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jing大隊的會議室中,電話掛斷,五人又陷入了沉默,長期的沉默。
魏大根一根一根抽著煙,雷宇在旁邊抱著茶杯,賀晨雪站也不是,坐也坐不住了,這種場面她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在這個當緝毒jing察不過幾年的女jing眼中,坐在對面的那兩個打扮得有些過度“正式”的人,讓她想起了電影中的那種國家安全局的特工。
詹天涯看著唐術(shù)刑的資料,劉振明則看著姬軻峰的資料,許久劉振明打破沉默,將姬軻峰的資料合上,搖頭道:“除了失蹤的父親,沒有其他比較特殊的資料,他參軍似乎也是爲了自己的父親,從指揮學院要求調(diào)去雲(yún)南邊防檢查站,也是爲了自己的父親。”
“他的父親叫什麼”詹天涯翻閱著資料,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姬民興。”劉振明說完搖頭道,“好熟的名字。”
詹天涯忽然愣住了,快速翻閱了下前面唐術(shù)刑父親的名字,在看到“父親:唐定峰”三個字的時候,詹天涯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劉振明,兩人對視兩秒,同時道:“對越自衛(wèi)還擊戰(zhàn),13軍38師114團”
說完,詹天涯好像軟了,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管對面三個人怪異的目光,喃喃道:“那是賀昌龍所在的部隊,兩者應該沒有聯(lián)繫吧那件事都徹底結(jié)束了。”詹天涯所提之事,請見異文化三部曲之一午夜開棺人書號:2097757,與本文世界觀及背景相同,但無主線與主要人物聯(lián)繫,不影響本書。
“我記得你後來的報告之中寫到過,賀昌龍所帶部隊在越南某寨中,遇到過一個叫姬民興,自稱是13軍114團4營三連五排的排副,去找排長唐定峰的。”劉振明肯定道,“我絕對沒有記錯。”
“嗯。”詹天涯起身道,“但賀昌龍當年說過,那兩個人與他們的事情沒有聯(lián)繫,後來姬民興跑了,因爲那事與當時我們手頭要查的事情沒有關(guān)係,所以我沒有深究,現(xiàn)在我有興趣去軍方那調(diào)查下這兩個人,事不宜遲,你馬上去聯(lián)繫軍方。”
劉振明點頭,yu走又停下來問:“頭兒,你呢”
“我要去見見那兩個非常有意思的人。”詹天涯坐下來看著對面的魏大根等人,“我真發(fā)現(xiàn)了,只要和軍方有關(guān)係的,哪怕是一點點,都是大案子”
劉振明點頭離開,詹天涯先前那番話既是說給劉振明的,又是提醒對面坐著的那三個jing察,這件事關(guān)係重大,千萬不要做任何有悖於自己命令之外的事情。
魏大根、雷宇和賀晨雪都不傻,雷宇和賀晨雪互相對視一眼,都低下頭去,詹天涯提到“軍方”的時候,他們知道這事惹不起了,對面那個叫詹天涯的說自己去聯(lián)繫軍方,無疑已經(jīng)表明自己身份特殊,但魏大根卻直視著詹天涯,因爲他也是個老兵,雖然沒有參加過對越正面戰(zhàn)役,但幾年後的老山、者yin山戰(zhàn)役他卻是親歷者,還立過一次二等功,所以對他這種頭上戴著英雄光環(huán),又快退休的老刑jing來說,他怕個毛
“魏隊長,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們,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們jing察就能處理好的。”詹天涯用手點了點那疊案件資料,“這種案子我相信你們從未偵辦過,也毫無頭緒可言,但現(xiàn)在是個機會,能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真實世界,這也是爲什麼我要把專案組縮減到只有三個人的主要原因,因爲情況特殊,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不要其他人,就是因爲你倔強,倔強的人一般都能守得住秘密,這裡有三份保密協(xié)議,你們?nèi)齻€簽了,不籤的人現(xiàn)在可以離開這個房間,退出專案組,辦其他的案件去。”
三份保密協(xié)議被詹天涯扔到魏大根面前,魏大根遲疑了好久,才低頭去看那協(xié)議,發(fā)現(xiàn)協(xié)議是鎖死的,只露出了下面簽名的地方,換言之,他們根本不知道所謂保密協(xié)議的內(nèi)容。
不籤就走,籤就留下,但又不知道自己簽了什麼,怎麼決定
三個人未動,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賀晨雪卻是第一個提筆準備簽字的人,魏大根和雷宇都看向她,雷宇馬上低聲問:“喂喂,你想好了”
“我覺得這個案子很有意思,沒有遇到過,說不定會是一次難忘的人生經(jīng)歷呢。”賀晨雪語氣輕鬆,但握著筆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此時魏大根湊過去,一把將賀晨雪的手握住。
魏大根低頭沉聲道:“小孩兒,想好了,有些東西簽下去,一輩子有可能都搭進去了。”他說完,雷宇連連點頭。
“他說得沒錯,那等於是賣身契,簽下去,你的人就賣給我了。”詹天涯似笑非笑道,“我挺喜歡你,主要是因爲你的名字和我某個熟人女兒的名字一模一樣。”
“啊”賀晨雪擡頭看著詹天涯,“是嗎”
賀晨雪卻沒有想到詹天涯隨後又道:“如果她還活著,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賀晨雪渾身打了個寒顫,不敢下筆了,此時卻發(fā)現(xiàn)魏大根三兩下把名字寫了上去,隨後將保密協(xié)議扔給詹天涯,一攤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雷宇遲疑了一下,也趕緊簽了下去,魏大根衝他笑了笑,投去個讚許的目光,隨後兩人看著賀晨雪。
“簽了,真就賣給你了”賀晨雪小心翼翼地問,都不敢直視詹天涯的目光。
“差不多一個意思。”詹天涯勾了勾手指,“不籤沒關(guān)係,也不是說敢籤的人就有勇氣。”
“那”賀晨雪依然在遲疑。
“走吧,女孩兒不適合幹太危險的事情。”魏大根說道,起身要去拿那份協(xié)議,賀晨雪急了,一把護住,像個怕鄰桌偷看自己考卷的孩子,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快走幾步,在快到詹天涯跟前的時候又放慢腳步,雙手遞過那份協(xié)議。
詹天涯收起三人的保密協(xié)議,卻面無表情,也沒有他們預計之中得說點什麼場面話。
“那個”賀晨雪依然沒有離開詹天涯身邊,而是小心翼翼地問,“您的左手,是和犯罪分子搏鬥的時候出的事兒吧”
詹天涯笑了,扭頭看著自己那斷臂,搖頭道:“我說我是爲了拯救這個世界,而被自己的親爹把胳膊給扯斷了,你信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賀晨雪心想,立即搖頭,知道再問下去也不好了,立即小跑著回到原位,等待著詹天涯的指示。
“我現(xiàn)在就說兩件事,其一,半個月前在中道新區(qū),歐洲開發(fā)區(qū)建築工地上發(fā)現(xiàn)的男女屍與這次的案件有直接聯(lián)繫,因爲保密關(guān)係,我讓你們局長閉嘴了。”詹天涯說完不等其他人提問,又道,“那件案子的詳細情況我稍後詳說,接下來我們得去會會那兩個奇怪的傢伙,魏隊長單獨去,不要攜帶任何監(jiān)聽設(shè)備,雷宇和賀晨雪一組,在較遠的地方監(jiān)視,但又一定要讓與你們見面的人發(fā)現(xiàn),明白我的意思嗎”
監(jiān)視還要被發(fā)現(xiàn)什麼意思啊雷宇和賀晨雪搖頭表示不明白,魏大根則懂了,只是看著他們兩人道:“按照他說的去做。”隨後魏大根又用嘲諷的語氣問,“那領(lǐng)導您呢坐在會議室裡面喝茶等消息”
“我不是你們的局長,我是一線工作人員,我必須去,但你們別管我在什麼位置。”詹天涯起身來,拍了拍衣服道,“走吧,三位名偵探。”
“領(lǐng)導,你懷疑他們與案子有關(guān),是嫌疑犯”魏大根起身來問道。
詹天涯不說話,只是慢慢走出了會議室,其他三人緊隨其後,但在樓下卻分別上了自己的車,朝著見面地點趕去。
一小時後,市中心,zhongyāng步行街,某商務酒店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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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術(shù)刑坐在頂樓邊緣,屁股下面墊著一個順手拿來的紙殼子,這是秋季,天黑之後氣溫就會與白天相差甚大,坐在水泥上面和坐在一塊冰上面幾乎沒什麼區(qū)別。他拿著望遠鏡,看著下面人來人往的zhongyāng步行街,自言自語說著爲什麼中國的大部分省會市和二三線市,總會在市中心搞個什麼步行街,隨後周圍的房價就會翻著倍往上漲,接著有錢的人會在這裡買商鋪收租,然後花錢在僻靜的地方買房子住下,而那些沒幾個錢的卻擠破腦袋貸款在這周邊買房子,同時咒罵著房價他媽的爲什麼那麼高。
電話響起,唐術(shù)刑抓起那個智能機,“喂”了一聲,就聽到對面?zhèn)鱽磬须s的人羣聲中傳來姬軻峰的聲音:“我到了,能看見我嗎”
“能,很清楚,你今天很帥氣,魏大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說不定等會還會帶你吃個夜宵唱個k然後開個房什麼的。”唐術(shù)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滾蛋唐術(shù)刑,你能不能稍微正經(jīng)點”姬軻峰低聲罵道,臉上卻擠滿笑容,他知道魏大根來之前肯定會監(jiān)視自己一段時間。
“喂,我很正經(jīng)好不好鬼知道那老刑jing是不是個攻,你看看你那副小受樣。”唐術(shù)刑笑道,剛說到這,笑容凝固了,因爲他從望遠鏡中看到自己的僱主顧懷翼從姬軻峰身邊慢慢走過,似乎有意無意還朝自己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媽的,這麼巧”唐術(shù)刑放下望遠鏡,不好的預感突然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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