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的人越來越多,從最初的安靜慢慢變得嘈雜,華盟大部分的員工,除了在外出差的,今晚都聚在了一起。
舒緩且富有喜慶的音樂在宴會廳裡循環(huán)播放著,我跟林赫鬆特意挑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饒是這樣,還是逃不過被人拉著敬酒。
“林總,真沒想到您也會過來,來,我敬您,先乾爲(wèi)敬。”
說話的是華盟外聯(lián)部的部長,林氏與華盟的合作,都是由他負(fù)責(zé)接洽的,是以與林赫鬆也算是熟識。
“周部長客氣了,我敬您。”
林赫鬆說著起身,舉起高腳杯,一杯紅酒頃刻見底,我不由得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襬,示意他悠著點兒。
宴會這纔剛剛開始呢,指不定會被多少人敬酒,如果每個人過來都是整杯整杯的,那得喝多少酒啊。
“林總好酒量,您慢用,我就不打擾您了。”
今天這種場合,作爲(wèi)外聯(lián)部的人,自然是要負(fù)責(zé)統(tǒng)籌的,周部長說完,便又走向下一個桌子。
誰知周部長才剛走,江寒便又端著杯酒走了過來,不過這次他不是來找林赫鬆的,而是衝著我來的。
“林總,借用一下你的小女朋友,那邊的小姑娘們都嚷著要跟她喝一杯呢。”
江寒看著林赫鬆,眼中帶著戲謔,他口中的小姑娘們,就是之前那檔練習(xí)生節(jié)目過後,江寒簽下的幾個。
雖然我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江寒親自過來叫人,他的面子我還是得給的。
“我去去就來。”
我笑著對林赫鬆說道,他的表情有些不情願,到底還是沒有阻攔我。
我跟在江寒的身後,心裡盤算著,只喝一杯就找個藉口閃人。
然,人算不如天算,去了之後完全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一羣姑娘們看見我,立刻雙眼放光,搞得我還以爲(wèi),她們是看見了那個不得了的帥哥。
“陳瀟姐,大家都惦記著你呢,來,我先敬你一杯,感謝你在錄製節(jié)目的時候?qū)ξ覀兊恼疹櫋!?
我纔剛坐下,宋佳佳的酒杯就舉了起來,她的臉頰已經(jīng)有些泛紅,看樣子,在我來之前,她們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
“沒有,我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我輕笑道,卻還是舉起杯子與宋佳佳隔空相碰。
宋佳佳也是個爽快的人,一口將杯中的紅酒喝了個精光,我不由得暗自咋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江寒。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就是故意把我叫過來替他擋酒的。
我硬著頭皮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實在無法下肚。
“我酒量不好,喝一點意思一下。”
桌上的人都直勾勾的盯著我杯裡剩下的半杯酒,我有些尷尬的笑道。
“行吧,那接下來,陳瀟姐都要以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喝。”
於是,繼宋佳佳之後,桌上的小姑娘挨個跟我喝了個遍,一圈下來,我甚至能感覺到頭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暈。
“好了好了,別把她灌醉了,當(dāng)心某人一會兒來收拾你們。”
江寒總算是還有點良心,在我第N次像他發(fā)出求救的信號後,替我解圍道。
他的話意有所指,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我跟林赫鬆的關(guān)係,緊跟著開始起鬨。
“某人是誰啊,帶過來讓我們瞧瞧啊。”
“對啊,正好,他可以替陳瀟姐喝一點兒。”
我真的服了這幫小姑娘們,趕緊找了個藉口開溜,誰知剛從一個圈套裡跳出來,立刻又陷入了下一個圈套。
隔壁桌正好是秘書部的,難得杜明衛(wèi)也坐在其中。
“陳瀟,這就不夠意思了啊,怎麼說也得了個優(yōu)秀員工獎,是不是該敬大家兩杯?”
晚飯開始前,江寒上臺宣佈了華盟去年的優(yōu)秀員工,未曾想我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李雯雯看見我,便拿此事來打趣,簡直是讓我啼笑皆非。
“先說好,要敬就敬集體,我是真的喝不動了。”
“行,只要你喝,我們就認(rèn)。”
好歹也一起共事過,我的酒量大家心裡都是有數(shù)的,也就沒再爲(wèi)難我。
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我便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打算去尋林赫鬆。
誰知剛轉(zhuǎn)身,重心不穩(wěn)的我整個人直接向旁邊栽去,我已經(jīng)做好了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準(zhǔn)備,誰知下一秒,便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當(dāng)心……”
耳邊響起杜明衛(wèi)溫柔的聲音,我擡頭看了他一眼,連忙穩(wěn)住身子與他保持距離。
“謝謝杜總。”
在場的人都知道我跟杜明衛(wèi)之間的那點淵源,爲(wèi)了避免大家誤會,還是分清點好。
“怎麼還叫杜總,難道不應(yīng)該是哥哥嗎?”
杜明衛(wèi)神色自若,甚至還跟我開起了玩笑。
“我媽前幾天還唸叨你呢,有空帶上赫鬆一起,去坐坐吧。”
聞言,我微微有些詫異,怔忪的看著眼前的杜明衛(wèi),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將我跟林赫鬆捆綁在一起,他的語氣隨意,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去可以,我家不歡迎林赫鬆。”
一旁的江寒看出我的異樣,故意調(diào)笑道,我回過神來,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改天一定上門拜訪杜阿姨。”
我的心裡,終於舒了口氣,一直積壓在心底的結(jié),總算是迎刃而解了。
我終於能坦然的面對杜明衛(wèi)了,突然覺得晚上的酒沒有白喝。
本來就不勝酒力的我,腳步已經(jīng)開始有些虛浮,接下來別人拉著我敬酒,我能逃則逃,饒是這樣,還是一不小心喝高了。
林赫鬆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趴在洗手間的水池邊上,透過鋥亮的鏡子,我能清晰的看見以自己紅得不正常的臉頰,以及林赫鬆那張陰翳的臉。
“嘿嘿,你來啦!”
我看見林赫鬆後,立刻轉(zhuǎn)身衝著他傻笑,他深邃的眸中,充滿了陰鬱,卻又夾雜著幾分無可奈何。
“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個心眼,不讓擔(dān)心。”
林赫鬆冷冷的開口,雖然語氣不太好,但我能聽出來,他是在擔(dān)心我。
“嘿嘿。”我又傻笑了兩聲,搖搖晃晃的走到他的身前,一把環(huán)住他的腰身,“這不有你在呢嗎?”
“況且,我也沒喝多少,只怪我自己酒量還沒練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