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十分受用的接受了抱琴抱棋的稱讚,和抱琴抱棋圍著紡車鼓搗了一上午。
下午昭帝過來看阿玖玩紡車玩的開心,心情大好,第二天又讓人送了一套小巧鐵耙鐵鍬鐵犁過來,附帶著還有一盆三尺見方的的土地,地上面勾好了隴,整整齊齊的分成六小塊。
據(jù)說這些也是太傅送進來的,爲的是教導皇上農(nóng)事。皇上不用像農(nóng)民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去農(nóng)地裡種田,但是一定要知道農(nóng)民種田的辛苦和糧食的來之不易,只有有了這樣的親身體會,皇上處理政事時纔會時時將農(nóng)民放在心頭。
阿玖覺得頗爲新鮮,指著盆裡的六小塊地問,“這幾塊地都是皇上分好的?”
錢立本笑道,“娘娘睿智,這些都是皇上在龔太傅的指導下親自用這套農(nóng)具分出來的。這四塊土地皇上已經(jīng)種了,剩下這兩塊皇上的意思是交給娘娘不拘種點什麼,種好了娘娘別忘了澆水。太傅說新種的的種子不澆水的話發(fā)不了芽,就白種了。”
阿玖一臉躍躍欲試,又有些猶豫,“可是本宮沒有種過地,萬一種壞了怎麼辦?”扭頭問抱琴抱棋,“你們會種麼?”
抱琴搖頭,抱棋道,“奴婢小的時候倒是去地裡面種過地,但是這麼多年沒種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成不成。”
錢立本笑道,“娘娘不會種也沒關係。奴才來時皇上交代了,說這些東西都是送過來給娘娘解悶的,等皇上忙完了政務就過來陪著娘娘一起種。”
阿玖拿著鐵耙在沒有種子的那塊地裡刨刨,“皇上什麼時候忙完政務?”
錢立本爲難,“這個……奴才來時內閣那邊又送了一堆摺子過去,約莫著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行。”
阿玖點頭,“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隨著蘭陵侯府的覆滅,朝廷重新洗牌,許多世家勳貴受到波及。雖說最初幾天昭帝雷厲風行的剿滅了蘭陵侯的大部分黨羽,但其他一些旁枝末節(jié)的也得清算乾淨才行,否則留下了終是隱患。
再加上西北那邊的事情也要處理,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阿玖知道昭帝有多忙。
皇上這麼百忙之中還惦記她,說不感動是假的,阿玖一邊推著鐵犁犁地,一邊和抱琴抱棋商量,“你們說,本宮是不是該給皇上送點吃食過去,表示一下關心?”
抱琴抱棋點頭,“很應該。”
抱琴道,“皇上特意抽出來一天時間陪著娘娘過及笄禮,只憑這份心娘娘就該好好表示一下。”
“要不,本宮親手給皇上做一碗羹湯?”洗手作羹湯什麼的,不都是賢良的表現(xiàn)嗎?她今天也就賢良一把……阿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眼睛落到抱琴抱棋臉上,擰眉,“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抱琴抱棋交換一個眼神,一臉爲難,最後抱棋咬牙,小聲提醒道,“娘娘,要不讓小廚房裡的廚娘做著羹湯,您在旁邊看著,適當?shù)募狱c蔥啊什麼的,旁的主子們都是這麼做的,您這樣,也算是親手做的了。”
阿玖略一想就明白了,“你們是嫌本宮親手做的羹湯難吃?”
抱琴抱棋一起搖頭,“奴婢不敢!”就算心裡是這麼想的,也絕對不能說出來。
阿玖擺手,“你們不用跟本宮打馬虎眼,本宮做湯的手藝什麼樣本宮自己心裡清楚。”實際上到目前爲止,她除了做燒烤類的拿手外,作別的都是一塌糊塗,別說旁人,就是她自己都不喜歡吃她自己做的東西。
“算了,本宮就不去小廚房了,讓廚娘燉一盅補身子的羹湯,再做兩樣她們拿手的小點心送過來。”
一個時辰後,阿玖領著抱琴抱棋拎著食盒到了養(yǎng)心殿。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zhèn)鱽怼芭椤钡囊宦曧懀剖鞘颤N東西砸到了地上一般。
抱琴抱棋等人嚇得一哆嗦,阿玖一臉疑惑,扭頭看向守在門口的錢立本。
錢立本點著腳輕輕跑過去,行禮,“奴才參見娘娘,娘娘您這是給皇上送吃的?”
阿玖點一下頭,“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發(fā)這麼大火?”這可真是稀奇,在她印象裡,皇上最生氣的時候都沒有砸過東西。
錢立本一臉爲難,“這個……奴才不知。”
阿玖淡淡的瞥他一眼,錢立本嚇得趕忙縮脖子。
阿玖換個問法,“除了皇上,還有誰在裡面?”
錢立本偷偷擦一把汗,“衛(wèi)國公、安平侯、順親王。”
阿玖想一下,衛(wèi)國公身爲兩朝元老,據(jù)說爲人最是重規(guī)矩刻板,她雖然沒有見過衛(wèi)國公,但是通過衛(wèi)國公夫人,大概也能想出衛(wèi)國公的性子。
安平侯胸無大志,才能平庸,要不是生了樑燁這個有出息的好兒子,現(xiàn)在安平侯府早就沒落了。皇上親政後,因著樑燁被提拔,安平侯府也跟著水漲船高,從沒落的二流世家挺進了一流世家的行列。
順氣王……作爲先帝的幼弟,順親王在宗室裡面輩分算是高的,但他本人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老紈絝,她跟皇上早就懷疑順親王府跟合歡宗有關聯(lián),卻一直沒有調查處切實的證據(jù),從順親王的嫡女玉瑤郡主不小心露了行跡之後,順親王府就表現(xiàn)的更加低調,在皇室中基本成了隱形的一家子。
這三個毫不相干的人怎麼會突然湊到一起,還惹得皇上動了大怒?
阿玖想了一下也沒想明白,怕昭帝氣出個好歹,示意錢立本,“進去給本宮通稟一聲。”
錢立本眼睛一亮,“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皇后娘娘可是放在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不管皇上生多大氣,見了娘娘,氣也該消了吧?
昭帝正臉色鐵青的瞪著地上跪著的三個人,一塊硯臺落在地上不遠處摔得裂開。
錢立本瞥了一眼就趕忙收起視線,眼睛先看向自己的師父德寶。
德寶雙手交叉在腹前,身形筆直的立在昭帝右後方,臉上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見他進來也沒跟他暗示什麼。
錢立本腦門子沁出一層汗,看樣子,皇上這次是動了大怒啊。
腦袋裡亂轉著,人毫不猶豫的緊走兩步跪下,“啓稟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聽到阿玖過來,昭帝臉色好看許多,“請皇后進來。”眼睛看向衛(wèi)國公幾人,眸色凌厲,“你們幾個退下吧,今天的事情不許再提。”
安平侯擦擦汗爬起來,“是,微臣告退。”
順親王比安平侯的神態(tài)略好些,也是恭敬告退。
唯有衛(wèi)國公梗著脖子跪在那裡不依不饒,“皇上,臣都是肺腑之言,李元勢大,皇后專寵,外戚專權不可不防啊!請皇上下旨選世家女充盈後宮,爲皇家繁衍子嗣……”
昭帝大怒,剛要說話,就聽外面?zhèn)鱽硪宦暻宕嗟呐R,“放屁!你是皇上他爹還是皇上他媽?皇家子嗣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插嘴?本宮專寵是因爲本宮和皇上鷓鴣情深,你個老東西在這裡出言挑撥是羨慕嫉妒恨嗎?就是後宮女子爭風吃醋都不用你這樣下作的手段,還虧你是兩朝元老呢,白長這麼大歲數(shù)!”
衆(zhòng)人扭頭,就見一個面貌嬌俏絕美的年輕女子從外面走進來,身上穿著只有皇后才能穿的五彩鳳紋宮裝,不用猜,大家就知道這個年輕女子就是深受皇上寵愛的皇后娘娘。
順親王和安平侯趕忙行禮,唯有衛(wèi)國公瞪著阿玖,一副深受侮辱的樣子,“本官一生清正,忠心耿耿,今天竟遭皇后如此侮辱,本官,本官……”
阿玖輕蔑的瞅他一眼,“你怎麼樣?你難道要去死麼?好啊,那你就去死吧、本宮倒要看看,死了你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又有誰能把本宮如何!還敢說自己一生清正,忠心耿耿?本宮問你,皇上登基到現(xiàn)在,你做了幾件清正忠心的事情?蘭陵侯結黨營私,利用手中的權勢威逼皇上之時,你又彈劾了蘭陵侯幾回?還是說你冒死力諫過?呵,沒有吧?你以爲別人說你一句重規(guī)矩,你就成道德模範了?那些窮鄉(xiāng)僻壤裡面的窮酸腐儒更是重規(guī)矩,論起規(guī)矩來,他們更是甩你一條街。你一無建樹,二無能力,三無忠心,你說說你哪兒來的那麼大臉跑過來對皇上指手畫腳?”
“現(xiàn)在皇上爲朝堂之事忙的夜不安枕,連本宮這個深宮婦人都知道不能用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皇上,你這個滿嘴忠誠的能臣倒是倒是在沉寂了這麼多年後跳出來指手畫腳的安排皇上的後宮之事。你這麼喜歡指點,要不本宮這皇后之位讓給你坐坐?”
昭帝聽阿玖前面的話聽得還挺爽,今天聽衛(wèi)國公他們嘰嘰歪歪的想要逼著他選世家女進宮,他心裡就煩躁的不行,這些混賬們平時正事沒有,他和蘭陵侯一黨抗爭的時候也不見這些混賬們出來幫忙,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除掉了蘭陵侯親政了,他們倒跑出來想分一杯羹了。
別以爲他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之前太后和蘭陵侯把持後宮前朝,他們不看好他這個皇帝,所以家裡有女兒也不肯送進來;現(xiàn)在看到他這個皇帝掌權了,生怕以後分到他們手裡的利益少了,這才聯(lián)合起來巴巴的想把女兒送進來。
別說今生除了小九兒外他對別的的女人沒有興趣,就是有興趣,他也不會要這種牆頭草的人家的女兒。
朝堂中剛剛清理了蘭陵侯的人,正人心不穩(wěn)呢,要是他再處置這些老臣們,怕是會引起朝堂動盪,故此即便氣的要死暫時也不能動他們。
正滿腹的怒火沒處發(fā)泄,就聽到小九兒罵出他想罵卻不能罵的話,一時間如同夏天裡灌了一杯冰水似得,全身三萬六千根毛孔,沒有一處不舒爽,不但不想阻止,甚至還希望小九兒罵的能更狠一些纔好。
結果就聽到小九兒說,“要不本宮這皇后之位讓給你坐坐?”
想到頭髮花白,形容猥瑣的衛(wèi)國公穿上皇后的服飾,然後嬌滴滴的喊“皇上~”……
昭帝忍不住抖一下,噁心的差點吐出來,忙著打斷阿玖的話,“不許胡說,朕的皇后你以爲是什麼東西都能做的?你是在訓人還是在噁心朕?”
衛(wèi)國公被阿玖一番話戳破多年的僞裝,心裡又怕又怒,再聽著阿玖句句帶侮辱的話,臉上的麪皮如同被刀刮一樣,剝了一層又一層,別提多疼,有心想要反駁,偏又插不上嘴,且看皇上的樣子竟然還護著皇后,衛(wèi)國公氣的渾身發(fā)抖,“皇后娘娘如此侮辱老臣,皇上難道看著就不管嗎?”
昭帝眉眼冷厲的看著他,“皇后所說並沒有錯處,你想要讓朕如何管?”
衛(wèi)國公看著昭帝眼底的殺意,心裡一哆嗦,腦子瞬間清醒下來。
先帝崇尚道教,好採陰補陽,行事荒誕不經(jīng),當時不知道多少大臣爲此或心灰意冷遠離朝堂,或死諫被殺,他能在那種情況下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來還得了一個清正重規(guī)矩的好名聲,絕對不是衝動無腦之人,相反,他還極爲聰明,很懂得趨利避害。
他刻意把他的夫人教導成了刻板重規(guī)矩的樣子,這麼多年也都是衛(wèi)國公夫人在人前露面經(jīng)營衛(wèi)國公府的形象,而他則以身體不適爲由常年躲在府中,鮮少和人來往,但因爲有這樣一個好名聲在,只要他出現(xiàn)在人前,絕對沒有人會無視他。
這次皇上鬥倒蘭陵侯順利親政,從皇上的一系列動作,他就能看出昭帝是一個有膽有謀,聰明睿智,性情果毅之人,這樣的人一旦完全掌控了權利就極難再被人操控,更不容易被外事影響。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皇上親政不穩(wěn)需要世家支持的時候想法把自家的孫女送進宮去,以他們衛(wèi)國公府的地位和名聲,他孫女進了皇宮少說也能撈一個正五品的嬪位,日後再生下一兒半女的,少說也能保他們衛(wèi)國公府五十年的榮華,正好朝中幾個老臣和他想法一樣,他們就乾脆約好了輪流來說服皇上。
誰成想他剛過來就踢到了鐵板。
望著昭帝眼底的冷意,衛(wèi)國公不敢再多說,磕個頭道,“是微臣糊塗了,請皇上恕罪。”
昭帝冷哼,“你確實是糊塗了。沒事就退下去吧,好好想想身爲臣子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把閒雜人等趕走,昭帝總算氣順一些,伸手把阿玖拉到腿上坐著,健壯的手臂環(huán)著阿玖的楊柳細腰,“小九兒怎麼想起過來了?”
阿玖指指龍案上的食盒,“還不是怕你餓,巴巴的給你送吃的過來。誰知道你這邊竟然有人忙著給你張羅美人,皇上真是好豔福!”
有點酸的語氣聽到昭帝耳朵裡卻極爲受用。
輕笑一聲,昭帝愉悅道,“小九兒吃醋了?”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畔,微癢。
阿玖忍不住擡手抓抓耳朵,“誰吃醋了,那些爛桃花,本宮纔不怕呢!”
“呵,還說沒吃醋,這酸味都要飄到外面去了。小九兒放心,除了你之外,別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阿玖笑瞇瞇點頭,“這可是你說的,你以後要是看別的女人怎麼辦?”
“隨你怎麼處置。”
剛出鍋的白玉糕就在眼前,還冒著絲絲甜味,如縷的芬芳一直竄入心裡,勾的人心癢癢的,口乾舌燥。昭帝喉結滾動,一邊分出精力回答阿玖的問題,一邊不受控制的想去品嚐白玉糕的美味。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一定想一個好方法……”阿玖正說著,就覺得耳朵一陣溼熱,細碎的親吻隨之而來。
“唔……”不等她說話,嘴巴就被堵上,接下來是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呼——呼——”好不容易從狼嘴裡逃出來,阿玖一邊急促的喘息,一邊狠狠的瞪罪魁禍首一眼。卻不知她這水汪汪的眼神不但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媚態(tài)撩人,勾的昭帝差點又化身爲狼撲上去。
阿玖扭扭身子,伸手推昭帝,“鬆手,放我下去。”
小屁股不經(jīng)意碰到某個部位,昭帝似痛苦似歡愉的“嘶”一聲,胳膊緊緊的圈著阿玖的身子,啞聲道,“別動,讓我抱一會!”
阿玖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純情小姑娘,略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爲何如此,又氣又無奈,低罵一聲,“活該,你這個色胚!”
昭帝緊緊抱著阿玖的身子,一邊慢慢平靜緩解,一邊委屈,咬牙,“你個沒良心的,咱們倆是夫妻,我這麼忍著是爲了誰?你給我等著……”等她月事過了,他一定得好好找補回來才行!
等昭帝心裡的那股火下去了,兩人一起把阿玖帶過來的吃食吃完,各自洗了手坐在一起說話。
“衛(wèi)國公爲了選秀的事情過來我能理解,順親王怎麼也跟著湊熱鬧?”阿玖疑惑。
順親王是皇上的親叔叔,他的女兒是皇上的堂姐或堂妹,這種關係下,他根本不可能送自己的女兒進宮,沒有利益可圖,又何苦趟這趟渾水呢?
昭帝也不明白,但是他和阿玖的想法一樣,“順親王雖然表面與世無爭,實際上卻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沒有好處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這件事朕會讓人去查。”
阿玖點頭,“明天我要回首輔府,可能要等用過午膳才能回來。要是明天龔太傅再送了稀罕玩意進宮,你幫我留好了,等我回宮在看。”
皇后出宮的日子是提前定下的,昭帝早就知道,點頭答應。
兩人說一會兒話,阿玖看昭帝龍案上面還放著兩尺厚的奏摺,知道他沒忙完,不再打擾,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阿玖收拾妥當,用過早膳後就帶著抱琴抱棋撐著皇后的鳳輦出了宮。
首輔府早有準備,提前一天把府邸周圍的道路都清掃一邊,淨水潑街,門前結綵,連門口的兩尊石頭獅子上面也綁了綵綢。
一大早李元就帶著一大家子在門前候著,連著二房的一家子也過來了。
阿玖猛一看到這樣的排場還有些不習慣,看李元和李夫人要對她行禮,忙擺手道,“都是一家子親人弄這麼多虛禮做什麼?趕緊都起來該幹嘛幹嘛去,我這次出來就是回家吃頓,再看看爹孃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們,你們要每次都這樣,下次我還怎麼來?”
阿玖這番話雖然說得粗俗直白,聽到人耳朵裡卻格外的親切。
李元聽得心裡受用,臉上卻保持著剋制的表情道,“禮不可廢,娘娘先請。”
一家人進了正門,從宮裡跟出來的那些公公宮女們有首輔府的下人們專門領到一處款待,二房的人在阿玖面前露了個面也找個藉口離開,這邊就剩下大房的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