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奎現(xiàn)在是感覺挺高興的。
他是誰?
他就是在華亭市混跡的一個小混混,靠著坑蒙拐騙活到現(xiàn)在。
城外是戰(zhàn)爭沒錯,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如魚得水般的享受著。
再說城市不是還沒有被攻佔嗎?
他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是好事,是有人給了他二十塊大洋讓他來散佈消息的。
只是散佈點消息就能得到二十塊大洋,他何樂而不爲之?那人還說只要事成之後,還會有重賞。
想到這個,他就不加遲疑的答應(yīng)了這事,並且現(xiàn)在不遺餘力的去做著。
楚牧峰是誰?他的身份是什麼?
王??侵赖?,他當時也是有些害怕的,不過看到還有很多人都答應(yīng)下來做這事,他也就沒有猶豫多久。
是,楚牧峰是很厲害,但那又怎麼樣?
難道說那樣的大人物還會關(guān)心我這樣的小角色嗎?
根本不會。
既然不會,我就去做便是。
反正能拿到錢比什麼事都強。
至於說到有沒有危險,那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有危險就不做了唄,沒有危險我就能撈到這麼大一筆錢。
“你們說那些人都是愛國人士,他們不是應(yīng)該被當兵的保護的嗎?”
“楚牧峰作爲華亭站的副站長,在島國那邊發(fā)出了邀請函後,他都不去赴約,這不是明擺著怕死,想要將那羣人置於死地的嗎?”
“他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自私自利至極。”
類似這樣污衊言語,王??菑埧诩葋?,滔滔不絕。
要是說最開始還是有些害怕的話,現(xiàn)在說著說著,他就像是進入狀態(tài)般,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好像楚牧峰成爲他的殺父仇人似的,說的是滿腔怒火,憤憤不已。
“砰!”
就在這時候,西門竹走上前來,拍拍王??募绨虻徽f道。
“兄弟,你說的挺帶勁啊,要是按照你這麼說,楚牧峰就該拉出去槍斃。”
“對,他這種人就該去槍斃。”
王福奎掃視了一眼西門竹,不假思索地說道。
“走吧,兄弟,跟我們?nèi)ヒ粋€地方。”
西門竹冷聲道。
“你們是什麼人?”王福奎打量了兩眼問道。
“軍統(tǒng)局華亭站辦事,閒雜人等讓開?!?
西門竹漫不經(jīng)心的掏出來手槍,看到手槍的瞬間,聽到軍統(tǒng)局華亭站三個字的剎那,其餘人全都驚恐的讓開。
他們是可以在這裡聽故事般的聽王??兜?,但卻是沒誰會拿著自己的命去賭。
你王福奎不知死活,招惹上華亭站,我們可不想要和這羣兇神惡煞打交道。
王??D時被嚇得一哆嗦,臉色刷的就白了。
“你……你們是華亭站的人?”
“對,我們就是軍統(tǒng)局華亭站的,你剛纔不是說我們楚站長說的那麼起勁嗎?走吧,咱們?nèi)フ覀€地方,好好的聊聊這事?!?
“要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們不但不會對你怎麼樣,還會好酒好肉伺候,可你要是滿口胡言,嘿嘿!”
西門竹笑容寒徹。
“我……我不跟你們走?!?
王??嫔@恐的喊道,站起身就要往外面逃跑。
他是真的不想要被抓,落到這羣特務(wù)手中,自己還能有命?
“這恐怕由不得你!”
西門竹兩人直接就將王??咀?,如死狗般拖走了。
後面酒館的人看到這種情景,都不由搖搖頭。
沒誰對王??腥魏螒z憫,你在背後這樣說人家,人家找上門來,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至於說到楚牧峰就該去營救那羣人,什麼叫做應(yīng)該?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這世道就這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憑什麼要求人家去做?
傻乎乎地去赴死嗎?
……
華亭站審訊室。
王??魂P(guān)押進來後,都沒有上刑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
在聽到他說出的名字後,西門竹沒有遲疑,立刻就去找楚牧峰說這事。
“這很顯然是加藤劍郎的後招,他是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逼我去!”
楚牧峰聽完整件事後,嘴角嘲笑不已。
“說的就是,站長,看來他們也是窮途末路了,只能是通過輿論逼迫你露面?!?
西門竹不屑說道。
“正好,我還想著怎麼樣才能將加藤劍郎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他這樣搞的話倒是給我提供了機會。”
“我的離職說會變的更加站得住腳跟,如此的話,你們明天就依計行事?!?
楚牧峰站在窗前,將整件事思考了一遍後說道。
“是!”
“咚咚!”
就在這時候裴東廠敲門進來,說是有人求見。
“誰?”
楚牧峰問道。
“他說是城外混成旅的副旅長樑強道?!?
“混成旅的副旅長?”
西門竹聽到名字後沉聲說道:“被俘虜?shù)乃陌賯€戰(zhàn)俘,有很多都是混成旅出身的,他們是跟隨著旅長作戰(zhàn)的時候被俘虜?shù)摹!?
“現(xiàn)在混成旅是沒有旅長的,旅長已經(jīng)戰(zhàn)死,這個副旅長樑強道應(yīng)該很快就會轉(zhuǎn)正,成爲旅長。”
原來如此。
“我親自去迎接吧!”
就在楚牧峰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眼前,他臉色黝黑,身材魁梧強壯,左臉上還有一道傷痕,看情況應(yīng)該是剛留下沒有多久。
他的雙眼閃爍著銳利光芒。
他就是混成旅副旅長樑強道。
“樑旅長,這位就是我們楚站長?!迸釚|廠介紹道。
“我認識!”
樑強道面對著楚牧峰,大聲說道:“楚站長好,我是混成旅的副旅長樑強道。”
“樑旅長你好,進來說話吧!”
兩杯茶水端上來後,裴東廠他們就都站在旁邊,沒有誰離開。
在這種敏感時期,雖然說知道樑強道是不會威脅到楚牧峰的,但該戒備的還要戒備。
誰知道陌生的樑強道突然來訪是想做什麼。
而樑強道對這樣的事絲毫沒有在意,直視著楚牧峰,沉聲說道:“楚站長,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這個人也不擅長拐彎抹角的說話?!?
“我只想問一句,你是不是真要被調(diào)離華亭站?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去營救那些戰(zhàn)俘?”
果然是爲了這事過來的。
聽到這種問話,楚牧峰微微一笑,雲(yún)淡風輕的說道:“樑旅長,你不會是聽到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所以說來找我求證的吧?”
“是的!我就是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纔來的,他們說的頭頭是道,說什麼你要逃走了,是不會管那羣人的死活?!?
“我想你也知道,那些人不是什麼愛國人士,而是我們混成旅被抓住的士兵,加藤劍郎這個混蛋是要殺戰(zhàn)俘?!?
樑強道憤然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比誰都清楚這個,加藤劍郎是不敢說自己要殺的是戰(zhàn)俘,不然事情就會變的更加糟糕透頂!”
“他只能用愛國人士來遮掩自己的兇殘,他也是有所害怕的,害怕被國際社會輿論所攻擊。”
楚牧峰點點頭應(yīng)道。
“那你是怎麼想的?”
樑強道兩眼直勾勾看著對方。
“那羣戰(zhàn)士我肯定會營救!至於說到怎麼營救,那就是我的事,樑旅長,請恕我在這裡賣個關(guān)子,是不會給你說的?!?
“不是說不相信你,而是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有奇效了。這點你放心!”楚牧峰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真的?你真要去救?”
樑強道有些吃驚。
他真的認爲楚牧峰會不管這事,畢竟事情又不是在人家手上發(fā)生的,那些戰(zhàn)俘是在作戰(zhàn)的時候被擒獲的,是楚牧峰送給島國的嗎?
不是!既然不是,你們非要用什麼輿論來搞脅迫的話,人家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成。
而他但凡是有一點辦法的話,就不會說像是現(xiàn)在這樣來找楚牧峰。
樑強道是沒兵來營救的。
所有戰(zhàn)士都被留在前線,那裡戰(zhàn)事吃緊的情況下,他哪裡敢調(diào)動一兵一卒。
四百戰(zhàn)俘的被殺是大事,戰(zhàn)線的丟掉也是大事。
要是說丟掉戰(zhàn)線,日軍就將從他們的防區(qū)中突破,那樣的後果可不只是四百士兵被殺,是會有四千四萬人被屠戮的。
因此樑強道只能找楚牧峰。
可即便這樣,在過來前樑強道也沒有想著事情會這麼順利,楚牧峰毫不猶豫的就告訴自己,那些人他會營救。
至於說到怎麼救,暫時保密。
保密就保密吧,只要能救人,其餘的事都好說。
“楚站長,那四百人都是我的兄弟,都是咱們黨國的棟樑,他們都是大好兒郎,所以說我是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們就這樣死掉?!?
“只要你能救他們出來,就是我混成旅的恩人,你以後但凡有事情,直接開口,我樑強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樑強道看著楚牧峰義正言辭的說道。
“樑旅長,你就算是不這樣說,我也會營救他們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他們都是精銳?我的意思是說,是經(jīng)過戰(zhàn)場錘鍊的精銳?”
楚牧峰眼珠微轉(zhuǎn)問道。
“對?!?
樑強道說到這個,自然是驕傲的說道:“他們都是跟隨著旅長的警衛(wèi)營,每個都是從全旅中挑選出來的?!?
“這次會被擒獲,也是因爲久戰(zhàn)乏力,再加上是爲了掩護旅長撤退才被包圍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旅長最後也沒有能突圍,他們也成爲戰(zhàn)俘?!?
“嗯,要是這樣的話!”
楚牧峰慢慢的坐直身體,看著樑強道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