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瀘州美人多?
聽說瀘州聞名十里的吃食多?
聽說瀘州的文人騷客才子佳人裝逼者多?
不多說,楚嬙二話不說拉著穆元祈便出去觀賞了一番,結(jié)果,當(dāng)看到一滿臉就差長著麻子的人自稱是賽潘安後,兩人皆垂頭不語,當(dāng)做沒有看見,默默的離開。
緊接著又吃了一碗清湯豆腐面,把向來無肉不歡的楚小姐跟穆元祈氣的差點沒撞豆腐了去。聞名十里,就是十里的人都不吃的!!!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瀘州的墨軒樓,本想著聽一聽文人騷客吐點墨水瞧瞧,結(jié)果倒好,人家直接把墨水塗在牆上了“某某公子吟詩一首。”
看的楚嬙恨不得罵他回祖宗家去閉門思過重新學(xué)一學(xué)三字經(jīng)。
倍受打擊後,楚嬙便安生了不少,整日裡在院子裡擺弄擺弄養(yǎng)在水坑裡的魚兒,再逗逗鄰居家跳過來的小野貓,想起之前在國子監(jiān),某人爲(wèi)了防止野貓爬牆,還特意的將院牆加高,想想就覺得來氣。
不過,這安生,也沒兩日,楚嬙便聽聞了一個消息,南夏女皇與大聖六王爺婚期將近,十分不巧,就在三天後。
楚小姐悶在屋子裡紮了一夜的小人,又默默的畫了無數(shù)的圈圈詛咒,最後一把火,燒了這些東西。
次日一早,楚嬙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撅著屁股看了看已經(jīng)快死了的魚兒,咕噥句:“讓你總往不是屬於你的地兒跑?這下翻肚皮了吧?”說完,又屁顛屁顛的拎著那條魚把它丟進了水缸裡去。
等穆元祈起來,剛洗漱好,正打算換上一身清爽點的衣服,楚小姐便破門而入,氣勢洶洶的拎著穆元祈出門了。
“嫂嫂帶元祈去哪?”
“乖,知道太多,不好。”
楚嬙神秘兮兮的將穆元祈丟上了馬車,自己跟著爬了上去。
馬車拐過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一家看似頗有念頭的當(dāng)鋪門前,楚嬙率先跳下車,穆元祈的臉色有些怪,卻抿脣沒有說話,乖乖的跟在楚嬙身後,就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般。事實上,跟楚嬙在一塊,也只能是他錯。
走到當(dāng)鋪門口,穆元祈攔住楚嬙,眨巴著眼睛,討好道:“嫂嫂,元祈不值錢,若是將元祈買了,說不定還得賠本呢!!”
恩,很好,對自己的自我認知很準(zhǔn)確。楚嬙點點頭,應(yīng)道:“我知道。”
穆元祈皺著眉頭,剛想說話,便被楚嬙打斷:“我看起來,那麼像黑心人販子?”
絲毫沒有猶豫,穆元祈果斷的點了點頭,“是。”
這個是字一出來,楚嬙頓時賞了穆元祈一記栗子,陰森森的笑道:“像麼?回頭抓幾個美男子試試。”
說到美男子的時候,楚嬙的視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穆元祈的身上轉(zhuǎn)悠,似乎再看,這裡的器官怎麼樣,可以賣個什麼價一般。
說話間,便拎著穆元祈進去了。
當(dāng)鋪的生意不是很好,但是看得出來,老闆是個有眼色的,穿著得體,算是有品位,見到楚嬙,一眼便看出是個富貴人家的,急忙迎了上來,熱絡(luò)的讓人誤會這廝是想跟楚嬙結(jié)爲(wèi)親家而不是做買賣。
當(dāng)然,結(jié)爲(wèi)親家也是做兒女買賣的。
“二位公子,有何需要啊?是當(dāng)是贖?老朽給您瞅瞅。”
楚嬙點點頭,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道:“掌櫃的,我來贖一塊玉。”
一塊玉?
那掌櫃的看了看穆元祈,隨即轉(zhuǎn)過頭,笑瞇瞇的抖著自己的兩撮鬍子,問:“公子要贖玉?不知是哪塊玉?”
他奶奶個熊!!還跟小爺拿捏上了?
楚嬙將那掌櫃的跟穆元祈之間的眉來眼去都看在眼裡,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的笑道:“就是家弟之前當(dāng)了的那塊玉。不瞞掌櫃的您說,這塊玉,是家母贈予未來兒媳婦的,結(jié)果這敗家玩意沒錢了就給當(dāng)了,所以今兒個,我便是來贖這塊玉的。”
那日太守府中的千金被趕出去後,楚嬙便問過安言,何以太守會知道穆元祈的身份,結(jié)果安言一說穆元祈這倒黴熊孩子竟然將象徵身份的玉給當(dāng)了,楚嬙頓時就氣的吐血了!!他那塊玉,說白了,與穆澤羲的是一樣的級別,其他的皇子公子的玉,皆差了許多,唯獨他們的,是身爲(wèi)嫡子的皇子才擁有的。可這敗家玩意,竟然給當(dāng)了?
那掌櫃的見楚嬙不是好得罪的,急忙從裡間拿出個木盒子,裡面擺著的,正是塊上好的羊脂玉,上面刻著一個祈字。
想起自己那日掉進水缸的那半塊玉,再看看穆元祈的玉,楚嬙頓時有一種穆澤羲是個敗家子的感覺。當(dāng)然,穆澤羲一直都是敗家子。
穆元祈偷偷的掃了眼楚嬙的神色,並未發(fā)覺異常,便鬆了口氣,垂頭不語。
楚嬙沒忍住,朝著穆元慶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敗家子!!”
穆小王爺?shù)哪X袋垂的更低了,不敢再看楚嬙。
“這位公子,當(dāng)?shù)目墒沁@塊玉?”
掌櫃的將玉拖在手中,就是不給楚嬙,似乎一看楚嬙,就知道,她是土匪級別的人物,需要謹慎般。
楚小姐試著去拿了兩次,無功而返後,便冷了臉,挺直了背,盯著那掌櫃手中的玉,沉聲道:“再不把這塊玉拿來給小爺,揍你哦!!!”
這般語氣,像是威脅,可又差了點兇狠,學(xué)穆澤羲學(xué)的不到火候,便沒了那效果。
可楚嬙那雙拳頭擺在胸前,倒是真材實料的,那掌櫃的哆哆嗦嗦的將玉遞給楚嬙,“被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這姑娘,一看便不是個好相與的,還是順著點來吧。
楚嬙接過玉,便死死的捏住,生怕那掌櫃的又來搶了似得。
“你當(dāng)了多少銀子?”
扭過頭,悄悄的問了句。
穆元祈癟癟嘴,開口道:“一千兩。”
一千兩?
楚嬙拿著手中的玉左看右看,突然惡狠狠的瞪著那掌櫃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義:奸商!!!!
他麼的這麼塊玉,且不說萬兩,就他麼的的玉上的這個字,大聖皇朝誰敢收?還他麼的一千兩就收了?良心呢?
沉吟了半天,楚嬙目光冷清的扭過頭,看著穆元祈,一本正經(jīng)道:“閉嘴!!!換了我,肯定吧那條褻褲當(dāng)了!!!那布料也是千兩一尺呢!!!”
穆元祈:”——·“
誰要啊?
當(dāng)然,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可,有沒有人要是一回事,他不捨得賣,又是一回事。
楚嬙笑瞇瞇的扭過頭,掃了眼那掌櫃的,老道的道:“說吧,贖回來,要多少錢?”
她已經(jīng)做好了被這個黑心的奸商給坑一把的準(zhǔn)備了,反正楚小姐現(xiàn)在要錢,不給,要命,別想,玉,必須要拿回來!!!
那掌櫃的瞇了瞇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頭,就在楚嬙以爲(wèi)他要說一千兩的時候,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說了個連自己都不太敢想的數(shù):“一萬兩。”
臥槽!!!他麼的欺人太甚!!!!
出去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盞晃了晃,顫顫巍巍的,差點砸在地上,楚嬙怒喝道:“一萬兩?你他麼的怎麼不去搶?”
當(dāng)?shù)臅r候一千兩,贖的時候一萬兩?你以爲(wèi)這是孫猴子拔毛利滾利麼?
楚嬙氣的臉都綠了,那掌櫃的被楚嬙嚇得臉也綠了,可卻堅持利益的最底線,得意道:”這生意,你做就做,不做老朽也不強求!!!“
擺明了吃準(zhǔn)了楚嬙一定會做這筆生意,當(dāng)然,楚嬙自然也是要做這筆生意的。
當(dāng)即便擼起袖子,嚇得那掌櫃的生生的後退了好幾步,楚小姐卻萬分淡定的雙手叉腰,霸氣道:“做!!當(dāng)然做!!!”
說罷,大氣的坐了下來,氣定神閒的開始喝茶,喝了一口,吐了出來,心裡誹謗道:他麼的,摳門!!!
這麼大的一個當(dāng)鋪,竟然給人喝這麼次的茶!!
穆元祈拽了拽楚嬙,小聲問:“嫂嫂,你哪來的銀子?”
楚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從懷裡逃出來一封信,“我有一樣?xùn)|西,不知道值不值一萬。”
那掌櫃的看了看楚嬙,眼睛鋥亮鋥亮的:“哦?何物?”
楚嬙展開那封信,蒼勁有力的字跡,如同那人,讓人一眼便爲(wèi)之驚豔,最後蓋著自己的私章,穆澤羲。
那掌櫃的眼睛越發(fā)的亮了,就差冒著金子了,想要接過那封信,楚嬙卻手一收,微微含笑看著那掌櫃的。
“這是,,六王爺親筆?”
掌櫃的將信將疑,畢竟,六王爺?shù)淖约海蛔智Ы穑遣簧俑毁F人家收藏之物。然,可遇而不可求,更何況,六王字跡,並無多少外穿的。
當(dāng)然,掌櫃的不知道,楚嬙每天撅著屁股,能在穆澤羲的書房裡翻出多少他練廢了的字跡,這麼算起來,倒是白瞎了這麼好的一個賺錢的機會。
見那掌櫃的眼中其實已有了答案,楚嬙也不多話,只微微頷首,剩下的意思,你自己懂。
“還是首情詩呢?出自詩經(jīng)呢?”
那掌櫃的越看越高興,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源源不斷的銀子了。
六王的一副小畫像都能邁上百兩銀子,更何況是六王真跡了。
可想來,若是直接同意了楚嬙,那掌櫃的似乎又有些不甘,便故作腔調(diào)道:“這幾個字,老朽也賣不出什麼價啊?”
楚嬙一把拎著那掌櫃的衣領(lǐng),笑道:“掌櫃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天下多少人想求六王一封情書?你跟我說賣不出去?”
他麼的唬鬼呢!!!
掌櫃被嚇得身子直哆嗦,顫顫巍巍的道:”那,好像,也是。“
好像?
廢話!!!楚嬙可是記得,玉寶齋中似乎就有某王爺?shù)淖舟E,當(dāng)初沒少遇上要出高價買六王筆墨的人呢。
穆元祈又偷偷拽了拽楚嬙的袖子,低聲問道:“嫂嫂,那封信是——·?”
“我隨便摸得一張穆澤羲練字的廢紙。”
穆澤羲很少說情話,更別說情詩了,若不是爲(wèi)了教自己,怎會寫下來?當(dāng)然,楚嬙是自動忽略了這是首詩是穆澤羲寫下來給她的,否則,爲(wèi)何印上了私章?只是現(xiàn)在,此時此刻,楚嬙不想去想這些。
穆元祈顯然受到了驚嚇,震驚道:“這是六哥寫給——”
“閉嘴!!!知道太多,不好!!!”
如願以償?shù)模瑩Q回了穆元祈的玉,也算是彌補了楚嬙多日來的不安。可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這讓她覺得很無奈,怎的這麼招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