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在水幕裡迴盪了起來。顏昭仰躺在雷筱幽腳邊,身上青煙繚繞,嘴角卻揚的老高,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他雖然一身狼狽,卻感覺很爽。
看他這副模樣,雷筱幽氣的踢了她一腳,“是不是還想再嘗一顆?”
雷筱幽氣哼哼的撅著嘴,眼裡卻噙著淚花。真相不是看起來那樣,顏昭開始確實是完全不認(rèn)得他,只是在接觸中慢慢想起來。可以說他被壓制封印的自我因爲(wèi)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覺醒,然後破繭而出。
“我一直在想,如果把你惹急了賞我一顆雷球,我該做什麼反應(yīng)。從沒想過,第一次挨劈的感覺會是開心的想大笑。”顏昭站起來將雷筱幽攬進(jìn)懷裡,“娘子啊,下次下手輕點,會死人的。”
雷筱幽立刻送上一顆白眼,“我看你活力四射的很,一點也沒有要死的樣子。”
顏昭擡手揉揉雷筱幽的發(fā)心,“讓你擔(dān)心了。”
我擔(dān)心什麼?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活的很精彩。往人前一站,多的是人搶著要我嫁給他當(dāng)老婆。
雷筱幽很想這麼回過去,不過在張嘴的時候突然想起顏昭把她的淚珠放進(jìn)嘴裡那一幕,臉再次騰地變成煮熟的蝦子,羞惱的瞪向顏昭,“你剛纔的行爲(wèi)好變態(tài)。”
顏昭知道雷筱幽指的是什麼,揉揉她的發(fā)心,“那時候看到你哭了我的腦子一下變成一片空白,然後就有個聲音突然在我腦子裡冒了出來,大喊‘將它吞下去。’。”
說完,顏昭低頭在雷筱幽脣上輕啄了一下,擡手將一束銀光打入她的眉心。
雷筱幽沒有任何防備,任由那道銀光竄入了她的意識海。一陣短促的刺痛過去,腦子裡先是一團(tuán)紛亂,很快就慢慢變得明朗起來。
天地初開後,臉上充滿喜悅卻顯得疲憊不堪的身影慢慢轉(zhuǎn)過身,一張與顏昭一模一樣的臉映入她的‘眼’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雙眼雖然同樣深邃,卻沒有一絲情感。雷筱幽知道,這個人是天道,鴻蒙界的創(chuàng)建者,這方天地的主宰。
在天地間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他的手上出現(xiàn)一道青光,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眉眼與他別無二致。然後他便一閃身原地消失了,留下那個與他一樣面無表情的人。
不過這個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嘴角卻揚了起來,甚至在巨石帶著她下墜的時候伸手扯住了她嬌豔的花朵。看著自己的枝葉迅速離自己遠(yuǎn)去,嬌豔的花瓣上凝出晶瑩的水珠,一般落到那人手上,一邊落下急速下墜的枝葉。感覺很像是還只是混沌蓮的她在無聲的哭泣。
看到這一幕,將她端放在手心的人似乎很懊惱。看到她嬌豔的花瓣因爲(wèi)失去枝葉慢慢變得黯淡無光,揮手將周圍還未散去的雷光就周圍徹底隔絕開,將她蘊養(yǎng)在裡面。
一日日,一年年,空間裡只有他來來去去的身影。相比最初停留的時間,他守著她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離開的時間越來越短,使得她都有了種他會一直這麼守著她的錯覺。
就這麼過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一直安靜的空間劇烈顫抖起來。天道出現(xiàn)在他身邊,衝著他大罵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他叫無心,那個自稱爲(wèi)天道的男人以他的父親自居。
似乎是怪罪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天道一掌拍向了她。他一動,無心就擋在她身前,那一掌重重?fù)粼谒厍啊o心被帶走了,他之前嘴角溢出的血珠沿著她嬌豔的花瓣滾進(jìn)她的花心。
自那後,無心再也沒有再在空間出現(xiàn)過。無聲的淚珠和血珠凝匯落進(jìn)銀色的蓮蓬中,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漸漸成形的蓮子身上,終於功成身退。
她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一雙大手捧住了她,隨即響起了一聲嘆息。黑暗中沉浮了許多年,再見光明,就是那一片屍山血海。她拼盡全力抓住四方守護(hù)神獸的精魄,倒退著墜落進(jìn)時空縫隙中。
朦朧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在身後追趕呼喊,似乎有人攔住了他,再次陷入黑暗之前,耳邊縈繞著他堅定的聲音,“我無悔”
雷筱幽擡起雙手,捧住顏昭的臉,“後來呢?”雖然淚流滿面,嘴角卻揚著。美眸彎成兩道月牙,燦若星辰。那一對消聲隱跡好久的酒窩再次出現(xiàn)在她嘴角,幸福的綻放著。
大手覆在臉上的小手上,顏昭眼中只有溫柔,“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因爲(wèi)我跟下來的也只是一道元神,受不了俗塵的濁氣侵蝕,最後變得好虛弱,只得選擇了投胎轉(zhuǎn)世。沒有飲下忘川水,卻還是忘記了你。”
將手移到顏昭胸膛上,雷筱幽扁了下嘴,“這個不能怪你,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隨即便重新?lián)P起嘴角,“我們最後還是再次相遇了。”
“估計父親爲(wèi)此相當(dāng)糾結(jié)。”顏昭眼裡沒有怨恨,只有稍許失落。
雷筱幽歪了下頭,“也許這個結(jié)果正是他想看到的呢。”在她行將消散時捧住她併發(fā)出那一聲嘆息的人雖然留下的氣息很淡,她卻知道那個人是誰。在他還是顆蛋的時候,他們曾互相守護(hù)了對方許多年,只是一點,也認(rèn)得出。
шшш¤ тTk án¤ ¢O
想到氣息,雷筱幽連忙把神識沉入意識海,那個一直讓她感覺很不爽的禁制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眉頭皺了起來,“那個顏大哥是誰啊?爲(wèi)什麼和你們父子生的一模一樣?”
“顏大哥?”
“就是把崽兒從你手裡帶給我那個人。”看到顏昭眼裡滿是疑惑,雷筱幽立刻補充道。
“不認(rèn)識。”顏昭只是想了想,就很肯定的給出這個回答,“因爲(wèi)我光顧著守著你,把正事拋到了腦後,使得洪荒陷入了危機,父親大怒之下將我關(guān)了起來。直到五魔爲(wèi)亂使得神界的空間變得很不穩(wěn),我才找到空隙逃了出來。被關(guān)的那段時間,除了隔三差五來替父親傳話的無風(fēng),我沒見過其他人。”
顏昭臉色有些漲紅,看起來對於自己當(dāng)初所犯的錯誤還是相當(dāng)?shù)男呃ⅰ@左阌耐蝗幻靼走@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會找到他們這家人頭上,十有**是給這位還債。從某一種意義上將,顏凡上輩子也是她和他的孩子,所以父債子償。兒子一個人看來不行,就把做爹**一起拉上。果然是因果循環(huán),躲都躲不掉。
想通了這一點,對無端捲入各種是非,雷筱幽心裡一點抱怨都生不起來了。誰叫玩忽職守的那個人是她男人,而她所扮演的角色相當(dāng)於禍水紅顏。手移到顏昭腰上的嫩肉上,“那時候我就是一朵花,你怎麼會那麼執(zhí)著?”
顏昭彎著眼將她緊抱在懷裡,“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生命。起初我也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問了了塵和尚才知道最初的那一眼叫心動,然後就一頭陷了進(jìn)去。”
“了塵和尚?”雷筱幽眨了下眼,“你知道那羣從什羅界來的和尚?”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從什羅界來的,他們的首領(lǐng)和父親的關(guān)係不錯,經(jīng)常坐在一起談道論經(jīng)。”顏昭皺了下眉,“我不是很喜歡他們那些論調(diào),他們也很識相,不會來糾纏我。那個了塵和尚是個例外……”
顏昭突然陷入了沉默,雷筱幽沒急著問他怎麼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他把想通的事情告訴她。
顏昭之所以突然默了,是因爲(wèi)他在回想了塵與他的幾番接觸,發(fā)現(xiàn)這丫的接近他的目的根本就是想將他引上一條足以讓他與被他們差不多完全洗腦的天道父子反目成仇的歪路。
就算花再漂亮,他也不可能愛上一朵花。而當(dāng)時對情感懵懂無知的他就在他的忽悠下,把心都放到了還是朵花的雷筱幽身上,甚至把正事完全拋到了腦後。
顏昭眸光閃了一下,他父親本就因爲(wèi)他因情誤事,那個了塵卻一直在一旁大聲叫嚷他無錯,聽著是在爲(wèi)他說話,實際上卻一直在煽風(fēng)點火。就算當(dāng)時他父親想饒了他,都沒辦法找臺階下,盛怒之下朝他狠狠的拍了一掌。
他一直以爲(wèi)要不是了塵擋了一下,他才得以保有那道元神。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他的肉身是受不了兩種力量的碰撞才潰散的。要不是無風(fēng)拋出了量天尺,他連元神都不會留下。
看起來他們是要置他於死地,但是他卻想不通他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就算他平時不願與他們親近,利益上卻完全沒有衝突。
他不知道佛門現(xiàn)在的情況,雷筱幽知道,聽了他的分析,立刻大怒,“誰說沒有利益關(guān)係?他們的目的就是取代你們成爲(wèi)鴻蒙界的主人。”
短暫的愕然之後,顏昭一下便想通了其中關(guān)鍵,“如果我死了,量天尺就成了無主之物。若是能忽悠父親把它交給他們管,再把他控制起來,鴻蒙界就成了他們的天下了。”深深擰起眉,“雖然我沒死,但是因爲(wèi)太虛弱,同樣失去了量天尺的掌控權(quán),估計他們已經(jīng)得到了量天尺。”
雷筱幽立刻擡手把頭上的白色玉簪拔下來,塞到顏昭手上,“估計他們沒來得及打量天尺的主意,無天就把它偷走了。”
“無天是誰?”顏昭眼裡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