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號包廂,袁嶽。
沒有人不知道是他,因爲(wèi)他的聲音已經(jīng)響徹拍賣場,雄厚的聲音幾乎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鄙人金剛門袁嶽,對這幾顆珠子很感興趣,還望諸位給個(gè)面子。”
聲音傳出,全場譁然。居然忘了三百萬那翻了三番的底價(jià)。
“什麼?袁嶽!居然是他。”
“天啊,南溟域第一大派第一弟子,不過,怎麼纔是十號包廂?”
“你也不看今個(gè)什麼日子,來了多少高人。能排進(jìn)前十,已是看他再度突破、金身六轉(zhuǎn)的面子了”
“呵呵,這還真是他的作風(fēng)啊……”
而此刻第十號包廂中,袁嶽正一臉泰然,不動如山般正身坐在椅上,身後,師弟傅橫貼身而站。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師兄,這個(gè)……”
傅橫猶豫了下,方一臉爲(wèi)難道:
“咱們這次乃是爲(wèi)了靈脈而來,最後的拍賣開始之前,還是不要太扎眼的好……”
“哼,我就知道!”
袁嶽不耐地?cái)[了擺手道:
“一定又是那幾個(gè)老傢伙心裡不落底,派你來監(jiān)督我的……放心,這一單若是拍成了,我不用門派的靈石,自墊腰包,這總成了?”
“這……師兄說笑了。”
傅橫尷尬地笑笑,將注意力投向了外面。
袁嶽的心思他明白,一定是聽到方纔陸半的最後一句,“尤以煉體修士的血液效果最佳”。
身爲(wèi)南溟域年青一代頂尖的煉體修士,袁嶽沒有理由不心動!
就連自己都心頭一熱,但也只敢想想罷了。不知師兄這一口喊出,到底有沒有人敢不賣他的面子……
果然,三百萬的靈石一喊出,一時(shí)之間竟陷入了冷場。
“……三百萬兩次,三百萬最後一次……”
陸半“成交”兩字正欲脫口而出,一個(gè)包廂的光幕忽然亮了。
“五百萬。”
——二號包廂!
不理外面突然間的沸反盈天,二號包廂內(nèi)的兩人,此刻卻平平淡淡、話著家常。
“三叔,寰天僭越了……”
“無妨。”
被稱作三叔之人卻擺了擺手,淡淡道:
“我這次來,就是你的保鏢而已,有什麼事,大可不必問我……你這次帶了這麼多靈石,難免有宵小覬覦,是以父親派我這麼個(gè)高不成低不就的跟來,若換易家的旁人來,難免風(fēng)頭太甚。”
“三叔您太自謙了。如今您已跨入丹化境中期,同輩之中,足以自傲。就是放眼天下,同境界中,實(shí)力亦是翹楚,何況是來到這頹敗不堪的南域!”
“不然,南溟域中,也是有一些天才和好東西的,若非如此,族中又怎會派你來此?”
“是,寰天明白。”
“呵呵,你明白就好……如今你也不小了,有些決定可以自己做了。但我希望,你不要被情緒左右了決定……那袁嶽和你的第一之爭我也略有耳聞,但靈脈未現(xiàn)之前,還是不要太肆意,畢竟,有錢的不止是我們易家,明白嗎?”
“是,寰天定會適可而止。”
誰知,叔侄兩人正在內(nèi)裡敘話,袁嶽的聲音竟再次聲震全場,傳進(jìn)了二號包廂中。
“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袁某可否結(jié)識一二?”
話音中,明顯壓著一絲火氣。
顯然顧忌對方乃是二號包廂,若是場外露天的那些散修,袁嶽恐怕早就大放厥詞了。
“呵呵呵……”
片刻之後,一聲清朗笑聲忽然從二號包廂中傳出:
“高人在下可不敢當(dāng),不過僅比你高一線而已,至於結(jié)識,也不必了,你我本是故交……袁鐵頭,別來無恙啊——”
“易寰天,居然是你!”
一句話便聽出話音是誰的袁嶽,心中驚怒異常。
“那易寰天,怎麼可能在二號包廂?”
想到此處,藏不住話的袁嶽,便已再次出口。
“包廂之內(nèi),還有別人?憑你也配那二號嗎?”
這一句果然大有效果,安靜了一會,二號包廂纔再次傳出易寰天的聲音。
“這你毋須知道,你到底競不競價(jià)?莫要干擾了千島閣的拍賣……”
“你!”
袁嶽氣得騰身而起,
“六百萬!我出六百萬!”
竟是不待傅橫打出光幕,自己喊了出來。
這一回易寰天不出聲了,但僅僅片刻之後,二號包廂再次一亮:
“七百萬。”
這一次,對面光幕的亮起,倒使袁嶽冷靜了。
扭頭回望傅橫,目光炯炯道:“師弟,我要動用門派的靈石了,你不要勸我……放心,我以後會還上的,這次就算拍不到靈脈,我自會回去解釋。但今日的氣,我絕不能忍!”
傅橫看到袁嶽那野獸一般的眼神,張了張口,終於什麼也沒說。
“八百萬。”
十號包廂再次一亮。
“九百萬。”
二號緊隨其後。
包廂外場邊上的衆(zhòng)人幾乎被閃瞎了雙眼,連驚呼都忘了,“什麼是豪客,什麼是大派,什麼是名門……長見識了!真的長見識了!”
就在袁嶽咬牙決定跟不跟的時(shí)候,三號包廂的光幕,亮了。
“一千萬!”
朱玨終於按耐不住,半路殺出。
誰知看到此情此景,不知三號包廂中是誰的易寰天和袁嶽,居然同時(shí)鬆了一口氣,坐了下去。
他倆覺著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對方就成,面子上終於過去了。
其實(shí)朱玨此刻殺出也是頗爲(wèi)無奈,他也看出,到了六七百萬以上,雙方其實(shí)已經(jīng)在擲氣了。
既然此物自己決計(jì)要買,就不能再讓他們繼續(xù)炒下去了。
彷彿被刺激得太多,陸半將千萬價(jià)格喊出,場外竟忘了驚呼,還在等待著下文。
孰料,已經(jīng)沒有下文了。
“一千萬,成交!”
陸半鏗鏘的話語,一錘定音。
直到這下,衆(zhòng)人才反應(yīng)過來,驚聲一片……
當(dāng)三千顆黑珠,被堆在三號包廂中時(shí),黑壓壓宛如小山一般,解憂擔(dān)憂地?fù)嶂乜冢忠粋€(gè)不慎,被突然引爆。
見到妙目望向自己,朱玨知道,這是等著自己付錢呢。
微微一笑,單手一揮,一千顆上品靈石再次出現(xiàn),被執(zhí)事等人含笑收起。餘人迅速退了出去,只留下朱玨和解憂。
看到男子千萬揮手之間,談笑隨意,解憂姑娘眼中滿是崇拜之色,但朱玨卻彷彿沒有看到,頭也不擡地道:
“此刻起,靈脈拍賣之前,不要叫我。”
說著,竟是捻出一根細(xì)針,扎破指肚,滴在一顆霹靂雷珠之上……
半個(gè)時(shí)辰後,莫紫呆愣愣地望著男子,最初的驚訝已經(jīng)麻木了。
——“天啊,他竟一刻不停!竟要滴滿這三千顆黑珠……他、他,他真是個(gè)滴血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