“做個測試而已,這麼緊張幹什麼!?”張夜笙怒斥江浥塵。
“什麼測試?”崔陽一臉懷疑,他圍著張夜笙走了三圈,盯著他的臉,上上下下掃視著,捕捉著張夜笙瞳孔的放大縮小,眼神的跳躍停滯。然而,根本看不出撒謊的痕跡。當然張夜笙每次逃課都可以編出許許多多的理由,連教授都看不出來。
於是崔陽改變了目標,圍著王茵轉了起來。江浥塵看著崔陽的眼神,從鼻尖,道眼部,到脖子……哎!怎麼還在往下!江浥塵一個箭步衝上去,眼疾手快,揪住崔陽的耳朵,往回一扯。崔陽吃痛,“哎喲哎喲”亂叫。江浥塵毫不客氣給他一個巴掌:“往哪看啊!”
張夜笙看兩個小人相爭,自己沒有漁翁得利的機會,就化身和平大使,調節矛盾:“好啦好啦,不要吵了!”
兩個人齊齊反擊:“男人的事情,你別管!”
張夜笙在八個字中變性。王茵“噗嗤”一聲笑出來,拉開兩個人,解釋道:“沒有什麼的,我和張夜笙就看看男生宿舍中,易拉罐多還是塑料瓶多。”
“哇,你們還真是無聊。”江浥塵做嘔吐狀。“你們這樣的人少見啊。再說了,研究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話音剛落,江浥塵就抓住在一旁“就是就是”的崔陽一頓猛揍。
張夜笙一看要出人命了,趕緊說話辟邪:“我就想收個破爛,拿去賣錢,現在市面上易拉罐的價格又漲了五分。男生宿舍易拉罐個數比例是1:6,女生宿舍的比例是2:5,以後王茵幫我多收點垃圾,性價比高。”江浥塵聽了大驚:“真的嗎?我怎麼沒聽說過。家裡還有好幾打易拉罐!”
崔陽擦擦鼻血:“這更奇怪了,你要這麼多易拉罐,不賣掉做什麼啊!?”
江浥塵撓撓腦袋:“家裡的門鈴壞了,我就用這玩意兒穿個孔,然後外面的人揪著繩子搖一搖,聲音可大了,如果放幾個小鋼珠進去,效果更好!當然,這麼LOW的玩意兒我是不會用的,我直接在貓眼上裝個電磁繼電器。耗點電,但是效果真是爽。”
張夜笙和王茵捧腹大笑。倒是崔陽更加有鑽研精神:“那萬一有些小屁孩兒要搞事情,把你的電池扣了,你怎麼辦?”
江浥塵撇撇嘴,似乎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搞得崔陽好不懊喪。其實,江浥塵開始思考這種情況了。萬一有人搞事情,磁鐵或者電池被扣了,豈不完蛋!看來,得放一個外殼,最好長得像一個補丁,這樣就沒人無聊的往裡面看了。
江浥塵和崔陽回到寢室裡面。江浥塵和崔陽上下鋪的關係。A大其他的東西不說,這牀鋪的質量和其他大學相比,可謂遜色不少。江浥塵往上鋪一躺,牀鋪立刻中風一般,上面左搖右晃,而下鋪可能是因爲比較接地氣的緣故,埃菲爾鐵塔一般立正不動。然而運動總是相對的,崔陽躺在下鋪,心裡惶然不已。本來,這牀鋪不晃,崔陽那是全身被砸,力一定,壓強卻顯得小了,說不定完好無損。而上鋪兀自顫抖,砸下來很可能砸成半邊癱瘓。
這時,江浥塵開口了:“你說張夜笙收集這麼多東西,真的要去賣嗎?”
崔陽回答:“我覺得是的,因爲我看出來他沒有撒謊。”
江浥塵身在上鋪,心理優勢似乎也飄飄欲仙,畢竟人往高處走,此時的江浥塵比崔陽自信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說:“你的感覺什麼時候對過!他肯定是找藉口脫身而已……”
這句話十分精髓。就是上次勇闖廣播室,崔陽化身神諭者,對張夜笙頒佈一條神諭:“王茵此時此刻一定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聽著你的話,心裡默默感動著,並接受你的愛意。”不料這個神諭者彷彿被冰龍詛咒過一樣,技能全打在隊友身上,所有效果都翻了過來。王茵正好走在離他們一步之遙的走廊上,正好戴著耳機聽音樂,沒注意廣播內容。
崔陽老底被揭穿,好像被扒光展示在衆人面前一樣,害臊不安。他小聲說:“別被嫂子和夜哥聽到了。”
江浥塵笑話崔陽反應遲鈍:“二百五,他們兩個早就外面去了。”不料自己崔陽附體,話音剛落,張夜笙就走進室內。
“說什麼呢!?”卻是個女聲。
江浥塵腰腹用力,起身一看,哎呀,王茵也沒走。此時上鋪牀位又慌了三晃,搞得崔陽坐立不安——當然,他是躺著的。
完了,今天是難逃一“死”了。張夜笙的罵街功夫大家都領教過。不過今天嫂子鎮場,張夜笙應該不會大開殺戒。就好比學生抱怨老師佈置的作業多,而教育局進來採訪,學生們卻是衆口一詞:“我們老師作業佈置合理,我們學習負擔少,壓力小,快樂學習,全面發展,這和學校積極展開素質教育是分不開的。”道理是互通的。
可是今天王茵一反常態,竟然默認了張夜笙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做法,仍由張夜笙嘴裡噴出各種罵人詞彙,自己則站在一旁,淺淺的笑著。江浥塵心想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己又被餵了一把狗糧。
而崔陽進化程度明顯跟不上江浥塵——尤其是腦部發育。他竟然絲毫沒有想到秀恩愛這一層,只是在一旁伸冤:“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這句話重複兩遍,這是一種反覆的手法,可以增強語氣。然而攻擊方只是厭惡這句話,反覆之後,對這個中立方施以槍林彈雨。一邊的江浥塵倒是落得清閒。
得了,崔陽發現自己成了擋箭牌,眼神示意自己臉皮厚,可以應對張夜笙,先去幫他把行李整理好。
罵戰持續到傍晚十分。張夜笙算了算自己的口水都可以淹死他們了,就住了口,和王茵牽著手出去吃飯了。江浥塵和崔陽先是感嘆一番當今社會,像張夜笙這樣只罵人不動手的文明好公民稀缺,然後懶得出門,只是定了個外賣便當了事。日子似乎是平淡的。但是就在晚上,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