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
溫言抱住顧瑾墨胳臂的手微微一鬆。
這女生，認識顧瑾墨？
這聲“阿墨”讓顧瑾墨擰眉。
曾經，也有過這樣一個女生叫他。
“你忘了嗎？當初我們表演的時候，經常演這個戲碼，我倒下，你就會扶住我。”霍媛媛眼睛溼漉漉的看向顧瑾墨，白皙的小臉蛋巴掌大小，可愛中透露出幾絲嬌怯。
溫言不說話，渾身一緊。
這不會，又是顧瑾墨哪裡惹的桃花債吧？
溫言咬了咬牙，看向顧瑾墨：“她是誰啊？”
她的聲音裡帶著調侃，還有幾絲咬牙切齒。
桃花債這麼多，她一個個升級打怪，得打到什麼時候？
“你好……”霍媛媛朝溫言伸出手，“自我介紹下，我是顧瑾墨以前的學妹，學生時代我經常和他一起演話劇。想必，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謝仙仙吧？”
傳說中的謝仙仙……
這話怎麼聽都刺耳。
溫言看著顧瑾墨不說話。
顧瑾墨知道她在生氣，沒好氣的在她鼻子上輕輕颳了下，而後對著霍媛媛道：“你想幹什麼？”
這樣直接的問話，倒讓霍媛媛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我……能幹什麼啊，就是看到你，想勾起一下你的回憶，好歹同學一場，也不至於變成陌生人吧？”
她調皮的眨眨眼，臉上的紅熱褪去，變得正經了起來。
顧瑾墨冷著一張臉，眼也不擡：“勾起回憶了，你可以走了。”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那個劇本是你自己寫的，要不是爲了拿畢業證，我不會配合你。”
霍媛媛是校長的孫女，仗著這個身份，時常用請家長，不讓他畢業這種事來威脅他。
那時候哥哥剛出事沒多久，他不想再成爲家裡的負擔，只能噁心的配合。
沒想到這個霍媛媛陰魂不散，都這麼大了還想玩這一套。
感受到顧瑾墨渾身的冷意，溫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我有點餓了，走吧。”溫言不想再理會面前的女人，拉了拉顧瑾墨的袖口，一臉無辜。
溼轆轆的眼睛帶著小鹿般的純澈和可愛，柔柔的嗓音，勾得顧瑾墨的心癢癢。
“好。”
顧瑾墨牽住她的手，正打算往回走，霍媛媛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顧瑾墨，老同學見面也不請我吃個飯嗎？”
正想繼續說，卻看到一隻纖細的拳頭揮在了她面前。
“這位小姐，倒貼的樣子太難看了。”
趙小漾嗤笑了下，雙手叉腰，笑得像一隻小狐貍。
“你不嫌丟人嗎？人家天生一對，你去湊什麼熱鬧？”
“你是誰？”霍媛媛冷了臉，“關你什麼事？”
“他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妹夫，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趙小漾雙手環胸，步步逼近，在霍媛媛有些驚慌時，一把鉗住了她兩隻手的胳臂一翻。
“你……”
霍媛媛既慌又吃驚。
她動不了了。
這個女人，竟然這麼邪門？
“這只是小懲罰。”趙小漾狠狠一捏她的手腕，在霍媛媛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陡然放開，“下一次就不會這麼輕鬆了，希望你不要有下一次。”
做完這事，趙小漾拍了拍自己的手，像一朵紛飛的蝴蝶一樣朝謝一野跑去。
謝一野笑了笑，伸出手指勾住她的小指。
“這下舒坦了？”
趙小漾滿意的翹起脣：“仙仙吃了那麼多苦，我不允許她再被人欺負，以後誰要是敢欺負她，我這個做三嫂，第一個捏死他們。”說完這話，趙小漾揚了揚自己的小拳頭。
謝一野勾脣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邊笑著蹭了蹭：“嗯，是該捏死。”
觸碰到柔軟的手指，趙小漾紅著臉收回手。
謝一野卻先一步預判她的動作，強勁的手臂勾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夾了一張卡，塞進她的口袋。
“給四妹的禮物破費了，錢我來出。”
趙小漾搖搖頭：“不行，我出得起。”
她正準備拿出卡，謝一野旋即壓住她的手：“那就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趙小漾瞪大了眼。
謝一野瞇了瞇眼，手心收緊：“教訓人的地方。”
……
京都第一醫院，999加護病房裡。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劉金山戴著氧氣罩，渾濁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緊緊盯著天花板。
“老爹，我沒騙你，我真的是‘W’裡排名老六的管理。”劉燦陽拿著一堆合同放在他面前，有些無奈。
劉金山不再相信他。
無論他怎麼說，劉金山都覺得他在說謊。
“你……走……吧。”劉金山動了動手指，使出渾身的力氣，對他彷彿失望透頂，“騙子……”
看著自己父親這樣，劉燦陽沉重的站起身。
他的腳還沒有好全，但剛剛這一會，他沒有藉助柺杖，錐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疼痛。
“爲什麼不讓老大出面？”
門口，小四有些不理解。
劉叔已經對小六失去了信任，但如果老大出面，還是可以讓劉叔相信的。
“她最近忙，不用去麻煩她。”劉燦陽面色有些泛白，低頭苦笑。
這種小事讓言言出面，他做不出來。
“不信就不信吧。”劉燦陽輕扯脣角，勉強擠出一絲笑。
劉金山對他期待一直很高，反正都失望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
“我去和老大說……”小四有些看不過去了。
小六不說是一回事，但劉叔能不能扛下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想讓小六留下遺憾。
小四轉身，被劉燦陽死死拉住：“別去。”
劉燦陽的眼睛紅了：“我說了，別去打擾她。”
他知道，她現在正在和顧瑾墨培養感情，不會顧慮到他。
而他，也懂事的不去煩她。
“可是劉叔這樣……”小四眼圈有些紅了，“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難道你想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嗎？”
小四知道，劉燦陽這是在虐自己。
明知道老大正在談戀愛，明知道這些日子苦不堪言，卻還是不肯打擾她。
劉燦陽這樣，身體疼，心更疼。
“老大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小四勸道，“你別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