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正在跟章府的管事結算今天的賬目,特意讓我過來看一下,你們好了沒?”,柳若煙已經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著沒什麼不妥,把自己用慣的一套特製的小型工具收好,跟著瀲灩一起往前面走去。劉正和呂知先出了章府,外面的兩輛馬車一直有人託管著,見是百味軒的人出來的,他們牽了其中一輛讓劉正他們騎走了。
柳若煙原本也是要跟著劉正兩人一起先行離開的,瀲灩卻是抓住她的胳膊,“李哥哥吩咐我要帶你過去,今天的宴席章老爺子很是滿意,說是有賞”柳若煙拗不過她的拽拉,也很好奇章老爺子會賞些什麼東西,這纔跟著她朝著大門口反方向走了過去。
柳若煙對這邊的環境並不熟悉,快走到一個水榭樓臺的位置的時候,瀲灩突然彎下腰捂住肚子一直喊著疼,柳若煙看著他哀嚎痛哭的模樣,也覺得有點過了。“我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瀲灩一說完捂著肚子從地上站起來,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柳若煙看著她來開的背影,眼睛微微瞇了瞇,她這是故意把自己引過來的。柳若煙心裡一想,也看了一眼四周,只有那邊有動靜,柳若煙現在只想找個人問問,她應該怎麼出去而已。
她一開始還覺得瀲灩今天的舉動很是奇怪,拉著她左拐右拐的就是沒有到李元蘅那裡,原來心裡早就算計上自己了。走廊的盡頭是一個不高的臺子,柳若煙一不小心就跨了上去,她正想著後退一步直接下去,原本安靜的空氣裡突然多了一道身影,然後不同的光亮就在她身邊亮了起來,“老爺夫人們,公子小姐們,在戲曲開場之前,我們先表演一個節目”一道好聽的聲音從柳若煙身後傳來,等光線照亮了她身邊的景物,柳若煙纔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樣的臺子不就是唱戲用的嗎?她此刻才感覺到似乎一下子就有很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當簾幕離開,後面說話的一個年輕男子看見突然出現的柳若煙頓時愣了片刻,他要表演的節目不是這個人,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他們團裡的。這個時候要是說穿了,得罪了金主章老爺子,他們怕是要吃不完兜著走,可是眼前的女子要是什麼都不會,再說一句自己不是他們的人,那麼他們的招牌也得砸了。
他突然靈機一動,湊到柳若煙的身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位姑娘,你表演一個節目吧,不然我們整個團裡的人今晚就要倒黴了”柳若煙原本以爲他是跟瀲灩一夥的,現在看來被設計的不止是自己,柳若煙朝著四下看了看,就在角落裡看見了瀲灩那張漂亮的臉蛋,她此刻就站在人羣裡,笑瞇瞇的等著看柳若煙的出醜。
柳若煙也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脣角邊露出一絲笑意,她卻是不會跳舞,唱歌也一般,最重要的是就算她會唱現在的流行金曲,到了這裡一出口,估計就要被目光戳死,那麼多情啊愛的歌曲,想必這些眼前看戲的人一定不能接受。
好在身後的男子剛纔的一開場白是表演一個節目,柳若煙就想到了她的絕活和特長,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子,“你給我找幾個胡蘿蔔,不要白色的”男子微微一頓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柳若煙拿出自己身邊的小型的雕刻小道,等她要的東西遞到她的手裡時,柳若煙表情恬靜的看著臺下的人輕輕的笑了,“今天是章老爺的生辰,我就用手裡的東西給壽星做一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柳若煙一語落下,一手握著雕刻刀,一手拿著胡蘿蔔,臺下的人們就只感覺的,臺上的女子手裡的動作飛快,胡蘿蔔在她手裡飛快的翻轉著,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那層皮已經被削成一條完整的長條形,中間沒有一絲斷痕,而且整條帶子厚薄和寬度看上去介是一模一樣的。
李元蘅處理好賬目上面的事情,轉身就看見瀲灩站在人羣裡眼睛直直的看著臺上。他心裡詫異,不是讓她過去找到人就帶到門口等自己的嗎?他思及此,腳步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來到她的身後,順著她望去的目光看過去,先是一驚,看見臺上站著表演的人正好就是柳若煙。
瀲灩此刻才發現不知何時李元蘅已經站到自己的身後,她略微有點不安,不過很快就隱藏起來了。“她怎麼在上面?”李元蘅盯著瀲灩問道,“我剛纔因爲肚子不舒服,離開了一下,一回來就是這樣了”李元蘅仍然看著她,“不是讓你們在門口等我嗎?”這裡可是離門口有一段距離,如果不是瀲灩有意帶著人過來,柳若煙怎麼會在臺上。他並不傻,“李哥哥,章府那麼大,我們又是第一次來,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其他人,這不就走錯方向了”
李元蘅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上柳若煙之處,少女的那雙白皙的手甚是好看,她動作流暢優美,宛如在洋洋灑灑的繪畫著。章舒葉陪著父親坐在最前排的位置,臺上少女的一舉一動他看的非常的清楚,原本以爲她只燒的一手好菜,不想,這雕刻的技術一點也不比廚藝差上一分一釐。
就一根普通的不起眼的胡蘿蔔在她手裡不停的變化著角度之後,她手裡的雕刻刀下刀的位置準確無比,一點也不遲疑。臺下的人看的嘖嘖稱奇,這個小節目還真是別出心裁啊。人們更好奇的是她做出來的最終的作品會是什麼樣的?柳若煙落下最後一刀之後,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成品,還算是滿意的。然後,她用削下來的胡蘿蔔皮擺盤。
白色的平底的磁盤裡就那麼矗立一座紅色煞是好看的惟妙惟肖的圖案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當然少不得展翅欲飛的仙鶴,捋著鬍鬚和藹微笑的仙翁,還有筆直樹立的松樹。放著精緻無比的雕刻作品的盤子被人送到了章老爺子的面前,他湊近自己端看了一下,果真是技術過人。單看上面的凹凸,浮雕,分層明顯,立體感非常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