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大廳內(nèi)左右各擺著兩張長沙發(fā),正對著的有一張帶隔斷的辦公桌,兩面牆壁之上貼著的都是一些融合區(qū)的宣傳標語和口號,類似“明天生活會更好”之類的。辦公桌左側(cè)有一道通往裡屋的門,門緊緊閉著,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唐術(shù)刑提著劍慢慢朝著裡面走去,走到辦公桌前才發(fā)現(xiàn)那裡趴著一個正在奮筆疾書的女孩兒。
女孩兒用鋼筆在一張白紙上飛速寫著一些標語口號,像是在打草稿,不斷的塗抹重寫,就在唐術(shù)刑剛要開口問太簇大人在何處的時候,女孩兒頭也不擡地先開口了:“你們?nèi)齻€就是去阿斯塔亞帶回青龍鱗的人唐術(shù)刑姬軻峰顧懷翼”
女孩兒說完的同時還在握筆飛速寫著,就像是個書寫機器。
“對,我們就是,請問”唐術(shù)刑微微點頭,並沒把話說完。尋思著這女孩兒不可能是太簇吧當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夏婕竹的時候,夏婕竹衝他微微搖頭,表示這個絕對不是,應(yīng)該只是個手下。
女孩兒不再回答,只是提筆繼續(xù)寫著。就在他們納悶的時候,辦公桌旁邊那扇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端著空咖啡杯的男子,男子目光無神,顯得十分呆滯,卻又接著寫字女孩兒的話說了下去:“你們的確有本事,聽說阿斯塔亞持續(xù)戰(zhàn)亂不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滅國了。”
大家看向那男子,又看著奮筆疾書的女孩兒。完全搞不懂眼前的是什麼情況,一人說一句玩語言接龍男子說完轉(zhuǎn)身進屋,同時還揮手示意他們也進去。
四人遲疑了幾秒也走了進去,進屋就發(fā)現(xiàn)裡面擺了五張圓桌,四張桌子圍著中間一張桌子,除了中間的那張桌子之外,其他四張都坐著人,除了咖啡杯男子,還有一個穿著馬甲看著報紙的老人,一個帶著棒球帽吃著冰淇淋的小男孩兒。以及一個穿著十分性感。還朝他們搔首弄姿的時髦女性。
“搞什麼”唐術(shù)刑低聲道,“裝神弄鬼的。”
“請坐,不要客氣。”時髦女性撩動了下自己的頭髮,指著中間的那張圓桌。帶著滿臉誘惑的笑容。
“謝謝。”姬軻峰點頭。與其他人一起坐下。看著桌子旁的四張椅子,不知道這是標準配置,還是預(yù)先知道他們要來故意擺上的。
“請問太簇大人”夏婕竹很有禮貌地問那名女性。
此時。那名女性收起笑容,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而白髮蒼蒼的老人則取下眼鏡,放下報紙,道:“青龍鱗會讓餘鑫得到獎賞的。”
這位老頭兒是鐵齒唐術(shù)刑還是很懷疑,只是看著老人點頭。
“他是立功心切,上層未必信得過他,他只是上層的看門狗而已。”老人笑著,指著桌子上的杯子問,“你們要喝什麼咖啡茶還是酒”
衆(zhòng)人搖頭,誰都不想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前提下吃喝這裡的任何東西,鬼知道太簇鐵齒要玩什麼花樣。
“雖然我們這裡無法與生活區(qū)、感恩區(qū)相比,但相對適應(yīng)區(qū)來說,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老頭兒起身來,扶著桌子一步步挪到唐術(shù)刑跟前,看著他們道,“如果你們喜歡,並且願意的前提下,我可以申請讓你們立即來融合區(qū)。”
“無功不受祿。再說我們都是餘鑫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明白什麼叫知恩圖報。”唐術(shù)刑起身立即說了一番虛僞的話。雖說夏婕竹知道他是在裝模作樣,但也投去了讚許的目光,如果餘鑫在跟前,肯定會十分高興。
“好吧。”老頭兒點頭,再繞過唐術(shù)刑身後準備前往顧懷翼處的時候,突然俯身下來湊近唐術(shù)刑聞著,隨後站起來,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戴上眼鏡拿起報紙繼續(xù)看著。
就在衆(zhòng)人不明所以的時候,那個吃冰激凌的孩子不小心將杯子打翻在地,杯子落地砸碎之後,孩子放聲大哭起來,可老人、男子和女人都沒有搭理他,各做各事。
“沒事的”姬軻峰起身要上前安慰那孩子,可孩子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哭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姬軻峰,用一種不應(yīng)該是他那個年齡的口氣道:“唐術(shù)刑體內(nèi)有毒,那種毒會將他變成真正的行屍走肉,你們聞不到,但我們知道,那是屍毒,屍毒正在他的胃部,如果擴散到頭部,他就會成爲真正的怪物。”
孩子說完這番話,還未等衆(zhòng)人回過神來,他又恢復(fù)了哭臉,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與此同時,其他三人也開始發(fā)出了不同的聲音老人開始大聲朗讀報紙,聲音無比激昂;男子開始敲打著咖啡杯唱歌;時髦女子則像個潑婦一樣指著牆角開始咒罵起來,像是那裡有個看不見的人。
屋子內(nèi)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夏婕竹的頭皮發(fā)麻,下意識摸到了腰間的手槍。唐術(shù)刑卻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慌張,這個區(qū)域的管制者太簇到底想做什麼這四個人當中有他嗎爲什麼要對他們做這樣的事情
哭聲、朗讀聲、歌聲、咒罵聲混在一起,像是攪拌機中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發(fā)出的怪聲一樣。怪聲鑽進四人的腦子之中,大家都忍不住捂住耳朵,隨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夏婕竹的雙眼充滿了血絲,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她搶先一步去開門,打開門一看,發(fā)現(xiàn)門裡面還有一扇門她使勁晃了晃腦袋,伸手又握住門把再打開,隨後徑直走了出去。
四人走出去之後,眼前已經(jīng)非常模糊,可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間裡屋之中,剛纔就像是他們從外面的大廳走進來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夏婕竹忍不住拔槍對準了咖啡杯男子的腦袋。
咖啡杯男子手中的勺子颳著杯底,發(fā)出類似叉子劃動瓷盤的刺耳聲。夏婕竹尖叫了一聲,但還是忍住沒有扣動扳機,可就在她收回槍捂住耳朵的瞬間,男子先前被夏婕竹槍口抵住的位置突然閃出一陣火花,伴隨著槍聲之後,他腦袋開花,翻滾著倒地,睜大雙眼死去。
“我沒有沒有開槍”夏婕竹下意識去看手中的槍,竟然還是用槍口對著自己的眼睛,唐術(shù)刑下意識上前奪過她的槍。但在奪槍的瞬間。手槍走火,子彈直接命中了旁邊的孩子。
孩子喉部中槍,鮮血翻滾著涌了出來,腦袋也慢慢偏向一邊。擡手捂住脖子。慢慢朝著夏婕竹走了過來。沒走幾步就跪地捂著脖子閉眼死去。
夏婕竹渾身一顫,腦子中瞬間空白,舉槍就瞄準剩下來的老人和女人。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還在朗讀報紙的老人慢慢起身,用手中的報紙摺疊著,疊成一個紙人的模樣,然後放在桌子上面,很快那紙人翻身爬了起來,立在那竟然說話了:“爲什麼開槍爲什麼打我”
“裝神弄鬼”唐術(shù)刑上前一把捏住那紙人,捏住的瞬間,指縫之中頓時流出鮮血來,他下意識鬆手將紙人扔開,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異術(shù)這是異術(shù)”顧懷翼持刀靠近牆壁,還未拔刀的時候,先前明明還在衝著牆角咒罵的女性卻突然倒吊著從天花板慢慢降了下來,身體左右搖擺著,眼眶中的眼珠也左右搖擺著,保持著相同的頻率,像是鐘擺一樣。
顧懷翼手起刀落,直接劈在了那女人的頸部,可原本鋒利的陰蜂劈過去之後直接被彈開,感覺和劈在了龍麟刃上一樣。
顧懷翼陰蜂脫手,頸部也被那女人雙手死死掐住,緊接著女人微笑著抱住他的面部,湊近他的耳朵開始大聲咒罵,重複著先前的那些詞語。
“你們沒有任何勝算”老人的身體竟然在此時浮了起來,很快便浮到了半空之中,開始撕著手中的報紙,撕下第一塊的時候,死去男子的手部動了起來,繼續(xù)用勺子颳著杯底。
撕下第二塊的時候,死去的孩子腦袋回正,彎曲的雙腿在沒有雙臂輔助的前提下直了起來,像是提線木偶,隨後面無表情地張大嘴巴發(fā)出怪異的哭聲。
“媽蛋”唐術(shù)刑提劍衝上去,朝著那老人的身體就刺了下去,可人飛到半空中就被定住了
是的定住了唐術(shù)刑在半空中動不了,眼珠子四下動著,完全不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而在下面的顧懷翼、姬軻峰和夏婕竹也無法動彈,在那老人的手勢之下也慢慢浮了起來。
“救命”夏婕竹終於喊出了這兩個字,因爲那個死去的男子開始順著她的大腿慢慢地朝著上面爬著,這次那種勺子刮杯底的聲音竟然是從他嘴巴中發(fā)出來的。
“贏了”老人微笑著,雙手一拍,四人從半空之中頓時下落,落下去的瞬間卻遲遲沒有落地,但速度卻飛快,像是從幾十層的高樓掉落一樣。
無論是失重感還是從底部衝擊著背部的風(fēng),所有的都那麼的真實,直到四人終於落地,感覺到喉頭被什麼東西塞住,想叫又叫不出來的時候,一記擊掌聲響起,那聲音像鐵錘一樣擊打著他們每個人的頭部
“啊”唐術(shù)刑終於叫了出來,大口喘著氣,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就站在大廳中間,身旁的三人也站在那渾身大汗,完全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是地師的幻術(shù)。”顧懷翼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大口喘氣。
“沒錯,是幻術(shù)。”原本坐在門口的一名穿著公民管制局制服的男子起身來,卻低著頭讓帽檐擋住了自己的臉,“原本想用多層幻術(shù),但想想大概會弄死你們,於是算了。”
四人集體轉(zhuǎn)身,看著那人。
他應(yīng)該就是真正的太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