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諾咬著牙不肯。
夜擎蒼見她實在是不行了，一個翻身，又狠狠的伺候了她一番。
第二天，雲諾爬不起來了。
她全身痠疼，累的要散架了，就連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看著她癱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夜擎蒼滿足的笑了，命人把粥端了上來，插上了一根粗吸管遞到了她的脣邊。
她連眼睛都不睜開，張開口咕嚕咕嚕的喝了個精光，趴在牀上繼續的大睡特睡。
外面的世界裡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夢裡久久無法醒來……
夜擎蒼笑著，撫摸著她如鋪般柔順的長髮，脣間喃喃細語：“諾諾，難道一定要這樣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嗎？”
叩叩叩……
乍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張姨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先生，門外站了一個老婦人，說要見你！”
“老婦人？”夜擎蒼挑眉：“她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夢秋怡！”張姨回答道。
“她說找我什麼事情了嗎？”夜擎蒼問道。
“說要和先生你來結束一筆陳年的恩怨！她說在樓下等你，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我馬上下去！”夜擎蒼給雲諾掩了掩被角，下了二樓。
一邊走一邊想，怎麼會叫她老婦人？
等他下了樓來，看到夢秋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瞳仁倏然的一陣緊縮……短短幾日，她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用驚訝，確實是我！”夢秋怡緩緩開口，沉靜的目光落在夜擎蒼臉上，低聲說道：“自從你殺了季彥之後，我就一夜白頭！”
她看起來像是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上次見她是還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這次再見她就真的是老太太一個了。
也不過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做了老奶奶的人，尤其是那一頭白髮刺眼的很，看來季彥的死去對她的刺激的確很大。
“你在可憐我？”夢秋怡看見夜擎蒼的目光裡流淌著一抹痛苦。
夜擎蒼脣角扯動：“你不值得可憐！相反你還應該感到很高興，因爲你有機會一天天的變老，而我媽卻永遠停在了那個年紀無法再經歷歲月的滄桑……”
夢秋怡低低的笑了，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悚然：“你這一點倒是繼承了於婉，總是將仇恨放在心底。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它會讓你一生都不得安寧！”
夜擎蒼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握起攥了攥，轉身朝二樓上去：“跟我來，去書房！”
陽光透過窗口，傾斜進來，空氣的微塵都能看的一清而楚。
夢秋怡站在這間裝飾的古香古色的書房中，時間彷彿一瞬間回到了過去，她恍然記得夜凌天對古文物情有獨鍾，書房也是如此相似的一間。
她駐足在一排排的書架上，蒼老的手指劃過那擺放整齊的書，一雙眼睛老淚縱橫。
如果說她的心底還有一個讓她念念不忘的人，那就是夜凌天，她的初戀男友。
“坐吧！”夜擎蒼靠在落地窗前，手裡點了一支菸開始抽了起來。
今天他們要重新提起的恩怨，不管怎麼說都會讓他的心裡感覺到有幾分的壓抑。
夢秋怡轉過身來，望著夜擎蒼，緩道：“不用了，我說完就走！我今天就是有一事想要求你，放過諾諾讓她去過自己的生活，我把命給你留下，用來償還我十年前欠下你母親的命！”
夜擎蒼指尖撣了撣菸蒂，菸灰紛紛而落，他輕輕的嗤笑一聲：“不可能的！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愛上了諾諾！這輩子她都必須是我的人！而你的命，我不會要！夢姨，你很狡猾，想必你今天過來的時候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只不過我也不是傻瓜，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死了諾諾只會更恨我！”
“你不是很恨我麼？那就殺了我，消除你心底的仇恨……你不是一直都想這麼做的嗎？”夢秋怡反問。
夜擎蒼微笑著搖頭：“怎麼會？我不喜歡殺戮！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我有選擇。我想讓你痛苦的活下去，死對你來說應該已經是一種解脫了！夢姨，你這一生負了多少男人？就連最後對你最疼愛的一個男人季城交給你的任務你都沒有完成，你還真是沒有臉面在活下去了！”
“你懂什麼！”夢秋怡猛的提高了聲音，呵斥他：“我這一生心裡就只愛過你的父親，是他和於婉負了我！”
夜擎蒼不以爲然，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蔑視：“你其實最愛的人是你自己。否則，你明知道諾諾已經病入膏肓了，卻不肯安心的守著她過日子。卻在那個節骨眼兒上還想著找我媽報仇？”
夢秋怡聽完哈哈大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有些事情其實你不知道！你媽其實是個自私透頂的女人。她的日子不幸福也不會希望看到我幸福的。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再讓我靠近你們家一步了，更別說借錢了。所以我要殺了她，即便是跟她一起死了，我可以把諾諾託付給你的父親。
他這一輩子虧欠了我太多，我和他還曾經有過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那時我們年輕誰都不知道，因爲他的索要孩子流掉了才知道。
那時他就痛苦的捶胸頓足的，覺得犯了大錯，對不起我和孩子。如果我把諾諾託付給他，他一定會盡心的幫諾諾看病，照顧她長大！這樣諾諾長的他的身邊遠遠好過在我的身邊！”
“你真是個毒辣的女人！”夜擎蒼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煙，煙霧從口裡緩緩吐出，繚繞在臉前將他面上的表情襯的有幾分陰森：“現在遊戲規則由我來定了，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你痛快！”
“夜夜，就當是夢姨求你了，上一代的恩怨該結束了！”夢秋怡軟了語氣：“你跟
諾諾不合適，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行，但是諾諾不行！”
“爲什麼？”夜擎蒼反問。
“因爲……”夢秋怡頓了頓：“因爲……我不會讓我的女兒跟一個長期活在仇恨中的人一起生活，你的心底太陰暗，你給不了她要的幸福！她跟你在一起會受一輩子的心裡煎熬，她看到你的臉就會想起季彥的死。而且，你成日打打殺殺，你也說過你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希望要我的女兒嫁給你過著心驚膽顫的日子，更不想要她年紀輕輕就做寡婦！”
夜擎蒼被她這句話激怒了，輪廓清秀的臉上一片陰霾：“你是來求我，還是來刺激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愛諾諾一個女人！就是死也不會把讓讓給別人的！你就徹底死了這條心吧！”
“你就是這樣愛她的嗎？把她像只金絲雀一般關在籠子裡？讓她每天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她是飛鳥，你卻折斷她的翅膀！讓誰說你這也不是愛！”夢秋怡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惱火。
“我怎麼愛她是我的事情，這與你無關！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夜擎蒼直接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夢秋怡沉默了一會兒，脣角微牽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夜擎蒼，你會爲你今日的霸道和固執付出代價的！”
說完，緩緩的轉身朝門外走去。
夢秋怡的到來和離開，雲諾絲毫不知道，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牀頭，空氣中帶了些慵懶的味道。
她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正準備起牀，卻發現夜擎蒼今天竟然沒有去公司，而是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額前的黑色碎髮微微的垂下，遮住了眼睛，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英挺的鼻子和有型的薄脣。
“醒了？”察覺到她在看他，夜擎蒼輕輕的將書合上放在一邊，端起茶幾上的咖啡輕呷了一口：“先去吃飯，然後帶你去個地方！”
季雲諾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不去，沒興趣！”
夜擎蒼微微的挑眉：“沒興趣？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見他這麼說，雲諾心下有些犯嘀咕，嘴裡卻死不改口：“不後悔！”
“那就好！”夜擎蒼緩緩的站了起來：“本來還等著帶你去季彥的墓前祭奠他的，既然你不去，我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等你了。”
夜擎蒼的話落音，雲諾立刻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等我，我去！”
說完，她就從匆忙的套好衣服下牀來，腳一著地的瞬間，腿一軟險些摔倒了。
見她這種嬌弱的樣子，夜擎蒼悶悶的笑出聲來了……
雲諾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混蛋！都是他昨晚折騰的她，還有臉笑話她……
季彥的墓被選在了A城最昂貴的一家陵園內，踏著臺階拾級而上，雲諾的心情有千斤重，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呼吸都感到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