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紅色的,小指粗細(xì)的閃電在傑森握住劍柄的時候冒了出來。
一出現(xiàn)就將傑森手掌、手腕部分徹底的包了進去,然後,向著傑森手肘的部分漫延。
傑森一愣,雙眼出現(xiàn)了短暫的呆滯。
與此同時——
“殺!”
“殺啊!”
在傑森的耳邊出現(xiàn)了喊殺聲。
雙眼一眨,傑森就發(fā)現(xiàn)他出現(xiàn)在了一塊平原上。
青草、小溪。
陽光明媚。
但是,大地卻在不斷的顫抖著。
就在他的前方一支隊伍高舉旗幟,邁著步子向前。
而在他的身後,一支軍隊卻已經(jīng)開始潰敗了。
一方追逐。
一方逃離。
追逐者喊殺震天。
逃離者狼狽不堪。
在那逃離者的人羣中,一個不到六歲的孩童被一位武將抱在懷中,不停的啼哭。
“歸城!歸城!”
“我們還沒有敗!”
武將大聲的喊著。
逃離者的速度越發(fā)的快了。
追逐者則更快。
他們一個個面容猙獰,殺意騰騰。
尤其是居中的一人更是額頭都青筋暴起。
“殺!殺!殺!”
“殺了他!”
“我就是天下人!”
“我已經(jīng)忍了太久了,不需要再忍耐了!”
帶著這樣的喊聲,追逐者的隊伍齊齊高喊著殺。
站在兩者中間的傑森眉頭微微一皺。
眼前的一切毫無疑問是幻術(shù)。
不過,這樣的幻術(shù)……
是記錄嗎?
傑森想著,追逐者的軍隊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對方紅著眼就舉起了刀,向著他劈砍而來。
“去死!”
一聲大喝。
長刀當(dāng)頭劈下。
皺眉的傑森一瞪雙眼。
他沒有反擊。
雖然那柄魔刀‘天狼’就在手中。
但傑森可以保證,只要他反擊了,就會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雖然到現(xiàn)在,傑森都不理解魔刀的反噬機制。
但是眼前的幻境足以告訴傑森,他已經(jīng)進入了類似的機制中。
只要他用手中的魔刀‘天狼’反擊。
或者說是砍殺的行爲(wèi)。
那,魔刀的反噬就開始了。
這可是傑森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用自己的辦法——
“滾開!”
嗡!
傑森的低吼宛如戰(zhàn)鼓,更似是雷鳴。
舉刀就要劈下的士兵被嚇得愣在了原地,直到身後的人衝來時,對方纔會過了神。
但隨即,這個士兵就再次失神。
不單單是這個士兵,所有追擊者的士兵,都停下了腳步。
上一刻還面容猙獰的他們,這個時候,一個個面帶驚慌。
黑色出現(xiàn)在了傑森的身後。
漆黑如墨。
深邃如夜。
血盆大口。
眼如燈籠。
漆黑的怪物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溢散的黑色氣息,肉眼可見,令人不寒而慄。
面對著眼前呆滯的士兵,漆黑怪物仰天發(fā)出了怒吼。
餓!
我好餓!
飢餓的吼聲,伴隨著胃部的蠕動。
轟隆隆!
飢餓如同雷鳴。
本就被嚇傻的士兵們,這個時候面色蒼白,汗如雨下,一個個身軀顫抖的如同篩糠。
哐當(dāng)!
不知道誰是,第一個把手中的長刀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就跑。
立刻,就引發(fā)了多米諾骨牌效應(yīng)。
無數(shù)的士兵紛紛效仿。
“跑啊!”
“有妖怪!”
“妖怪啊!”
之前還氣勢洶洶的隊伍,很快的跑得影子都沒了。
就算居中的那位武將再怎麼咒罵、揮刀都沒有用。
甚至,當(dāng)傑森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對方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
至於潰敗的隊伍?
在漆黑怪物出現(xiàn)的時候,跑得比追擊者隊伍還要快。
很快的,之前還一觸即發(fā)的決戰(zhàn)。
就這麼消失了。
只剩下了風(fēng)——
呼、呼呼!
風(fēng)聲中,青草被壓低。
風(fēng),掠過了傑森的貼皮短髮。
帶著絲絲涼意。
傑森低下頭看著手中徹底沒有了動靜的魔刀‘天狼’,一擡頭。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他粗狂的面容上。
愜意、舒適。
真的是很適合吃飯的天氣啊!
傑森默默的想著。
然後,傑森就一瞇雙眼,一張嘴。
整柄魔刀‘天狼’就吞入了嘴中。
咔!
脆,甜。
有點像是夾心的巧克力棒,但是奶味要了多了一點。
【吞食‘天狼’(複製.魔刀)】
【體力、精力、傷勢大額幅度恢復(fù)!】
【飽食度+35】
【飽食度:709】
……
因爲(wèi)學(xué)習(xí)【替身發(fā)】而降到了700點之下的飽食度再一次的攀升到了700點。
不過,這並不是眼前最終的結(jié)果。
要知道,傑森身上還有兩件食物。
‘祈福石’和‘稻和之箭’的碎片。
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細(xì)細(xì)品嚐才行。
傑森這樣想著。
頭頂?shù)年柟庀Я恕?
身邊的微風(fēng)也消失了。
草地、溪流再次變成了童守寺的青磚地面和不算太高的院牆。
女偵探對著他眨了眨眼,眼中滿是好奇。
“剛剛傑森你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冒出來了。”
“我看不太清楚。”
“不過,那柄魔刀算是淨(jìng)化了吧?”
惠麗晶問道。
剛剛在傑森握住魔刀‘天狼’的時候,身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令她感到壓抑、心慌的氣息,她還以爲(wèi)魔刀反噬了傑森。
可緊接著就是一陣深邃的黑暗出現(xiàn)。
漆黑如霧。
一閃而逝。
等到黑色的霧氣全都消失後,傑森手中的魔刀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嗯,淨(jìng)化了。”
“不過,這柄魔刀只是複製品。”
傑森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到了他肚子裡的東西,必然是淨(jìng)化了。
同時,傑森對於魔刀也有了相當(dāng)?shù)呐d趣。
按照複製品推斷,正品的魔刀必然是帶著食之興奮的。
而這將會是他想要的。
這樣想著,傑森的目光就看向了流浪的陰陽師。
從剛剛的表現(xiàn)來看,這位陰陽師應(yīng)該知道的更多。
只是……此刻,這位陰陽師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
對方不停的哆嗦。
尤其是當(dāng)傑森的目光掃來時,哆嗦的更厲害了。
對方看著傑森,腳步連連後退,嘴裡更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喃喃自語。
“大、大妖魔。”
……
坐在土御門元對面的陰陽師在聽到土御門元的問話後,短暫的沉默著。
土御門元也沒有追問,就這麼靜靜的等待。
大約過了四、五秒鐘後,這位被土御門元稱之爲(wèi)‘蜂’的陰陽師纔再次開口。
“‘畏’字旗的事情是真的。”
語氣肯定,聲音也滿是堅定。
只是土御門元卻是笑了。
“我說了我是爲(wèi)了‘畏’字旗的事情而來,我現(xiàn)在想要知道的是真相!”
“是,‘真相’!”
“不是單純的‘畏’字旗真假。”
土御門元強調(diào)著。
而這一次,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卻是閉口不談了。
對方就這麼坐在了土御門元的對面,很乾脆的閉上了眼睛。
土御門元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蜂’會這麼做。
這位俊美的陰陽師,調(diào)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
用手中的摺扇,輕微敲打著自己的掌心。
七八下後,這位俊美的陰陽師開口了。
“是……”
“草壁嗎?”
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還是不爲(wèi)所動。
土御門元則是不緊不慢的解釋起來。
“‘畏’字旗是很隱秘的事情,雖然我知道它的存在,但是我從不知道它存在於‘童守寺’之內(nèi)。”
“而這個消息是從你的口中傳出去的,可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並不是一個大嘴巴,那麼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你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因爲(wèi),拜託你的人是你無法拒絕的。”
“裡世界裡,能夠讓你無法拒絕的人不多。”
“我,花開院家,你的家族,還有草壁家。”
“我既然被你當(dāng)做了前期的棋子。”
“花開院家恰好分家入主主家,根本沒有機會分神。”
“那就只剩下了你的家族和草壁家。”
“你的家族早已避世,即使是‘繁華之月’的邀請都已經(jīng)十年不曾參加了,所以,那就只剩下了草壁家。”
說到這,土御門元一頓。
俊美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一個嫉妒賢才的家族……”
“果然是這麼的下作。”
在聽到土御門元的評價時,‘蜂’的眼皮跳了跳,但依舊沒有睜開雙眼。
似乎是擺出了,一切由你說的架勢。
“草壁家出現(xiàn)了的話,應(yīng)該還會有一柄或者幾柄‘魔刀’出現(xiàn)吧?”
“他們這些傢伙,對於‘魔刀’的執(zhí)念可是衆(zhòng)所周知的。”
“很自然的,這也會吸引來‘刀噬組’那幫瘋子。”
“所以,他們應(yīng)該參與其中。”
土御門元繼續(xù)說著。
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則是徹底的平靜下來。
就這麼閉著眼。
不言不語。
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般。
然後,土御門元又一次的笑了。
“你是想讓我這麼想的吧?”
土御門元輕聲說道。
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呼吸一滯。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但是卻被土御門元把握住了。
“還有現(xiàn)在,你的呼吸變亂了。”
“也是故意的吧?”
“蜂。”
土御門元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
他注視著眼前這個面容清冷的年輕人。
“我以爲(wèi)我們是朋友。”
土御門元這樣說道。
“我們是朋友。”
“之前是,現(xiàn)在是,之後也是。”
蜂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將我當(dāng)做棋子扔出去,然後,在我詢問你時,還一直設(shè)計了陷阱,讓我一步一步的踩了進去——你千萬不要說,這是爲(wèi)了我好。”
土御門元質(zhì)問著‘蜂’。
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真的點了點頭。
“我真的是爲(wèi)了你好。”
“至少,你猜測中的、想象中的敵人,要遠(yuǎn)比你想要面對的敵人安全。”
“有些事情……”
“我們是無法改變的。”
罕見的,名爲(wèi)‘蜂’的陰陽師說了諸多的話語。
“你確定?”
土御門元問道。
他可是知道眼前人的能力。
占卜!
或許,其它能力,他能夠遠(yuǎn)超對方。
但是,在占卜這項上,土御門元是自愧不如的。
那種天生血脈中蘊藏的能力和之後展現(xiàn)的天賦,都是令他望塵莫及的。
所以,當(dāng)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土御門元就明白了‘蜂’爲(wèi)什麼這麼消極了。
必然是用了占卜。
然後,占卜的結(jié)果很糟糕。
糟糕到蜂感到了無力,感到了無法抵抗。
只是……
“你認(rèn)爲(wèi)占卜的結(jié)果是不可改變的嗎?”
土御門元很突兀的問道。
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的問過蜂。
答案總是一樣的。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不可改變。”
蜂回答著。
“那我建議你去見一個人。”
土御門元說道。
“誰?”
蜂睜開了雙眼,那雙毫無波動的雙眼中,浮現(xiàn)了一絲好奇,也浮現(xiàn)了一絲生氣。
“傑森。”
“讓我在‘逢魔之時’遇到失敗的男人。”
“他很特殊。”
“不單單是‘童守寺’的關(guān)注。”
“發(fā)生在海外的事情,也和他息息相關(guān)。”
土御門元說完,就向‘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眼前的這些話語就足夠了。
他是傑森臣下的事實還需要隱藏。
那些躲藏在暗處的傢伙比想象中的還要躲藏的深。
不過……
再深,也就是那裡了吧?
土御門元的腦海中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地方。
如果是那裡的話,一切似乎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只是!
爲(wèi)什麼?
土御門元心底還要一些疑惑。
這樣的疑惑自然是需要想辦法去解決、證實的。
因此,他沒有時間再和蜂耗下去了。
面對著土御門元的手勢,蜂點了點頭表示告別,就這麼的消失在了車中。
車子再次啓動。
沒有向上,而是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
通過後視鏡,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山頂洋館,嵐丸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大人,這一切會不會是‘蜂’大人的引導(dǎo)?”
“從草壁家,到‘刀噬組’,再到您剛剛的猜測?”
身爲(wèi)家臣,嵐丸認(rèn)爲(wèi)有必要提醒土御門元。
“很有可能。”
“所以,我也給與了他一些引導(dǎo)。”
土御門元毫不在意的笑著。
副駕上的嵐丸,和駕車的赤丸一愣。
片刻後,嵐丸纔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您是說傑森大人?”
土御門元還沒有回答,就在這個時候,車載電話響了起來。
“喂。”
土御門元接起電話,聽筒內(nèi)傳來了彙報的聲音。
聽著彙報的內(nèi)容,土御門元的嘴角忍不住的翹起。
果然!
主公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太好了!
剩下的……就看你了。
土御門一邊想著,一邊看回頭,看向了山頂?shù)难箴^。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土御門元這樣期盼著。
事實上,一切比土御門元想的還要順利。
洋館中,蜂佈置好了一切,開始占卜傑森。
他低聲唸叨著——
“名爲(wèi)傑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