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龜鱉來燉湯,任鋒這小子只能另尋他處,重新想辦法了。
辦法只有一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印度洋的對蝦、金槍魚、巨蟹、沙魚、棒魚、雲(yún)貝、大蛤肉可都是好東西,任鋒翻了幾本印度洋當?shù)氐暮.a(chǎn)教科書之後打定了主意,在振華號上攛掇了幾個戰(zhàn)友跟他一起打起了歪主意。
任鋒站在甲板上吼著:“注意啊!幾個點的漁網(wǎng)要一起扔下去,要扔的儘可能遙遠!但不要讓漁網(wǎng)漂到螺旋槳上去,要不然纏住了很麻煩的!好了,兄弟們。今晚能不能吃上海鮮湯就看咱們的了!大家努把力,把網(wǎng)給撒出去!”
朱振華肚子裡的饞蟲早就被勾引上來了,大聲迴應:“好嘞!”
任鋒喊:“1!2!3!把網(wǎng)給扔出去!”
一張青綠色的大網(wǎng)橫飛而出,戰(zhàn)士們樂顛顛的看著入水的大網(wǎng),然後又按照書上說的程序操作,網(wǎng)撒開之後沉入水中,在振華號的速度下開始向前拖動,一個個墜子則慢慢合攏,將整張漁網(wǎng)收緊,再提入船舷之上。
朱振華樂顛顛的問:“任鋒,逮到啥了?”
任鋒一臉苦澀的看著漁網(wǎng):“啥也沒逮到,就撈了一個塑料瓶。”
朱振華翻了個白眼:“靠不靠譜。”
任鋒攤開說:“我這是按照書裡那樣做的呀,不知道爲啥逮不到魚。”
朱振華說:“不如去問問人家船員,人家每天都在這船上工作,肯定會捕魚的。”
船員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捕魚,畢竟每天都在工作崗位上堅持工作,航海是很枯燥乏味的工作,看上去很輕鬆愉快,但是工作任務卻很繁重,誰也沒空去捕魚玩。面對這些好奇的軍人,船員們無可奈何的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會捕魚,畢竟這是艘貨輪,不是專業(yè)漁船。
倒是李林海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各位小同志,我曾經(jīng)在海軍服役過,倒是知道一些捕魚的知識。”
楊天華也走了出來,好奇的問:“海軍難道還教學如何捕魚?”
李林海搖搖頭,苦笑著說:“海軍當然不教捕魚。”
楊天華問:“那你們是咋學會捕魚的呢?”
李林海說:“因爲我們的戰(zhàn)艦噸位普遍較小,所以沒有較大的艦載倉庫,一次出航能帶的食品和淡水有限,要是近海航行還好說,沒幾天就能回港口補充物資。”
李林海指了指邊上的海水:“但如果是執(zhí)行遠洋航行的任務,一旦遇到颱風之類的天氣,我們的戰(zhàn)艦可能就要停留在風圈外等待颱風過去,時間一長,我們就可能會餓肚子。因此,我們特意從老漁民那兒學會了捕魚,還準備了漁網(wǎng)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倒是用上了。”
任鋒說:“好的,李船長,那我們該怎麼操作?”
李林海走向船的側(cè)舷,說:“我記得老漁民是這麼說的,捕魚的時候要和大海做朋友。”
楊天華好奇的問:“什麼意思?”
李林海說:“簡單來說,那就是要注意海浪的方向,魚類到淺層海水中很可能會抵擋海浪的衝擊,有時候想往你的網(wǎng)子裡遊都很難做到,但如果順著海浪方向佈置漁網(wǎng),有時候連誘餌都不用放就能抓來很多條鮮魚。”
楊天華瞪大了眼睛:“這麼神奇?”
李林海點點頭:“是啊,實在不行還能看看船身後的情況,那裡可能有被螺旋槳打碎了的魚類屍體,撈上來必要的時候也能熬一鍋湯,就是混上海水可能有點苦,其他的都還好。”
楊天華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海軍的老經(jīng)驗。”
李林海看著遠處的海空,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倒寧願沒有學過這些經(jīng)驗,要是咱們的海軍能擁有那些動輒數(shù)萬噸排水量的航空母艦,能擁有那些可以全球航行的重型核潛艇、重型巡洋艦,或者是大型驅(qū)逐艦,遠洋護衛(wèi)艦之類的先進裝備,我們也就不用這樣近海防衛(wèi)了。”
楊天華堅定的說:“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李林海點點頭,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我們國家的海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在這位老海軍的指導下,戰(zhàn)士們第二次的捕魚進行的很順利,一網(wǎng)下去居然撈上了一噸多的海產(chǎn),簡直看花了戰(zhàn)士們的眼睛,兵們興奮的將這些沉重的海鮮放在甲板上,分門別類的擺放好扔進池子。
然後在船員們心驚膽戰(zhàn)的眼神中,兵們從池子裡先把對蝦和螃蟹給擇選出來,然後露著殘忍的獰笑,抽出多功能戰(zhàn)術(shù)刀,小臂猛然發(fā)力,一刀下去,這些玩意兒的背殼無比干脆的統(tǒng)統(tǒng)被劈裂,兵們?nèi)会嵩儆娩h利的刀尖在嫩肉上刻出一道道劃痕,將各種調(diào)料塗抹均勻,在肉隙中鋪上蒜蓉,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張大鐵網(wǎng)上,十分壯觀。
楊天華笑了:“看來咱們今晚能吃上一頓海鮮大餐了。”
餘音剛落,任鋒的怒吼就傳來:“我說朱振華!能不能別拿你的開山刀去劈螃蟹了!你他孃的砍頭呢!力氣能不能小點!一刀下去螃蟹都成兩截了!”
朱振華嘿嘿訕笑,撓撓頭,收回了那柄鋒利無比的開山刀。
在他身邊立著的幾名船員這才鬆了口氣,這把長達一米、有著鋸齒、泛著冷光的長刀可真夠嚇人。
幾名船員們從上次倉庫裡擡出了幾塊集裝箱的外殼,這是上次被利劍突擊隊打破的材料,一直留在倉庫裡以備不時之需,現(xiàn)在到了它們發(fā)揮價值的時候了。兵們將這些外殼架起來,然後平鋪上一層炭火,再將大鐵網(wǎng)放在炭火上進行烤炙,這些蝦和螃蟹的外殼很快就發(fā)紅了,噴香的嫩肉香味開始飄揚而出,在整個甲板上回蕩,勾起了所有人肚子裡的饞蟲。
這還不止,另一邊,炊事班的兵們幹起了老本行,將捕獲的一條條捕獲的海魚去鱗抽骨,將內(nèi)臟給挖出來,然後扔到一邊清洗,清洗完,剩下的炊事兵們先把這些海魚過了一遍水,然後往油鍋裡一扔,蔥薑蒜先爆香,少量鹽用來調(diào)味,幾塊紅糖炒的融化,老抽往裡面一倒,猛烈至極的鮮香味簡直就是一個炮兵師在齊射,進攻著所有人的味覺。
李林海笑著稱讚道:“楊老弟,你的兵們的廚藝很不錯嘛。”
楊天華豎起大拇指,驕傲的說:“那是,我的兵,逼格十足!”
李林海臉上一排黑線,內(nèi)心OS:爲毛你們廚藝好也能叫逼格十足啊!
此時,黃昏的光芒從遠方的海水波濤中折射而來,給振華號長長的甲板上鍍上了一層黃金色彩,戰(zhàn)士們在甲板上興奮的吃著海鮮,一邊啃著蟹肉與蝦肉,一邊喝著碗中鮮美的魚湯,吃的不亦樂乎,戰(zhàn)士們讓船員們一同參加這場別開生面的宴會,船員們便也很大方的搬出了幾箱子啤酒與戰(zhàn)士們分享,歡笑聲不斷,嬉笑聲不停。
楊天華用筷子夾起一條沙魚放在嘴裡啃,混著魚湯吃的稀里嘩啦,鮮嫩的魚肉十分美味,谷桐開懷的笑著給他倒上一杯啤酒,楊天華二話不說,舉起酒杯便一飲而盡,看的谷桐一愣一愣的。
“楊天華同志,你很能喝酒呀?”
楊天華笑著說:“當初我和戰(zhàn)友一同參加過西伯利亞集訓營,那裡的老毛子一個比一個能喝,和我們一個宿舍裡的毛子特種兵一次能幹掉兩瓶伏特加和一大堆啤酒。你要是想和這幫老毛子做朋友,不會喝酒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在三個月訓練完成後,我的酒量也練出來了。”
谷桐好奇的問:“那麼楊天華同志,你的酒量是多少呢?”
楊天華一本正經(jīng)的說:“擱別人那兒,幾兩,但在你這兒,海量。”
谷桐笑的像朵花:“討厭,就會騙人。”
李劍和丁日輝投來了鄙視的目光,不過隨後便扭過頭去,對兩人正搶著的一個王蟹暗暗較勁。
丁日輝兇神惡煞:“這螃蟹是我先看中的!”
李劍不甘示弱:“這螃蟹是我先拿到手的!”
丁日輝針鋒相對“這螃蟹的醬料是我塗抹的!”
李劍怒髮衝冠:“這螃蟹的殼是我劈的!”
丁日輝直接上嘴:“是我先咬到的!”
李劍本想跟著一起咬上去,不過覺得影響不太好,便只能忍痛放棄了這個王蟹,轉(zhuǎn)而尋找下一個目標。
朱振華趕緊抱著懷裡的螃蟹和對蝦悄悄的溜走了。
任鋒倒是樂此不疲的將肉渣全部收集起來,明天還要用這些誘餌來捕捉下一批海鮮呢,可不能浪費了。
其他的戰(zhàn)士們則一杯接一杯的開懷暢飲,海鮮與啤酒,歡笑與歌唱,爽快與開懷,海風與波浪,甲板與欄桿,星空與海面,共同匯成了一曲無比美麗的合奏曲,讓一切都變得和諧而又歡快,最後,戰(zhàn)士們共同唱起了軍歌,嘹亮的音浪衝破天空,在遼闊的印度洋上留下屬於人類的痕跡。
李林海看著歡快的甲板,笑著說:“我們這艘船,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楊天華走了過來:“這樣熱鬧的日子,以後就不多了。”
李林海說:“楊老弟,我不知道你們這次要去執(zhí)行什麼任務,但大家都是共和國軍人,在這裡,我誠摯的祝福你們,圓滿完成任務,盡數(shù)排除一切危險,平安歸來!”
楊天華碰了碰他的酒杯:“謝謝,我們一定平安歸來!”
所有的戰(zhàn)士都端起酒杯:“平安歸來!”
星垂海空,寧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