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鳥聲啾啾,蟲鳴聲聲。
低垂的楊柳在和煦的春風(fēng)中扭動腰肢,成了鳥兒們往來飛舞的樂園。溫柔的陽光落在婆娑的枝椏間,在幽綠的青草上映出一幅幅美麗的畫面
咚咚咚,敲門聲迴響在破舊小旅館的二樓。房門緩緩的打開,露出站在裡面,穿著一身筆挺黑色西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金先生,我們可以出發(fā)了。”敲門的男子對著金先生微微的彎著腰,非常有禮貌的說道。謙恭的笑容讓人看了就意氣風(fēng)發(fā)。
“哼,洪八泰好大的架子,讓我足足等了三天。真是不知所謂!我看他的脾氣是越來越見漲了。”金先生十分不高興的發(fā)著牢騷,卻還是在男子的指引下走了出來。
帶路的男人一直陪著笑,即使金先生這樣輕視他的主子。也只能在他細(xì)微的表情裡覺察到一絲不快,可卻給他低著的頭很好掩飾了過去。
“金先生,我的主人在寨子裡等您。這兩天事情比較多,非常的抱歉。慢待了您,待會兒主人一定要向你當(dāng)面賠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想著臺詞說道,滿面堆起的笑容都快遮掩住他的口鼻了。
金先生不置可否,卻站住了腳步。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這卑微的男子說道:“你叫洪血是吧。聽說你是洪八泰收的義子,號稱殺人不流血。呵呵,看來,你的這些馬屁功夫也不差嘛。”哈哈大笑著,金先生繼續(xù)向旅館外走去。
洪血仍是低著頭呵呵直笑,只不過,那兩道鋒利的眼神裡,射出來的全是懾人的殺氣。如果此時他擡起頭,金先生估計都能被他的眼神殺死。
小旅館雖然破舊,卻已經(jīng)是r國首都主要街道上一家蠻不錯的地方了。跟周邊的建築比起來,簡直有點天堂的意思。
金先生厭惡的看了看身後的旅館,嘴裡含糊不清的說
“都是幫土老帽,擺什麼架子。”轉(zhuǎn)身踏上了身前的黑色越野車,隨身保鏢替他關(guān)好了車門,在洪血的帶領(lǐng)下,一行5輛越野車的車隊,緩緩向著城外駛?cè)ァ?
r國幾乎整個國家都被叢林與高山包圍著。這裡的經(jīng)濟(jì)環(huán)境差,沒有發(fā)達(dá)的道路設(shè)施,一切高科技的東西似乎都與這裡絕緣。很多老百姓甚至過著一種原始的部族生活,與世無爭,很是悠閒自在。
車隊出了城,開往了茫茫的山區(qū)。那裡有大片的種植地,r國有一半的作物都是在生產(chǎn)毒品的原材料,這也是毒王能在此地興起的原因。
道路十分顛簸,雖說看起來是路,不過只是些坑坑窪窪的爛泥小路罷了。
r國實在太窮了,能造出這樣的路已經(jīng)不錯了??稍降结醽?,進(jìn)了閃的路就更不好走了,原本的泥濘小路縮小了一半,時不時還會遇見幾個大坑攔在路上。
車裡的人上下顛簸不堪,金先生好幾次都被顛的頭狠狠撞向車頂。嚇的他趕忙綁起了安全帶,防止接連不斷的顛簸,把他的骨頭給震散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隊終於停留在了一片山谷之中。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皮鬆骨軟的金先生在保鏢的攙扶下,慢慢下了車。
這是一處山谷中比較大的平原,金先生揉了揉被顛簸疼痛的腰。一眼望去,漫無邊際的滿是種植著罌粟的良田,無數(shù)的工人正在陽光下。彎著腰,辛勤的勞作著。
他們的臉上帶著樸素的笑容,因爲(wèi)他們知道,每一鐮刀下去,他們的生活都會變的更美好。
“金先生,請這邊走,主人在正屋等著您呢?!焙檠獫M臉堆著笑,走到金先生面前舉起了右手。金先生順著他的手看去,那裡有一排漂亮的木屋,其中最大,最敞亮的一間,鶴立於中間,顯示著它的不凡與高尚。
“哼!”金先生從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十分不滿洪八泰的做法,居然這麼的傲慢。對於自己這個上面派來的特使都不主動迎接,還要自己去見他!金先生心裡想好了,回去一定要告訴巴布,好好處罰這個開始傲慢無禮的狗崽子。
金先生頭也不回,帶著他的一衆(zhòng)保鏢,徑直朝大屋走去。只留下一臉尷尬,還在原地傻笑的洪血。
大木屋周圍都是神色傲然的守衛(wèi),各個五大三粗,手提自動衝鋒槍,來回的巡視??墒且姷浇鹣壬恍腥?,立刻紛紛讓開了道路。好像早就認(rèn)識他們一樣,一改剛纔的傲慢勁,哈著腰點著頭,全沒有了軍人的本色。
金先生得意的昂著頭,在衆(zhòng)人的卑微行禮下,大步向毒王的主屋走去。
毒王門前的守衛(wèi)剛想阻攔,立刻被金先生身後的保鏢打倒,嘴裡囂張的大聲的說道:“不認(rèn)識金先生嗎?你們這羣狗崽子?!眹虖埖臍庋鎳樀闹車鷦傁雭碜柚沟氖勘?,紛紛後退,再也沒有一個敢上前。
金先生重重哼了一聲,嘴裡大聲的嚷道:“洪八泰,你好大的架子啊,讓我等了三天?,F(xiàn)在又讓看門狗攔著我,我看你真的以爲(wèi)自己是山大王了吧?!?
可一直走到主屋裡,也沒看見毒王迎出身來,直到氣呼呼的金先生準(zhǔn)備往屋後闖時,慢條斯理的毒王,才緩緩的從屏風(fēng)後閃出身來。
毒王看著一臉怒氣的金先生,淡淡的笑著說:“怎麼了,誰惹金先生生這麼大的氣了,告訴我,我一定給他好看。”
金先生更加氣了,看著面前悠然自得的毒王,分明就是在調(diào)笑自己嗎。但他有任務(wù)在身,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呼呼喘了兩口氣後說。
“算了,都是些小事,不必計較。洪八泰,巴布先生讓我來問你,讓你執(zhí)行的任務(wù)完成了沒有?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點消息?”
毒王卻沒有回答他話的意思,轉(zhuǎn)過身,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冷茶,輕輕抿了一口。忽然像想起什麼的說:“怎麼樣?旅館住的還舒服吧,這地方太窮了,恐怕金先生你住不慣。沒辦法,只能將就將就?!?
見毒王岔開話題,金先生很是生氣,卻按捺住性子說:“還不錯吧,對這裡來說還行了。洪八泰,我剛纔問你的事情呢,你還沒回答呢,我要趕著回去像巴布先生覆命呢。行動馬上要開始了?!?
毒王輕輕的轉(zhuǎn)過身,愜意的坐在了太師椅上,目光深邃的看著眼前的金先生,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回去告訴巴布,謝謝他這麼多年對我的支持。不過r國是個窮地方,你也看到了,沒那麼大的實力。
扶桑人的事情我是不會參與的,如果有其他什麼需要的,隨便吱個聲就行,我洪八泰一定竭盡所能。至於這次去扶桑嗎,哼哼,恕不奉命,我平生最恨的便是扶桑人了?!?
“什麼?你,你,你竟敢違抗巴布先生的命令?”金先生一下跳了起來,伸著手指著眼前的毒王。像是聽到天書一般不可思議,不相信毒王居然敢公開發(fā)表違抗巴布的言論。
“對,我是違抗了,你想怎麼樣。叫我去幫扶桑人這幫狗崽子的忙,我寧死也不從?!倍就跻侧氲恼酒鹆松?,眼睛緊緊盯著金先生,那可怕的眼神裡傳出來的訊息,恰似隨時要擇人而噬般恐怖。
金先生給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剛纔的氣焰也被壓下去不少,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立馬又活躍起來。
“洪八泰,你可知道背叛了巴布先生會是什麼下場嗎,那是死無葬身之地 的。”金先生惡狠狠的恫嚇,眼睛無懼的對上了毒王的眼神,毫無退縮的意思。
毒王卻是一陣?yán)湫?,那笑容在金先生看來,簡直冷到了骨頭裡。
“我洪八泰從十年前爲(wèi)巴布先生做事,三個兒子都爲(wèi)了你們的什麼狗屁聖戰(zhàn)死了。到如今,你們竟敢還跟我這樣說話?明擺著告訴你吧,今天的洪八泰,再也不是過去的洪八泰了。我有了這麼大的地盤,還需要聽你們指揮嗎?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老實點相安無事最好。惹急了我,就是打到你們老窩,我也把他給宰了?!倍就鯋汉莺莸幕鼐吹?。
“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雜種。你能有今天,忘了是誰給你的嗎?要不是巴布先生提拔你,你還只是卡森手底下的一條狗呢。說不定,早就死在不知道哪條道上,你這條瘋狗?!?
金先生肆無忌憚的指著毒王的鼻子,口水濺了毒王一臉。
毒王陰沉著臉,低聲喝道:“看來是給你臉你不要臉,居然敢在我的地盤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也罷,既然你不想活,我也不用再留什麼後路。乾脆撕破臉,也讓巴布知道我的厲害。就讓你爲(wèi)巴布去盡忠吧!”
說著衝外面大喊道:“來人啊,把這羣狗雜種都給我抓起來。拖到田裡去埋了,給咱的地好好施肥?!?
吼,幾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從外猛的傳來,洪血像是變成了地獄的殺神,踏著箭步從屋外第一個飛身進(jìn)來。雙手用力一扭,金先生就跟個小雞似的,被穩(wěn)穩(wěn)的拎在了半空
看著手中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全無半點威風(fēng)的金先生。洪血露出一臉殘忍的笑容,呵呵笑著說:“怎麼樣,金先生,等下就讓你知道我怎麼殺人不見血。”
也不管金先生再怎麼哀嚎,拖著他就向外走去。
門口的保鏢已經(jīng)全報廢了,此刻都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金先生看到他手下們的慘樣,沒死絕的還在泥地上不停抽動。突然間他明白一切都完了,後悔剛纔爲(wèi)什麼那麼的不淡定,居然要惹這個殺人魔王。
可後悔已經(jīng)遲了,迎接他的,只有洪血那強(qiáng)壯有力而又長滿老繭的雙手。
不一會兒,洪血又走了回來。
“辦妥了嗎?”毒王輕輕的問道。
“全宰了,一個不剩?!焙檠氐馈?
毒王轉(zhuǎn)過身,洪血突然發(fā)現(xiàn)毒王像是老了好多歲,深深的皺紋隱隱的掛滿了整張臉。
“該來的始終會來,等著吧,暴風(fēng)雨就要來了?!眱蓚€人都陷入了沉默。洪血明白,巴布,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