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緩步前行，衆人紛紛讓出一條道，那種骨子裡透出的尊貴和王者氣息重重地碾壓在人們的心頭，凌夫人撥開人羣，迎了上去。

“怎麼這麼晚纔來，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可不得了，還不快招呼賓客去。”她嗔怪道，一副慈母的樣子，伸手整了整他的領帶，彷彿那天古堡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一般。

凌燁的眸子劃過一絲厭惡，不著痕跡地避開：“我上樓去看看爺爺。”

凌夫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屋子裡，光線很暗，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柩落在坐在輪椅的老人身上，凌燁揮揮手，打發走看護，蹲下身子握住凌東昀的手。

“爺爺……”

凌東昀聳拉著腦袋，聽到聲音，眼珠動了動。

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老人，幾年前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壓垮，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凌燁垂下眼瞼，看不出神色，給凌東昀蓋好膝蓋上的毯子，形同枯槁的老手突然抓住他的，艱難地開口：“燁兒…我……”

“你在這裡做什麼！”

嚴酷的低吼從門口傳來，凌燁瞇起眸子，逆光望去。

凌成軒拄著柺杖，立在門口，陰鷙的眼中滿是冰棱。

凌燁直起身子，冷淡地抿了抿脣，就那麼毫無顧忌地看著他，凌成軒額頭的青筋根根分明，怒氣飆漲，鷹雋的眸子陰沉著，瀰漫過濃濃的殺氣。

“跟我去書房。”

到了書房，凌成軒鎖上門，躺在老闆椅中，闔沉著眼眸，慢慢地轉動套在大拇指的扳指，房間裡沒開燈，綠幽幽的光流瀉出一絲冷意。

“你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沉默了半晌，凌成軒撫平胸口翻滾的怒意，質問道。

凌燁挑了挑眉，坐在沙發上，閒適地拾起桌上的打火機，把玩著：“爸，我不懂你的意思。當初是你讓我徹查淩氏集團的賬目，這其中有問題，我自然要揪出來，只是查到最後發現大哥挪用公款，你讓秉公處理，我就依你說的去做，只是沒料到媒體和警方那邊盯得緊，被曝光是遲早的事，這中間我可什麼都沒做。”

狗屁！

鬼才相信你什麼都沒做！

要不是沒有證據，你以爲你還能霸著家主之位高枕無憂？

凌成軒暗嗤，恨不得一柺杖打爆他的頭，聲音沉了沉：“我是讓你秉公處理，可是沒讓你廢掉你大哥的手。”

“你在乎嗎？”凌燁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凌成軒眼皮動了動，的確，他不在乎凌明崇的生死，別說是廢一雙手了，就是被活活打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他只是無法接受凌燁揹著他乾的事，這讓他覺得危險。

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這個二兒子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自從凌燁成爲家主之後，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淩氏的權利被一步步削弱，到如今，他已經不能再忍下去，有必要做些什麼了。

凌燁起身，整了整西裝，聲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