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六?”葛雷小聲問道:“你確定麼?賈六死的像是爛泥一樣,別說動了,站起來都能嚇?biāo)廊?”
“當(dāng)然不是死去的賈六!是我們見過的賈六,那個冒充者。”真正的賈六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是屍變,至少也需要一具完整的屍體吧。
葛雷眼睛一下瞪得銅鈴般大小,氣憤的罵道:“原來是那孫子。”
“嘿嘿……”黑暗中再次傳出陰冷的笑聲,聲音就發(fā)自我們的周圍。不管是人是鬼,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靠近我們了。
葛雷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用很不屑的語氣叫道:“嗨,孫子,有本事出來露個臉,爺保證不用大巴掌抽你臉。”
他用的是激將法,與其在黑暗中束手待斃,還不如把對方引出來拼死一搏,死得未必就是我們。
我的手中緊緊攥著厭勝錢,手心都出汗了。害怕到了極點,反而就不害怕了,到頭來都是死,死亡也就無所謂了,什麼時候死不過是時間問題。
葛雷呼吸有些粗重,咬著牙渡過了漫長的五分鐘,周圍死一般的安靜,掉根針都能聽到。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向我們靠了過來,但是當(dāng)我們把視線轉(zhuǎn)向那邊,好像又什麼都沒有。
激將法似乎是失敗了,地面的上綠色的小火苗十分的微弱,隨時會熄滅。
形勢到了萬分危機(jī)的地步,綠色的火苗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但是對我們來說是唯一的光源。門口距離我們並不遠(yuǎn),我看準(zhǔn)了方向,小聲說道:“一會兒我數(shù)三聲,我們一起向出口跑。”
“好!”葛雷扭過頭來盯著門口。
我們不能讓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上次沒衝出去,這次一定要成功。
“三!”我大叫一聲,擡腿就向門口衝去。葛雷幾乎也是同時衝了出去。就在我們動身的瞬間,綠色的小火苗熄滅了。
瞬間眼前一片黑暗,但是腳下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我和葛雷一前一後衝到了門口。
葛雷碩大的身體當(dāng)在我的前面,出口就那麼大,只有等他先走。
“快走!”我大叫一聲。
葛雷的速度快了一些,我穿過小門,進(jìn)入通道中。黑暗中似乎並沒有‘東西’追上來,我一擡頭,從葛雷身體的縫隙間看到一點點星光。
“你再快一點,就要出去了!”
“呃……”我身後一個聲音說道:“我在你後面,你快點我就快了!”
我的心臟就快要停止跳動了,葛雷的聲音我當(dāng)然能聽的出來,他在我的身後,那我前面的人是誰?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我也停了下來,和他保持一段距離,不敢靠的太近。
“怎麼不走了?”葛雷撞在我身上,這才停了下來。
我用顫抖的語調(diào)問道:“你在我的前面還是在我的身後?”
葛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回答道:“我當(dāng)然在你的身後,你讓我一次,我也要讓你一次!怎麼樣,感動不,是不是眼淚嘩嘩得?”
“我感動個屁!”我壓低了聲音吼道:“你要是在我前面,我就感謝你了。”
“什麼意思?”葛雷總算是感覺出不對勁了。
“我的前面還有一個你!”
葛雷察覺到不對勁了,探頭一看在我前面有一個黑影,身形像極了自己。
“我靠!這是什麼情況?”葛雷怪叫道。
前面的黑影本來還在緩慢的移動,就要到出口了,停下腳步,用無比悽慘的聲音問道:“怎麼不走了?”
“呃……”我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葛雷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按照他的意思趕快說道:“我鞋帶開了,你快走吧!”
“哦!那我等你!”黑影說話的聲音很瘮人,他就站在原地不動了。黑影似乎也發(fā)覺暴露了,身體散發(fā)出腐爛的味道。
這是一具腐屍,我想起老神棍曾經(jīng)說過,腦袋是六陽魁首,是活人的要害,對死人同樣有效。一瞬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把手中的厭勝錢拍在腐屍的腦袋上,或許有效。只要能重創(chuàng)腐屍,我們就有逃出去的可能。
在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了,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藉著微弱的光線,隱約能看到一點。
我揚(yáng)起手,對著腐屍的腦袋正要拍下去。腐屍的腦袋猛得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一雙灰色的眸子死死得盯著我。外面照進(jìn)來得月光照著他的側(cè)臉,更加得恐怖。
儘管有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我還是嚇了一跳。腐屍的面目相當(dāng)?shù)目植溃麖埬樉拖袷且粔K被揉爛的抹布,臉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灰色的皮下肥碩的蛆蟲一點一點的在蠕動。腐屍張開嘴,一條手指頭粗細(xì)的屍蟲掉了出來。
這一幕實在是有點噁心,我就要吐了。
葛雷在我身後,視線受到了阻擋,看不清楚,急忙問道:“怎麼了?”
“真是太噁心了!”我提醒葛雷小心。
這具腐屍肯定不是賈六,屍體在腐敗的過程中會出現(xiàn)巨人觀,腐肉會張大。擋在我面前的腐屍塊頭太大了,賈六身材瘦弱,是不可能膨脹到這種程度的。
葛雷好奇心大盛,把腦袋擠過來,向前面看去。腐屍張開嘴噴出一股寒氣,正中他的面門。
“我去!”葛雷縮回腦袋,大口大口的吸氣,表情相當(dāng)?shù)耐纯唷?
我沒有被直接的噴中,依舊被臭氣薰得直流眼淚,我估計被黃鼠狼的屁正面擊中也就是這種感覺了。
老神棍管屍體放出的氣息叫屍氣,屍氣入體,輕則生病,重則小命不保。我屏住呼吸,儘量不吸入屍氣。
腐屍見一擊得手,繼續(xù)發(fā)動攻擊,雙手直接旋轉(zhuǎn)到了背後,向我抓了過來。腐屍的手掌上還有黃綠色的液體,像是屍油和膿液的混合物,帶著刺鼻的腥臭味。
我一彎腰,躲過了腐屍的攻擊,它的速度很慢,給了我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
“我有辦法了!你再堅持一下!”葛雷叫道。
“儘量吧!”對付邪物,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腐屍一擊落空,馬上又發(fā)動了第二次攻擊的。左手斜著向我抓了過來。
看來腐屍還有一定的智商的,我在躲避的同時聽到葛雷脫衣服的聲音,就算是認(rèn)識這麼多年了,我也猜不出他脫衣服要幹什麼。
腐屍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角度業(yè)也很調(diào)轉(zhuǎn),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我十分艱難的又躲避過了一次攻擊。
“我快扛不住了,你好了沒有?”我問道。
“好了,你蹲下!”葛雷叫道。
我不知道葛雷要幹什麼,但是我立刻按照他說的做了,立刻蹲下了。
“吃俺一拳!”葛雷大喊一聲,用盡全力的一記重拳砸在了腐屍後背中間的位置,腐屍被打的向後倒去,重重的摔在了臺階上。掙扎了半天爬不起來。
我回頭一看,葛雷把衣服脫下來纏在手上,做成了一個拳套。
葛雷看一擊得手,對我說道:“快點讓開。”
我看到臺階上還有點縫隙,邁開大步跳了上去。葛雷三步並作兩步,趕到腐屍的身邊,籃球大小的拳頭對著腐屍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腐屍試圖爬起來,被葛雷重拳打中腦袋,身體抽搐幾下,不能動了。
葛雷發(fā)瘋了一般,拳頭雨點般砸了下去。腐屍一身的爛肉根本就抗不住他的拳頭,我在一邊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屍臭味更加濃烈了,我探頭一看,腐屍就快被他砸成一堆肉泥了。
“行了,可以了。”我把發(fā)狂的葛雷拉到沙發(fā)上,他氣喘如牛,雙目赤紅,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我死命的按住他,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總算是冷靜下來。
“你先歇會!”我聽到身後樓梯上還有聲音傳過來。
走過去一看,腐屍的身體幾乎被打爛了,但是四肢還能動,一雙灰白的眸子瞪著我。胳膊還在抽動。
“活該!讓你偷襲老子!”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意外發(fā)現(xiàn)腐屍的身下好像有一張紙條。
我捏著鼻子靠近一看,像是一張符紙。我伸手抽出來,轉(zhuǎn)身就跑,到了門口深吸了兩口氣,實在是太臭了。
等回過神來,我把手中的紙條打開一看,還真是一道符文,和老神棍給我的很像,但是符紙卻是綠色的。
這是一條線索,我把綠符收好,回頭去看葛雷。
葛雷沒事,只不過有些脫力,饞在手上的衣服是要不得了,沾滿了屍液和膿水,臭味能薰死人。
“這衣服是要不得了!”我把爛衣服往外一扔,臭味減弱了一點。
過了有五六分鐘,葛雷開口罵道:“讓你再裝x,爺垂扁了你。”
“噓,你小聲點!”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探頭看了一下四周,月光下影影綽綽的也看不清楚。至少在老宅周圍沒看到可疑的目標(biāo)。這才小聲說道:“腐屍只是對我們的一次試探,他可能還在外面。”
葛雷皺著眉頭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丫的跟我們死磕是爲(wèi)了什麼?我們得罪他了?”
“嘿嘿……你沒有得罪我,我就是想要弄你們!”黑暗中再次傳來陰冷殘忍的笑聲。
賈六肯定沒有說實話,他一定是有目的得,只是我們還沒想到。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我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