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好:“不怕怎麼死,就怕慫死和送死?!苯绿旖裉煲粺o所獲,不免有點氣惱。而高小云則默默看著這一切,保持著冷笑。江勇天簡直想一巴掌抽死高小云。但是嶽鈞手一攔,什麼也沒說。江勇天怒道:“不打他我生氣!”
嶽鈞幽幽說道:“攔著你就是因爲這個,你揍不如我揍?!?
高小云嘴上的冷笑倏忽消失了。當然,只是威脅而已,高小云是的嘴撬開是有好東西的,還是要等。
晚飯。
這頓晚餐吃的像開追悼會。每個人都專心致志的調戲著碗裡的飯菜。沉默持續了十五分鐘,嶽鈞纔開口道:“江勇天,你真是神了,怎麼做到的,說炸它就炸?!比绱艘惶嵝眩罨郜幰卜磻^來:“是啊,你怎麼這麼厲害。”
江勇天淡淡地說:“你們想,要使大廈停電,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往電閘上潑水?!?
“潑完水呢?”
“當然是出火花,然後電線之間形成間隙電阻。”
“那就很好解釋了,只要電阻夠大,瞬間產熱夠多,硝酸鉀和白糖就可以混合成**。其實,我是把它們分開來放置的,就是靠電火花引燃而已。”答案一出,全場人懵逼。
敢情江勇天什麼都沒做,特警支隊的人一弄電閘,主動引爆了***。
重案隊已經亂作一團了。
王永川辦公室裡的電話一刻也沒停過,王永川口乾舌燥的解釋一切,好不容易掛下電話,連水杯都沒來得及打開,又是鈴聲響起。同樣混亂的,還有特警支隊。冰燁大廈整幢樓停電,十幾處電線折斷,需要重修,更尷尬的是,樓上是上級領導開會,這煙霧嫋嫋婷婷,飄上樓。
然後是路面,爆炸震下幾百個陳列在外的花盆,大珠小珠落玉盤,砰砰啪啪砸在人行道上,所幸只砸傷了兩個人,沒有人死亡。倒是那些路邊攤販損失慘重,白菜茄子,大餅肉串,順帶幾隻小倉鼠,統統毀於一旦。
張韻蘭趕緊緻電李慧瑤,氣急敗壞要江勇天接電話,江勇天煞費苦心解釋了一切——責任全部推到了特警支隊身上,張韻蘭一聽這歪理似乎有點邏輯,只好哭笑不得掛掉電話。
此時江勇天只想去一個地方。
四月初旬,人們一般不回去墓園這種地方??墒墙绿爝€是來到了這裡。因爲他已經習慣。祭拜那個換回自己生命的人,以及那個值得敬重的老人。
江勇天手捧兩束花,輕車熟路的在墓碑的陣列間行走。青松蒼翠,微風拂面,苔痕上階綠。江勇天默默打量周圍的景物,心裡頓生感傷。
他在這裡。一個老人的黑白頭像,鑲嵌在黑色的石碑上,他的笑臉,頓時讓江勇天感到親切。曾今有一個承諾,直到現在,還沒有兌現,卻深深烙印在江勇天的心裡。江勇天俯下身,將一束花送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眼淚卻落下來。
該去找他了。
當江勇天來到那裡,卻被驚呆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那裡。
是張韻蘭。她正在一座墳墓前,擦著眼淚??吹浇绿?,她的表情先是詫異,然後是茫然,隨後繼續哭得梨花帶雨。
江勇天緩緩走來,在離張韻蘭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們要祭拜的,是同一個人。
“張夜笙,他是你什麼人?”江勇天將畫擺在墓前,淡淡的問。
“他……他是我哥?!睆堩嵦m抽泣著?!霸谝黄鸨ò钢校懒恕!?
幾個字雖然普通,但是震撼了江勇天的心。
“那你呢?”張韻蘭反問道。
江勇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人與魔鬼。人間與地獄。剎那間的轉換。他只感覺到全身在顫抖,似乎回到了那個傷痛的地方。
張韻蘭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而是招呼道:“正好,王隊要找你呢!”
江勇天知道王永川找他有何用意,無非是招他進隊,然後放下屠刀交出高小云立地成佛,江勇天無心這麼做。更何況他對王永川印象不好,這印象在兩年前就成立了,現在想改也改不了了。
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上了車,車一路開回局裡。
辦公室裡,王永川掛掉最後一個電話,趕緊喝完一杯水,然後坐等江勇天入門。門輕輕開了,方鵬引著江勇天進來,然後丟下一句“好好聊”,就出門了。
王永川丟去一隻中華煙,江勇天中指食指一夾,就接住了,可是他並不領情,直接甩手一飛,打到了王永川臉上。王永川也不氣惱,辦公桌下的腿卻暗中移動,對準一個活動椅子,狠狠一踹,椅子向江勇天飛來,江勇天左腿往右微微一斜,然後狠狠把椅子踹到了茶幾上。
頃刻間,辦公室三分之一財產毀壞。王永川揮揮手:“坐下吧。”
隨後,王永川點上一支菸,煙氣騰騰嫋嫋,蔓延在辦公室中,門窗緊閉著,煙氣四處沒有出路,只好往中心匯聚,形成奇異的對流,在江勇天和王永川之間,鋪開一層水墨畫。
管它濃墨重彩,或是水墨丹青。江勇天說:“你到底要什麼?”
同一個夜晚。
應雪梅脫掉蘇俊飛的衣服,右臂上,傷口觸目驚心。應雪梅左手拿著一瓶紅藥水,右手拿著一根棉籤,細長的手指幾乎觸到了棉花,因爲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動作讓蘇俊飛感到疼痛,她感覺得到蘇俊飛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你看,你傷成這個樣子,還逞強?!睉┟粪凉值馈?
“我遇到了一個對手,很強大的對手?!碧K俊飛道。此時,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了死亡的氣息,幾乎吞噬了應雪梅眼前的一切。
應雪梅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知道蘇俊飛現在要做什麼。她知道這是一條走到黑的路。她知道蘇俊飛的手段。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阻止。只是,希望這一切晚一點,再晚一點發生。讓她能夠有個準備,與他共赴地獄。
可是,蘇俊飛已經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