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037你在哪裡

男人的笑容大了，上翹的兩片薄脣不似那天我看到他的時候蒼白了，紅潤了不少，而且一口潔白的牙齒也看著賞心悅目。

我看得有些走神，卻因爲男人突然收起的笑容而回神尷尬的看向門衛室的窗口。

玻璃在雨水的敲擊下啪啪作響，像是某種音樂的音符，雖然節奏有些凌亂，卻也有一種喧囂後的寧靜。

門衛室裡悄然無聲，即便是男人和我的呼吸聲都很輕很輕，聽不見了一樣。

雨水越發的肆虐了，似乎很不甘心在玻璃上留不下痕跡，拍打在玻璃上一次比一次的猛烈，真怕玻璃無法承受住那些不顧一切的雨水，頃刻間破碎。

嘴角不覺染了笑意，我太杞人憂天了！

男人一直在專注著窗口，我轉過頭看著男人的時候男人都沒有發現，一直在專注的看著雨水，刀刻的兩條舒眉不時的輕輕蹙起，在舒展開，像是在糾結著什麼一樣，看上去是那樣的難以抉擇。

男人終於在我要移開視線的時候轉頭看向了我，看著我燦然笑問：“我的臉要比雨水吸引你麼？”

有了剛剛的教訓，這一次我沒有尷尬，而是坦然的承認。

“確實比雨水吸引我。”我想換成是別人也會這麼說纔對，誰能說一個英俊溫雅的男人沒有雨水吸引人？

男人乾淨的刀條臉滯納的僵硬了一下，隨即便轉開了頭看向窗口依舊被雨水肆虐的玻璃，許久才說：“你過來是爲了見我？”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沉吟之後才說：“你說故事或許會有另一個結果。”我不是爲了他而來，而是爲了另一個結局的故事。

男人笑了，面對著窗口的臉會意的笑了，笑過之後才說：“改天，改天我說給你聽，今天我沒準備。”

準備？男人的話讓我不覺得皺了皺眉，故事還要準備？

就像是知道我的任何表情一樣，男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之後便轉開頭看著雨水說：“我的愛如雨水，淅淅瀝瀝的從天空降落；曾纏綿雲端，曾留戀天空，卻還是因你絕然捨棄一切；不爲你天使般的容貌，不爲你花一樣的笑顏；爲只爲，你曾哀傷過的眼神……至今無法平息疼痛的心。”

我愕然怔愣在原地，原來他的愛是這樣，純粹的不求回報，純粹的想要救贖所愛的人。

雨水依舊不停息的在拍打著窗戶的玻璃，我注視著男人的雙眼慢慢轉向了窗戶，他是那樣的平淡，那樣的從容，從容的就好像這世界在沒有能夠比他還從容的人。

可我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他隱匿著的憂傷，像是凋零在雨季的花瓣，悽美的叫人心生疼痛。

已經很久沒有爲了張東旭，小弟之外的人不舒服了，似乎眼前的男人成了一個意外。

門衛室裡很安靜，一直安靜到雨水停息的時候，他才收回了視線看向我，看著我說：“雨停了。”

我錯愕了那麼一瞬纔回答：“雨停了。”

“有沒有興趣陪我走走？”他的要求我像是無法拒絕一樣，輕易的把手放在了輪椅的扶手上推著他離開了門衛室。

走出門衛室的時候正巧看見從公園外走來的年輕男人，但再看見我的時候馬上停下了雙腳轉身離開了。

他沒什麼反應看著公園裡說：“我小時候經常在一個公園裡玩，認識了不少的朋友，但後來都失去了消息。”

“你很想念他們？”這麼久還念念不忘，是爲了那時候的人才會在這裡出現的？

“你有沒有很想念的人？”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期待。

我推著他走在還算寬敞的小道上，想了很久才說：“我記得那時候有人說過長大了會回來娶我。”

如果說有什麼人是讓我想念的，我想是那個脾氣很差的男孩纔對。

他的身體輕微的一震，讓我以爲他是覺得不可思議，便笑著問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我想了很久才說：“其實我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畢竟那時候我只有五歲，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記得有一個十歲的男孩和我說長大了會娶我。”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要不是他問我想念過什麼人，我想這些話會一直埋藏在我的心裡。

“你還記得他的樣子麼？”他應該是相信我說的話，很久才問我。

“記得，他長得很俊秀，起碼那時候我這麼想，他抱過我，還——”還親過我一下，他說以後會回來娶我回去。

我沒有再說下去，那麼久的事情了，我記得這麼清楚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你呢，你小時候長什麼樣？”他的話似乎多了起來，我也就很誠實的回答了他。

“還好，有點胖。”我記得那個男孩說我很重。

他笑了，笑著說：“可你現在很瘦。”

“長大了，身上的那些肉自然就沒了。”我笑著，推著他在公園裡走走停停，雨後的陽光似乎也變得清新了不少，讓炎熱的夏天難得的有了絲絲的涼爽。

中午的時候他請我吃了飯，在一家不算大的小餐廳，餐廳的氣氛不錯，特別是有助興的表演，我看的很專注，還參加了節目，因此得到了一對不錯的水晶手機掛飾。

拿到手的時候我高興的不行，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當中，這是第一次我的運氣這麼好，得到了禮物。

坐到餐椅的時候他看著我笑著問：“很高興？”

“你要麼？”雖然是一對，可其中一個是他應得的，我不能獨吞。

“很漂亮。”他並沒說要還是不要，卻拿出了手機給我。

我很大方的把手機掛飾掛到了他的手機上，他拿起手機看了一會，才說：“你的呢？”

“我留著給我弟弟。”這種東西雖然不是很值錢，但也是我努力而來的成績，而且白水晶有擴大記憶裡，去除病氣，趨吉開運的作用。

“你自己不留一個？”他似乎想要還給我一個，把手機遞給了我，我忙推了回去笑著說：“不用了，我已經有了一個了。”

我拿起我手裡的水晶掛飾給他看，他看著我眸子移向我手裡的水晶，看了一會才收起了手裡的手機。

“其實……”剛要開口說話，身上的手機便響了，是張東旭的電話。

“有事麼？”我歉然的對著他笑了笑，才接起電話。

“你在哪裡？”張東旭的聲音不是很好，似乎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