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林,承載了葉歡小部分兒時的樂趣,能夠和衆女分享,這是最美的事情。
說是偷,可到走的時候,李詩彤還是掏了錢包,拿出一疊百元大鈔用大葉子包起來放在了最大的一棵樹的樹丫上。
七人心滿意足的走了,邊走邊吃,開心得不得了。
走了不遠,葉歡又看到了那條小時候每到熱天就跑來脫光衣服打滾的大河,這大河和葉家灣的那條河是同一條,蜿蜿蜒蜒的包容著一座座山林。
走得累了,休息一下,在河邊巨石上坐著,衆女脫掉鞋子,露出白嫩嫩的腳丫踢水,水花飛濺,把偷看的葉歡澆了個透。
秋天氣溫不高,葉歡沒想過還擊,剛淋了點雨的衆女受不了那種涼意,萬一生病了就是葉歡的罪過,所以只能躲。
但葉歡越是躲,衆女就越是開心,故意用腳丫踢著水往葉歡身上澆,女人們受不了,葉歡一身比城牆還厚的皮肉沒事,她們玩得心安理得。
到最後葉歡沒轍,只能落荒而逃,又換來衆女咯咯的銀鈴笑聲。
能夠把槍林彈雨都面不改色的雷霆刀鋒收拾成這樣,她們不驕傲誰驕傲?
快樂的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還沒怎麼玩,已經日暮西山,秋霞漫天中,衆女又哼著悅耳的歌聲,與葉歡一起,滿載著一揹簍的收穫,回到了葉家灣。
東西別看多,實際上沒多少,山楂和柿子分了些給家家戶戶那些泥裡打滾的小屁孩,回到家裡時,就只剩下了一點點,讓葉爸葉媽嚐了嚐鮮。
吃著柿子的葉爸格外滿足,葉媽也忘了自己中午還在嘮叨,直說衆女懂事,誇得快要上天,看得角落裡的葉歡心裡發酸,自己憑什麼回來就捱罵,她們就能被誇?到底是親媽,厚此薄彼到這種程度,葉歡還能說什麼呢?
晚飯吃的就是蘑菇,葉媽的廚藝很厲害,葉歡拍馬屁說是化腐朽而神奇,雖然誇張,卻也讓葉歡不再被嘮叨。瞇著眼睛賊笑的葉歡看到葉爸隱晦的豎起大拇指,就笑得更得意了。
玩了一整天,走了一整天,衆女們晚飯後都累了,各自洗了個澡就去睡覺,辛虧葉爸當初建房子的時候多弄了幾個客房,不然還真睡不下。
衆女休息了,葉歡卻出了門,黑燈瞎火裡,也不打電筒,沿著平坦的泥路往老村裡去。
葉家灣深處是一個u字型的山坳,當初的葉姓族人,就是住在山坳裡,後來日子好過了,才紛紛在外面興建了樓房,老村那些土房子就沒了人住,才幾年,就垮得差不多,特別是在老一輩走了之後,更顯落敗。
到現在爲止,老村裡唯一還住著的,就只剩那個活了就十九歲的叔公。
葉歡也不知道這個叔公到底是什麼輩分,反正人人都喊他做叔公,是葉家灣最年長的一個老人,也是葉歡最尊敬的一個。
葉歡的爺爺奶奶走得早,所以他纔會對村裡的老人們十分尊敬而又熱情,也正因爲這樣,他才能從小受到村裡老人們的喜愛。
對於這個叔公,葉歡一直保持著最崇高的敬意,不單單是因爲他年齡大,更是因爲他本事大。
小時候的葉歡調皮搗蛋個沒邊,在他心裡,這位叔公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其餘什麼本事,葉歡不清楚,但自己那一手國際上鬼哭神嚎的飛刀絕技,就是叔公教的。
很早以前,叔公對葉歡說過一句話,說他是塊好材料,所以教了他,其他人卻沒這個運氣,見葉歡用竹子做的飛刀能抓到野雞,一個個愣小子就去找叔公讓他教,卻只是屁股上捱了巴掌被趕了出來。
葉歡心裡那個樂,就別提了,叔公只對自己好,葉歡從來都這麼認爲。
夜風吹著,走了五分鐘,爬上一個坡,葉歡就來到了山坳裡,落敗的土房子空蕩蕩的,只有竹林下的那一棟老屋,還亮著明晃晃的燈光,若隱若現,看不清楚。
葉歡提了提手上的東西,一隻烤鴨,一瓶高濃度的老白乾,這是叔公唯一的愛好,幾十年了,都這樣,也不知道他現在還能不能咬得動烤鴨。
拐了幾個彎後,葉歡來到了這棟老屋,屋子裡的燈光就十分明顯,從紙糊的窗戶看去,裡面印出一個人影。
“叔公!我是小歡啊!我回來啦!”葉歡在門外就扯著嗓子吼。
“小傢伙捨得回來了?嘖嘖,滿身的殺氣,殺了不少人吧?”叔公的聲音就隔牆響了起來,語氣洪亮,根本不像九十九歲的老人。
葉歡腳步一頓,就愣在了那裡。
當初離家去雷霆的時候,才十七歲,年少輕狂,也沒經歷過世面,但現在的葉歡,見過了大風大浪,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同。
叔公絕對不是尋常人!葉歡心裡瞬間下了定義,能夠不見人,隔著屋子就嗅到自己身上的殺氣,這能是普通人?
葉歡的神色更恭敬了幾分,笑了笑,還沒推門,大門嘎吱一聲自己就開了,葉歡就看到滿頭白髮的叔公坐在木桌邊上,盯著自己。
那是一雙飽經風霜卻又銳利如刀的眼睛,滿頭白髮,鄂下白鬚飄飄,面色紅潤光澤,竟然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看他那精神矍鑠的樣子,哪裡像是行將就木,只差一年就百歲的老人?
“叔公,小歡回來看你了,給你帶了烤鴨和酒。”葉歡恭敬的點頭,笑著跨過高高的門欄,將兩樣東西放在了桌上。
“臭小子,也算難得,殺了不少人,眼睛還算明亮,沒有被殺戮埋了心,老夫不會看錯。”叔公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長凳,示意葉歡坐下。
葉歡沒有回話,乖乖坐下,他心裡有很多想問的東西,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些年身子骨打熬得不錯,居然已經到了靈動之境,葉家再出好苗子,也不算辱沒了老祖宗,小子,有事埋在心裡算什麼,想問就問吧。”叔公依舊有著一口利牙,吃起烤鴨來完全沒問題,也不見怎麼動作,老白乾的瓶蓋就輕鬆扔掉,咕嚕灌下一口酒,很是舒坦。
“叔公,靈動之境是什麼?”葉歡所有的問題都來不及開口,靈動之境四個字,彷彿讓他心頭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