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曉予的哭聲就在耳邊，可古妍兒根本顧不得了，柯賀哲的那股力道讓她根本沒辦法穩住身形，好在，餐館門前都是人，她直接撞在了人羣中。

人多，栽倒了再被扶起，只是磕磕碰碰到了旁人，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傷，等到被扶穩，她的腿抖的厲害，柯賀哲這樣的暴力讓她想起了她懷上曉丹和曉宇的那一次，就是在樹林裡，他直接要了她。

那一次他是暴怒的，此一刻，他應該也是暴怒的。

或者之前她還不明白他，但是此刻，他怒極的原因一定是因爲她和洗正南。

可是明明洗正南昨晚有發過短信給他的。

這個時候，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周遭的竊竊私語全不在耳中，她的眼裡只有那個男人的背影，就連曉予的哭聲也充耳不聞了。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古妍兒閉了閉眼，隨即睜開，卻見那男人單手抱著曉予，居然就一拳向洗正南揮過去了，洗正南急忙便往後退，一下子又撞在了餐桌上，“賀哲，我中毒了，昨晚就在對面的醫院裡住院輸液。”古妍兒不阻止柯賀哲打人了，而是直接就吼出了這一句。

吼完，餐館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看熱鬧的，還有兩個男當事人一起齊刷刷的看向她，只有曉予什麼也不懂的繼續在柯賀哲的懷裡大哭，小傢伙雖然小，卻感覺到了空氣裡的火藥味，沒了她的懷抱，很少帶她的柯賀哲根本給不了她安全感。

“你中毒了？”柯賀哲完全是詫異的表情，詫異的聲音，全然落在古妍兒眨也不眨的眼睛裡，那表情那詫異讓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得又是閉了閉眼，其實昨天晚上真該給他打個電話的，現在看來，洗正南的那條短信柯賀哲也許根本就沒有看到。

可是她親自對過號碼，就是柯賀哲的號碼沒錯的。

古妍兒腳步虛軟，卻還是緊持著搖搖晃晃的朝著他走去，就在柯賀哲迷惑的等著她的答案時，她已經越過他到了洗正南的面前，“手機給我。”

“哦，好。”洗正南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慢條斯理的拿出了手機，“你覺得他沒看到？”

“嗯。”她接過，三兩下就找到了那條熟悉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短信，直接轉身遞到柯賀哲的面前，“昨晚收到沒？”

柯賀哲眸光掃過，頓時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他對過了，洗正南發短信的號碼絕對是他的沒錯了，可是他今早一早醒來就看過了手機，裡面沒有任何短信和未接電話。

腦海裡閃過醒來後到現在的一個又一個畫面，原本他是要離開家的，可是母親非要讓他去拿報紙，結果……

那樣的一切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太過巧合。

是的，太過巧合了。

可是，他反應過來的速度真的太慢了，眼看著面前面色平靜無波的古妍兒，一剎那間，他竟是心慌了，“妍兒……”他捉住她的手腕，緊緊的，彷彿怕她下一秒鐘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樣。

古妍兒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淡淡的道：“你還沒鬧夠嗎？我該回去輸液了，不然，身體裡的毒一天清不淨，我中毒事小，曉予和景旭沒有奶水吃。”

她這一句，讓他再也沒有握著她的手腕不撒手的理由了，輕輕鬆開，不過，卻是快速的牽起了她的手，“我陪你去。”

“不用了，昨晚你沒來，我和曉予也好好的，你回吧。”古妍兒是真的平靜了，或者，被柯賀哲甩開的那片刻間她的心是慌的，可是現在，她反而是什麼也不想也不怕了，甚至於懶著解釋早報的事情，更不想再跟他解釋中毒的事情了。

從昨晚他到了她那裡離開到現在，她對他真的失望透頂了。

都說男人是女人的依靠，可是她跟著他如今半點依靠的感覺都沒有。

她被人打了，是他母親。

她離家分居，他並沒有跟過來。

她中毒了，發現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洗正南。

她住院了，可是陪著她的也不是他而是洗正南。

她擔心她害怕她六神無主，陪著她勸著她哄著她的也不是他而是洗正南。

等他終於到了，他給她的就是聽信八卦冤枉她搶走曉予再推開她，這就是她自己選擇的男人嗎？

柯賀哲不鬆手，古妍兒就靜靜的站在那裡，那樣的安靜的對峙與周遭的竊竊私語形成了兩種極端的鮮明對比，柯賀哲望著因爲剛剛撞到了人羣裡還來不及整理她自己的女人，她的衣著微亂，長髮卻是全然的散亂了，但是不管看起來多狼狽，一張在他眼裡從來都是精緻的小臉上卻只剩下了淡漠，仿如被傷了很多次的女人再看一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一樣，心如死灰的味道。

是的，這就是古妍兒此刻給他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心慌。

他想解釋，卻突然間就覺得解釋也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卻是在這個時候，周遭人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響越來越烈，全然不管幾個還在的當事人的感覺。

“到底柯少的女人有沒有與姓洗的出軌呢？”

“我看象，這不是被當場捉住了嗎？”

“對，這會被捉住不說，昨晚在一起還被拍了那麼多照片，都上報紙了呢。”

“我也看了，不象是ps過的，ps的技術再高明也高明不到那種地步，連那孩子也一併在照片裡呢。”

“你說，那孩子會不會不是姓柯而是姓洗的？”

“是喲，姓洗的對那孩子好象是很喜歡的樣子。”

柯賀哲手背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他不是聽不見，而是此刻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雖然這會子他是相信古妍兒了，卻全然不知道昨晚發生的所有的所有，又不能以知道的那一點點可憐的消息去解釋一切，否則，只會漏洞百出，越說越錯，那還不如不說。

理智回來了，大腦也正常運轉了，柯賀哲先是將曉予遞給了古妍兒，“你抱著孩子去吧。”

古妍兒面無表情的接過曉予，小傢伙一到了她懷裡就不哭了，眨著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小嘴吐著泡泡，象是在委屈的向她控訴這離開她的一會子時間裡她絕對是被嚇到了。

古妍兒輕晃著安撫著小人，擡腿便向餐館門前走去，無視那些看熱鬧的人，還有剛剛說她八卦的人，越描越黑的道理她懂，那便，不去解釋也不給人描黑的機會。

她以爲她要自己一個人離開一個人去面對即將擦肩而過的一個又一個看熱鬧的陌生人，不想，柯賀哲卻側身擋在了她的身前，一邊走一邊道：“讓開，讓開。”

他的嗓音雖然有些低啞，但是醇厚的味道讓所聽到的人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再後退，很快就讓出了一條雖然不夠寬卻足以讓三個人側身走過的通道。

就在古妍兒與柯賀哲就要走出餐館的時候，身後洗正南的手機突然間響了，那響聲讓古妍兒心頭一顫，猛然想起她之前是要打電話給柯賀哲的，收住腳步，轉身，她才急急的對他道：“你又新出了報紙是不是？”

柯賀哲的大腦先是短路了一下，隨即看了一下時間點，只怕以西門的速度一切都來不及了。

從沒有一刻，他是這樣的希望西門的辦事效率差些最好了。

果然，那邊正在接電話的洗正南臉色越來越不好了，見他和古妍兒停了下來，他三兩句就結束了通話，長腿朝著門前的兩個人邁步追去，停下時，他的面容也是平靜的，可是出口的話語卻是帶著冷怒的，“柯賀哲，你是男人不是？”

“報紙出來了？”古妍兒不確定的問他，若是真出來了，她真的是從此欠了洗正南的，即便後續兩個男人一起想辦法洗刷那兩份報紙，卻也都抹不去已經刊登過的事實了，也抹不掉那些看過報紙的人的記憶了。

“你問他。”洗正南一臉黑線的怒瞪著柯賀哲。

柯賀哲沒有迴應，而是先拿起了手機直接撥給了西門，“所有才印刷出來的報紙，沒發的全部停止發送，發出去的能回收多少就回收多少，速度，立刻馬上。”說完，他直接掛斷，也給西門爭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因爲，一分鐘那些送報紙的人都可以送出去兩三份都不止。

他今天，頭腦衝動了。

多久沒有過這樣的表現了，然而，當遇到古妍兒的事情時，他就是衝動了。

靜然面對洗正南，“你說了以男人的方式解決，好，我們走。”

“正南，別去。”就這麼片刻間，兩個男人就達成了協議，雖然只是簡單的話語，但是古妍兒一下子就明白了的，“你打不過他，別說是你，就是t市的散打冠軍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洗正南卻哪裡聽得進去了，剛剛打電話的是洗老爺子，彌康亞安的股份因著今天的兩份報紙，此刻正以超然的速度開始下跌，估計，今天要跌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