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南詔王召開朝堂會議,宣佈將侯爺一等人通敵叛國之罪名凌遲處死,十天以後執(zhí)行五馬分屍大刑。
這無疑給了想造反的那些人強勁有力的一擊,但是同時也將太和城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氛圍。
賊心不死的人企圖趁此混亂做些什麼,一時間,朝綱大換人,局勢陷入快要失控的局面。
丞相府。
南庭羽揚鬱鬱寡歡的待在自己的花房裡,怔怔的看著已經(jīng)長大很多的那一盆蘭草。
那是她準備在過年時送給歐陽伏農(nóng)的禮物,只是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有送出去。
半晌,南庭丞相冷著一張臉出現(xiàn)在這裡。
南庭羽揚怔了下,“父親,您怎麼來了?”
南庭丞相面色不善的睨她一眼,聲音冷厲,“跟我出來!”
她清蹙了下柳葉眉,隨著父親走出去到了不遠處的花園。
這裡的空氣宜人,景色如畫,只是丞相渾身撒發(fā)著的威嚴與不悅將此處的美好打破。
丞相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瞅著面前柔柔弱弱的女人,“你究竟瞞了爲父何事?”
南庭羽揚擡起頭迷茫的望著父親,“父親,您在說什麼?”
丞相憤怒不已,年邁的心臟不停的律動,“都到了這時候你還準備騙我?”
“……”她不知道所指的是何事,但隱約感覺到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丞相睜著眼睛怒瞪著她,“歐陽清瑞手中的奏摺是不是出於你之手?”
南庭羽揚一驚,不知道他怎麼知道了。
一見她的表情應(yīng)該就是事實了,丞相心頭燃燒的怒火更甚,“既然你知道了爲何沒有通知我?你知不知道你捅了什麼簍子?真是笨死了。”
南庭羽揚垂下頭,垂在身側(cè)的五指下意識的攥緊,“對不起,我以爲那只是簡單的案子而已……”
丞相被她的話氣得不行,“簡單?南庭羽揚你究竟長了腦子沒有,爲何每件事情都出了差錯?”奏摺從她手中而出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那就說明南庭家族樹立了無數(shù)個敵人。
而現(xiàn)在,他們不得不與歐陽家族站到一起,這對他們非常不利。
羽揚被他犀利的話數(shù)落的無話可說,愣是咬著牙不發(fā)出抽泣聲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要不是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非得打死她不可。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被人家利用了?人家瑞王爺早就已經(jīng)打好了算盤。”
羽揚震驚的張了張嘴巴,“不會的,瑞王爺不是那種人……”
丞相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瞪著她,“哼,此時的歐陽清瑞非比曾經(jīng)的歐陽清瑞。他這是下了套子等著你鑽呢?現(xiàn)在你還不明白,以後等著他對付到了五王爺頭上來,有的你好後悔的!”這明擺著就是對付歐陽伏農(nóng),其次是幫凌楚楚報復(fù)他們呢!
羽揚身體一震,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的,“父親,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嗎?”她不希望歐陽伏農(nóng)受傷的,一點都不希望。
丞相將心底躥升的怒火沉澱下來,深沉的眸子瞥著大驚失色的女人,“這個功勞他是得定了。都是你辦得好事,將他在朝中的地位穩(wěn)固的夠徹底。”
南庭羽揚咬緊牙關(guān),縱然是悔恨交加也無濟於事,“父親,您一定要幫幫五王爺。”
“現(xiàn)在倒也還沒有那麼嚴重,不過就是小人得利而已。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跟爲父商量,別再愚蠢之極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是,女兒知錯了。”
南庭丞相轉(zhuǎn)念一想,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她,“你究竟是在想什麼會將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歐陽清瑞?”
南庭羽揚羞愧的斂了下眸光,緊攥著小手,“因爲……王爺拋棄女兒……那時候我氣不過,就想著……”
丞相無奈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這次也是事出有因,爲父就原諒你一次。但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必須跟我商量,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與歐陽一家上了一條船,容不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五王爺?shù)氖虑槟憔筒灰獡牧耍t早是你的,不急著一時。羽揚啊,你的性子再不改改以後還要吃大虧喲……”
南庭羽揚神色微動,始終不敢講那是南庭臣赫誓死保衛(wèi)的東西,“女兒前些日子就知道錯了,就是不敢跟您講。您放心,以後女兒一定謹慎小心。”
丞相瞇起老謀深算的眼睛望向遠處,“這一次我們失去了大好的機會……若是你借花獻佛呈上去給五王爺嗎,他即使不感動也會對你刮目相看,哎……”他回頭望了眼自責的女兒,終是不忍她難過,“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也別難過了,以後的事情長點心眼就行了。”
南庭羽揚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父親,除了您沒有任何人對我是真心的!”
“傻孩子,只要你站到最高處,虛情假意的人都變成了真心的,以後你會明白的。”丞相安慰她。
南庭羽揚吸了吸酸楚的鼻尖,撲入他的懷裡,“父親,我一定要成爲您的驕傲,爲家族爭光!”
從那一刻起,她心底掩藏已久的仇恨因子再次被激發(fā)。就像是荒山野嶺遇到了微弱的火星,一燃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曾經(jīng)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孩終是被仇恨逐漸的吞沒,走向深淵……
只要她有這個覺悟,丞相就覺得夠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埋怨她。他低頭瞅著身體顫抖的女兒,眼底劃過不忍的情緒,他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想著已經(jīng)好久他們沒有如此親密了,應(yīng)該是從臣赫死以後吧。
罷了,罷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
已經(jīng)連續(xù)趕路幾天的凌楚楚與歐陽伏農(nóng)靜靜的相依靠在一顆樹根上。
燦爛的陽光透過樹葉揮灑到他們的臉上,男人冷峻的眉頭一皺,睜開眼睛,天已經(jīng)亮了。
歐陽伏農(nóng)垂頭緊盯著窩在胸口的女人,心裡的空蕩蕩漸漸的被填滿。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睡顏安詳?shù)呐说膫?cè)臉,描繪著她精緻的脣形,小小的鼻樑,一雙大大的眼睛……
男人的視線變得深沉起來,薄脣摩擦著女人白皙的肌膚。
他多想時間能夠在這一刻停留,他不是南詔國五皇子,她不是穿越而來,他們就是最普通不過的戀人……
這樣的想法對於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