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聯盟已經結成,到時可要仰仗二位的幫助了,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童少陽拱手一禮,隨即帶著靈鳳三人匆匆的離開了,而虎王和玄尊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禁都有一種要變天的感覺,或許從今往後學院將不再是龍皇一家獨大的局面,遇事也無需再忍讓他三分。
童少陽一行並沒有直接打道回府,在路上分成了兩撥各自去拉攏零星的小勢力,他們都是些不甘於受人操控的桀驁之徒,雖然身處各大勢力的夾縫中,但能存活到現在必定有他們的過人之處,龍皇不屑拉攏他們,可整頓後的鳳後勢力急需他們的援助。
按照名聲的響亮程度逐個拜訪起來,有的隨口應付,有的直接將他們拒之門外,一個多時辰跑了不下三十家,可真正同意的還不到一手之數,這讓信心滿滿的童少陽備受打擊,疲累的坐在空地上,擡頭仰望著蔚藍的天空。
靈鳳安靜的陪在他的身邊,本來以她的名望去拉攏這些小幫小派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然而童少陽卻只是讓她跟在身旁,自始至終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去出頭,不管是譏諷還是羞辱,都由他一肩扛下,這既令她心疼又讓她十分的不解。
“少陽,剛纔你怎麼不讓我出面呢?雖不敢說都可以拉攏過來,但也不會遭到這麼多的白眼吧……”
聽到靈鳳的詢問,童少陽才收回目光,對著她苦澀的一笑,如今的鳳後勢力已大不如前,這些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幫派別的或許不行,但消息一定是最靈通的,明知龍皇要徹底的消滅靈鳳,誰還敢在這個時候出頭,即便他們不依附於龍皇,可也不願爲了不相干的人而去招惹他。況且靈鳳作爲鳳後勢力的領導者,必須保持她的權威,不然今後還如何管理一衆手下,所以童少陽決不允許她受到一丁點的羞辱,當然私心也佔了一部分,捨不得看到她受委屈。
“患難才能見真情,你現在需要記住的就是那些願意伸出援手的幫派,待得我們重振雄風之際定不能辜負了他們……”
靈鳳見童少陽不想解釋,也不再追問,反正童少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自己只需要無條件的信任他就可以了。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又伸出雙手緊緊的攥住童少陽的胳膊,兩眼中透露出一絲莫名的情愫。
心裡咯噔一下,童少陽現在最怕的便是靈鳳的這種神情,一方面他要對得起深愛著他的柳如煙,而另一方面他又捨不得拒絕靈鳳的愛慕,理性常常要經過一番驚天動地的廝殺才能壓抑住即將噴發的感性,這個過程簡直比酷刑還要難以忍受。
尷尬的咳嗽兩聲,突然看到老樹怪和雲澤朝他們跑來,趁機抽回胳膊站了起來,可即便如此他耍的小伎倆還是被靈鳳察覺到了,情緒有些低落的跟在他的身後,滿腦子都在思考該不該挑明對他的愛意。
“你們那邊收穫怎樣?是不是多半無功而返呀?”
“呵呵~看來你們也是一樣的,這些個傢伙全都比猴還精,不等我們開口就直接拒絕了,找了近二十家只有一個同意的,不過他有個要求,非得跟來親自和你談談……”
童少陽一愣,隨即就看到遠處走來一位身著藍袍的少年,長相憨厚,不過兩眼中時不時散發出一股睿智的光芒,讓童少陽意識到他並不是那麼容易應付。既然人家已經來了,童少陽也不好失了禮數,面帶微笑的迎了過去。
“你就是童少陽?果然和傳聞的一樣,有勇有謀。在下魏廖,六合幫幫主,見過童兄弟了……”
說罷便虛施一禮,雖然都是客套話卻並沒有給人一種做作的感覺。童少陽回了禮,這才請教他所提出的要求,如果太苛刻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畢竟他們所剩的時間有限,差不多再過半個時辰龍皇定會夾帶盛怒殺奔而來。
“既然童兄如此爽快,我也不繞圈子了,一句話,事成後你們必須全盤接納我六合幫的弟兄,我想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見魏廖不似開玩笑,童少陽倒犯起了迷糊,這個要求對他們來說不只不過分,還像是及時雨一樣,只是這天下沒有白吃的東西,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肯定不像他所說的這麼簡單。童少陽當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魏廖也不催他,就默默的站在一旁,隨手扇動著一柄摺扇。
“魏兄,你這個要求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只是我不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說只是尋求一個大勢力的庇護,龍皇才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還請你把話說明,不然我也只有拒絕了……”
魏廖似是早就知道童少陽會這般回答一樣,收起摺扇示意他跟著自己去僻靜的地方,而童少陽也不疑有詐,兩人一前一後進入片樹林中,不待童少陽出聲,就見魏廖轉身跪在了他的面前,神情間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
“魏兄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童兄,我之所以選擇你們就是因爲你們是唯一一個敢主動挑釁龍皇的勢力,也只有加入你們我纔有望大仇得報!”
隨即魏廖言簡意賅的爲童少陽講述了他的過去,原來魏廖本是官宦之後,可以說從帝國建立初始他家就在朝爲官,每一代都有出類拔萃的人才,對帝國也是忠心耿耿。只不過這一切都在冊封國師那天改變了,他爺爺因反對此舉惹怒了靈皇,慘遭流放,一家老小搬遷至苦寒之地,但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就在他家上路的那天,有人密報靈皇說他們對處決不滿,準備聯合反叛勢力推翻帝國統治,而國師也假借‘天機測’之名算出他們魏家是禍亂的根源,必須儘早除去。
當時的靈皇初登大寶,對這種事情是最敏感的,加之對國師的道法無比尊崇,也不派人調查直接命令禁衛軍剷除一切魏家子弟,從而拉開了一場多達半月的‘清魏風波’,魏家上下共計兩千餘人只有外出遊學的魏廖保住了性命,等他知道這一切時已經是結束後的一個月了,至今他也沒有找到家人的屍骨,更不敢對外說自己是魏家的人,可這個仇他卻必須要報。
童少陽聽完拍了下他的肩膀,這種撕心的疼痛他深有體會,看著此時的魏廖就和當初的自己沒有什麼區別,他的仇必須要報,而自己也絕不會袖手旁觀。想到此處,朝仍舊跪地痛哭的魏廖伸出了左手,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是兄弟就站起來!”
魏廖淚眼婆娑的擡頭盯著童少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的是一股不屈的精神,當即擦掉臉上的淚痕,握緊住他的左手,藉助他的力道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突兀的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震的周圍的枝葉都沙沙作響。
等兩人從林中出來,已不再有之前的戒備,童少陽爲靈鳳三人稍作解釋,便一齊趕回瓦房,而此時那邊早就擠滿了龍皇的手下,一個個神情驚慌的看著空地上堆滿的屍體,宋玉和慕容劍天手舉火把,打算在龍皇到來前先焚燒掉一部分,以免他深受刺激後遷怒到自己。
火光頃刻間沖天而起,雖然這些屍體可以燒掉,痕跡可以掩蓋,但留在衆人心裡的恐懼卻無法抹去,那些倖存下來的反叛者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許多人居住的地方離聚集地不足幾米遠,能夠活著看到今早的太陽,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這事你怎麼看?”
慕容劍天趁四下無人輕聲詢問一旁的宋玉,當前他們的首要任務便是找出所有的可能性。昨夜發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成了地下亡魂,如今只能靠他們自己一點點的推測或是直接去找童少陽。
“看法只有一點,那就是擊殺他們的人數不多,不然今早我們絕不可能看到一個活的……”
慕容劍天贊同的點了下頭,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一聲憤怒的咆哮由遠處傳來,隨即龍皇的身影出現在了焚燒的屍堆旁邊,眼如利刃般劃過在場的每一名手下,最終將目光落在宋玉和慕容劍天的身上。
兩人只覺一陣徹骨的寒風颳來,身體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杵在原地不知該不該靠近已經瀕臨爆發的龍皇。而龍皇見到他們畏懼的神情,一股無明業火瞬間燒光了他的理智,咻的一聲出現在兩人面前,一手一個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任憑兩人如何掙扎也無法逃脫出龍皇的鉗制,臉上漸漸佈滿了一層醬紫色,雙手不停的揮舞,示意龍皇放下他們。然而龍皇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附近的手下都能聽到輕微的咔嚓聲。
眼見宋玉和慕容劍天就要死於非命,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龍皇身旁,貼著他的耳邊輕語了幾句,隨即就看到龍皇的雙手緩緩鬆開,噗通一聲兩人跌坐在地上,張開大口不斷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結盟了?”
“句句屬實,如今童少陽幾人就在返回的途中,請龍皇明示下一步該怎麼辦?”
“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