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如今不是論公理的地方,既然已經(jīng)提出控告,再加上你剛剛的疏忽職守,終審之前未盡到保護(hù)責(zé)任,也確實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起監(jiān)禁這兩人的任務(wù),從現(xiàn)在起,監(jiān)禁權(quán)交給二皇子殿下,這下誰也沒有意義。(百度搜索給力文學(xué)網(wǎng)更新最快最穩(wěn)定)”一直默不作聲的路離突然冷聲說道,一個字一個字,如同沉重的鑼鼓,敲響在劉肇的心上。
“等等!這道命令是聖上……”
“聖旨到!”
“劉肇接旨!”
長長的聲音在黑夜中回想,劉肇連忙跪下聽旨躪。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今殿前定武將軍劉肇,玩忽職守,於十月十八日夜因疏忽職察而至縱火,有威脅二人生命之可能,故限即刻回宮,欽此!”
如同一塊重石壓在了劉肇的身上,一下子將他砸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其餘的都不是重點,威脅二人生命?聖上都這麼說了,那到時候還怎麼翻案崾?
何況這聖旨,來的也太快了吧?不過是一場“意外”的小火災(zāi),如今火還未滅,聖旨已到,這實在是讓他匪夷所思。
“還不快快接旨?”太監(jiān)長而尖細(xì)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回想,帶著不屑冷漠,幾乎將他的尊嚴(yán)踩在了腳下。
“微臣……接旨!”一個重重的頭磕在了地上,緩緩的流下了血,他卻像沒感覺似的,渾渾噩噩的接了旨,消失在黑夜盡頭。
楚涵皺眉,不過就是一道聖旨,何況如今還是他們有利,怎麼他就像霜打的茄子,整個人就和離魂了一般?
但是……
她轉(zhuǎn)過頭,正巧和路離的眼神對視,慌得她連忙低下頭,心裡砰砰直跳。
這還是兩人在爭吵後的第一次碰面,那麼突兀,那麼的讓人措手不及,僅僅一個小火災(zāi)就引得這兩大人物過來,而且甚至連那邊都沒走過去,只站在她的房間門口,讓她對接下來的發(fā)展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不怕背後暗害她的那人,但是她害怕路離從中插手,殺她一個人仰馬翻,於情於理,她都難以接受,也許在她的心裡,她還是不願意路離親自出手整治她,更不願意讓路離看到她無精打采絕望的一面。
可能是自己太天真了吧,她苦笑,自己於路離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係,如今自己都不願意再受他鉗制,他怎麼可能讓她繼續(xù)好過?
一個習(xí)慣了掌控所有的男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本在他掌控之下的人脫離出他的手掌?
她本以爲(wèi),自己可以繼續(xù)和路離合作,但是絕不受他威脅,兩者各取其需,合作愉快。是自己太過愚笨,纔會有這種思想,試問,自己孤身一人,不過武功有些許上升,在這異世界也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怎麼可能和這些早已根深蒂固的巨頭平起平坐?
“韓大人,請從這邊走,一切請放心?!焙挽愕穆曇麸h來,她霍然擡頭,正看見宇文玄觴那溫和的笑臉。
想必他還不知道自己和路離決裂了,所以才這麼客氣吧,若是知道了,只怕早就將自己的命視作螻蟻了。
路離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宇文玄觴瞅著路離微笑道,“路丞相沒有任何異議吧?”
路離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日期即將就會定下來,到時候在大理寺審理,你不必?fù)?dān)心,只需要說出實話就行?!庇钗男x走之前輕輕拍了楚涵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楚涵點點頭,大理寺?本以爲(wèi)會是在朝廷上“三方會審”,若是大理寺來審,卻不知那裡是何人的地盤。
她閉著眼睛,腦子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她本來是有信心和他們拼的魚死網(wǎng)破的,卻實在弄不清楚路離的態(tài)度,他若是從中插一腳,變數(shù)太大,會不會一下子將她打入地獄尚未可知,別的不說,就說現(xiàn)在她身上要命的探魂,就是一個到時候怎麼都無法掩飾的難題。
不知道是不是拜單之鋒所賜,探魂刀到現(xiàn)在也沒有收,也沒有給她戴上鐐銬,儘管看起來像是重犯,倒也沒有受過什麼不公平的待遇。
楚涵擡起頭,靜望著那透露出些許月光的小窗。
靜謐的月色籠罩在她的身上,她坐在一角,將身子蜷起,如同一個受傷的小動物,安靜沉默,記得以前,他總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每次出現(xiàn)的讓人驚訝卻又覺得恰到好處的合情合理,不知不覺中,那人一身氣度風(fēng)華,融合在月色之中,早已在她心裡,形成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
這種風(fēng)景,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了。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能不能別想他了!
前一秒擔(dān)心他橫插一腳攪了自己的事,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後一刻便懷念起他那如同配著固定背景的出場,懷念起他強(qiáng)大的溫柔,懷念起他的存在永遠(yuǎn)是她最後的依靠。
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不覺得害怕,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會在背後守著她。
她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一句叫什麼來著?叉叉就是叉叉。
明明就是相互利用
的關(guān)係卻一直不死心,非要讓他到最後將自己的尊嚴(yán)踩在腳下才會滿足?
她搖了搖頭,人可以輸面子輸裡子,但是絕不可以輸了尊嚴(yán),尤其是對特定的人。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都說了自己要放棄,要忘記那個人,要和他成路人,可是每次的告誡如同中毒的罌粟,不但沒將自己的陰影趕走,反而將那些場景記得更加清楚。
一點一滴,他和她,相處的所有……
“吱吱”,一直窩在她袖口的小白終於探出了一個腦袋,大眼睛水盈盈的,明亮的如同暗夜的一盞明燈。
“小白……”她愛憐的撫了撫它柔順的毛,小白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對著她的手蹭了蹭,冰涼的手上傳來了溫暖,讓楚涵有些癡了。
果然,還是沒法忘掉他啊……
她低下頭,臉靠著小白,像是一個孩子尋求安慰,將頭埋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
“吱吱吱吱!”不知什麼時候,小白突然竄起來,這小傢伙最近一直躲在楚涵的袖子裡睡覺,或者躲在哪個地方大吃特吃,楚涵竟然覺得它好像比之前胖了點。
圓滾滾的如同一個圓球,很難想象速度竟然是出奇的快,它在空中左翻右翻,看起來雜亂無章,像是在表演雜耍,一圈繞了下來,毛髮竟然有些溼。
楚涵看著那因爲(wèi)溼氣黏在一起的毛髮,忍不住笑了笑,“你看你,真賣力,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大概猜小白是感覺到她心裡的感傷,想讓她心裡好過點,所以表演表演雜耍,她正伸手要去抱起小白,手指卻不小心觸到了臉頰。
冰涼,溼潤。
她輕輕將手指含在了嘴裡,鹹澀,微苦,正如同她一門心思的自以爲(wèi)是,在被打破之後品嚐的苦果。
“咦?”楚涵驚了驚,“我是怎麼了?”她用手摸了摸臉,臉上一片溼潤,一滴淚從眼角順著光潔的臉劃下,觸到了她透明白皙的指尖。
“我還帶著面具呢!我怎麼可能會哭?”她笑著,“小白你多慮啦!”她輕輕拍了拍小白,躺在牀上,閉上雙眼,心卻咚咚直跳,只有在這靜謐的夜裡,側(cè)耳傾聽自己的心跳,才知道自己的情緒有多亂。
“三天後,大理寺。”
門外涼涼的聲音緩緩傳來,不帶任何感***彩,僅僅在門口短短的說了六個字,腳步聲便遠(yuǎn)去了,楚涵驀然感到一陣可怕。
這段時間在牢裡呆著,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一個小窗口,還有蹦蹦跳跳的小白,她的整個生命中就只有灰暗的色彩,她很驚訝的感覺到自己大腦的運(yùn)轉(zhuǎn)都比以前慢了,難道這就是他們想出來的新招數(shù),長時間的不說話把自己憋成“傻子”“啞巴”,然後不戰(zhàn)而勝,輕輕鬆鬆解決了一大麻煩。
怎麼可能!
青磚紅瓦,三日後的清晨,楚涵穿著一身白衣,來到了大理寺,門口屹立著兩隻石獅,威武雄壯,只需看一眼,便被那整體強(qiáng)大的氣勢壓的幾乎讓人趴下。
楚涵冷冷一笑,坦然上前,多大的場面她都見過了,想從精神上壓倒她?開玩笑!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很好奇的,也是她多天思考最終得出來的結(jié)果,能在背後連著單之鋒一起拖下水,除了那個人有這個能力以外不做他想,可是楚涵清晰的記得自己應(yīng)該和他沒有交集纔是,難道是殺雞儆猴,自己只是犧牲品?
那麼這個猴子,是路離,還是單之鋒?
“進(jìn)去!”後面的差役狠狠說道,一邊上來就要推她。
“我自己走就好。”楚涵冷冷一笑,隨手往地上扔了一顆小石子,遠(yuǎn)望著周圍的地形,心下盤算了幾秒鐘,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走。
到了堂上,一個人也沒有,衙役卻要她跪下,楚涵雖然心有不甘,無奈身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只好也跪了,只是臉色依舊很平靜,安靜的讓衙役不知從何處下手。
雖然接到命令說要給她一個下馬威,但是那一邊又傳話說不得虐待人犯,他們便商議定了只要楚涵有一點點反抗跡象便動手,而且聽說此人性格極烈,卻沒想到楚涵一路都很乖順,讓幹什麼便幹什麼,竟然讓他們沒找到一絲下手的機(jī)會。
也不知跪了多久,楚涵也沒有說話,連一點不耐都沒有,讓那些正欲大做文章的衙役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