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去德國找裡裡了,你有什麼消息沒有?他聯絡你了沒有?”
莫長安張口就這麼問了一句,唐洵一怔,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頭庭院的雪景。
“這麼冰天雪地的,你叫我過來,我準備這麼多文件,你就是爲了問我這個?”
唐洵有些無奈,難道女人生了孩子之後會性情大變麼?以前的工作狂莫長安哪裡去了?
“先問這個。”
莫長安眉梢輕輕挑了挑,笑得很是無邪,“其他的問完這個再說。”
她笑得無邪,唐洵卻是笑得無奈,看著眼前這女人,不過二十三歲快滿二十四歲的年華,漂亮得像是出水芙蓉,有錢有事業又愛人有家庭有孩子,圓滿得不得了。
可是現在看上去,她一頭柔順的長髮鬆鬆綁在身後,頭上戴著棉帽子,一張臉上不施粉黛乾乾淨淨的,穿著卡通的棉睡衣坐在沙發上,腿上披著毯子,笑得……像是不喑世事的少女一般清澈純粹。
大抵是她眸子裡澄澈的光吧。
於是唐洵就這麼把沈伯言隱瞞的事情,倒豆子一樣巴拉巴拉就說出來了。
“蘇鹿已經找到裡裡了,包了飛機,今天飛明天應該就到了,電話裡頭,蘇鹿也沒和我細說什麼來著,只是他剛到德國的時候,我打過一個電話給他,他在電話裡有些急,說要去診所找人,然後就匆忙掛了。我知道的也就這些。”
“診所的名字你知道麼?”
莫長安問了一句,唐洵有些迷惘,記得蘇鹿在電話裡是說了診所名字的,只是那是個德語的單詞,他仔細想了想,才吐出了診所的名字來。
莫長安聽了之後,停頓片刻,就拿出手機來,直接準確拼出了診所的名字,而後檢索。
眼神馬上就愣住了。
這不止是個診所,確切的說,是個婦科診所。
一個隱隱的預感就這麼在心裡頭緩緩生成,她眼睛眨巴眨巴,忍不住輕輕咬了咬嘴脣。
“玩得也太大了……”
莫長安有點惶惶,越想越覺得心中的預感是真的。
越覺得是真的就越惶惶。
蘇鹿……裡裡……婦科診所……
這麼一連串的事情組合在一起,莫長安有些頭疼起來。
這要怎麼辦?裡裡這丫頭……明明是看著她怎麼先上車後補票艱難過來的,竟然還是和她走了一樣的路。
而且,姨母姨父那邊應該如何交代?
一邊家裡是正派板直的軍人家庭,一邊家裡是賺灰色地帶錢的商人……
蘇鹿這個孫子!
她心裡暗罵一聲,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們倆已經睡過了?
都已經睡過了,他還傷裡裡的心。
莫長安倒是更加愧疚了,想著如果不是自己,恐怕他們倆早就已經幸福了吧。
唐洵倒是不知道這事兒,也不知道莫長安已經預感出來這事兒。
只是看著莫長安表情不對,就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嗯?”莫長安側目看他,回過神來,這才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說正事兒吧。”
她伸手指了指唐洵拿出來的那疊文件,“關於合併的事情,細節方面還有需要討論的,這事情越來越迫在眉睫了,好多細節上面的事情還是得先盤清楚了。”
說到公事,唐洵的眼神也認真起來。
……
而另一頭,沈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頭。
和料想中爲了工作忙忙碌碌焦頭爛額的情況不同,偌大的辦公室裡頭,倒很是熱鬧,少有的熱鬧。
徐雲風坐在沙發上,手腳利索地擺弄著茶幾上的一套茶具,辦公室裡頭氤氳著茶香。
常遠坐在他旁邊玩手機遊戲,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一副早已經超脫三界之外的樣子。
鬱明朗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的笑容對沈伯言說道,“這事兒我還沒幹過,沒經驗,你別問我……”
景哲坐在沈伯言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很是悠閒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效果是什麼樣子的,我家陽陽,我問了她一句,她就同意了,沒有多轟轟烈烈的視覺效果。”
林澤宇直接坐在沈伯言的辦公桌上,無聊的翻著眼睛,“我和九兒是水到渠成的,都已經中獎了,難不成九兒還會不同意麼?基本是默認了的。”
說著,林澤宇不耐煩地拍了拍辦公桌桌面,“伯言,所以我說你啊!搞這麼麻煩做什麼?你倆生米煮成熟飯都多少次了?你願娶她願嫁的,女兒都有了,現在來糾結求婚的事情,是不是有點脫褲子打屁了?還非得揪著我們這一堆來幫你出謀劃策,我們能出什麼謀劃什麼策了?”
說著,林澤宇的手指就朝著沙發上那些人指過去,“常遠,就知道打遊戲的,和艾珂纔剛談戀愛,我聽九兒說,艾珂和她說了,常遠到現在還沒碰過她呢!”
常遠原本一直一副超脫在三界之外的模樣,專心玩著手機遊戲,這下被指名道姓了,而且說的還是這麼個事兒,他眉頭一皺,“矛頭幹嘛指著我?”
而後眸子就微微瞇了,艾珂那個丫頭……看來還很期待那事兒?得趕緊加快進度了。
“好,那不說你。”林澤宇指了指常遠旁邊的徐雲風,“雲風,就是個種豬,身邊女人一星期一換的,我瞅著他這輩子估計就沒打算結婚!”
雲風笑得樂呵呵,也不反駁。
鬱明朗已經雙手舉起,“好好好,別說我,我也是個不頂事兒的。就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伯言這裡本來公司要合併就夠忙了,這事兒咱們要是再不幫著出點兒什麼意見,恐怕他是真的要愁白頭了。”
林澤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撇了撇脣,“所以我就說啊!費這事兒幹嘛?莫長安橫豎都是你的女人也跑不了,幹嘛還這麼麻煩?問她一句,咱們去復婚吧,然後兩個人歡歡喜喜去民政局一趟把婚給復了,不就行了麼?”
沈伯言原本一直一語不發的聽著他們說話,聽到林澤宇這話,他才擡起眸子,眉頭淺淺皺了皺,眸子裡頭的光,有了歉疚和自責。
“不行,我欠她太多了,沒給她的,都會一一補上,別的女人能有的,她也一樣不能少。求婚,是一定要求的,而且還一定得好好求,婚禮也一定得補上,要比上次我搞砸了的那次要更好,蜜月也要有的。我愛她,就不願委屈她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