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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瑞德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根十字木樁上,綁著他四肢的皮繩是加持了束縛魔法的魔獸皮所做,根本無法掙脫。
這是一個巨大的廳堂,八根大柱挺起了巍峨的穹頂,遠遠地,一張白玉大椅上坐著一個神態威嚴的中年人。定睛望去,雷瑞德的目光抽緊了,那個中年人正是將自己抓回到這裡的梅塔?凱利文。波姬站在他的身後,正恨恨地望著他。
那個耳戴金環的赤腳巫師也在,此刻面無表情地望著他。能在這種場合出現在這裡,這充分證明了梅塔?凱利文對他的信任,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雷瑞德並未掙扎,感受著四肢上繩索的束縛力,他知道掙扎也是浪費力氣。
他只是擡起頭,冷冷地望著梅塔?凱利文,眼神中有著永不屈服的傲氣。
梅塔?凱利文同樣望著他,眼神肅殺、冰冷,帶著俯視一切的威壓,那彷彿有形有質的眼神,能在瞬間刺痛任何人的內心,讓人不得不屈服在那強大而沉重的威魄之下。
可雷瑞德卻夷然無懼,盯著他的眼神更冷更酷。
隔著二十米的距離,四道目光在空氣中對撞,像兩柄絕世的寶劍正在交鋒,激盪出無形的火光來。
“頭一次有人敢這樣正視我的眼睛,你很不錯?!泵匪?凱利文開口說話了,他的語聲深沉且帶著種說不出的閱盡世事的滄桑,聽上去極富磁性的魅力。可語氣裡卻潛藏著濃烈的血腥味兒——他已經從波姬的嘴裡知道了自己女兒的遭遇,現在已經恨他入骨,絕對不會讓雷瑞德那麼輕鬆地死去!
“薇音怎樣了?”雷瑞德只是輕哼一聲,並沒回話,眼神掠過了他,望向後方的波姬,寒聲問道。
波姬略略愣了一下,只是咬了咬下脣,卻沒回答他。
“敢這樣對我梅塔?凱利文的,你仍舊是第一人。不過我要驗證一下你是不是真有這樣硬朗的骨氣。”梅塔?凱利文突然間笑了,怒極而笑。
在米靈城中乃至整個奧洛德大陸西南一帶,
他就是地下秩序的掌控者,黑暗中的帝王。如今一個階下死囚竟然以這種幾乎蔑視的態度對待他,而且這個死囚還曾經侮辱了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舊怨新怒強烈地催生出了他熾烈的怒火。
“阿泰他們怎樣了?”雷瑞德仍舊不理他,繼續向波姬發問。
波姬垂下了眼瞼,不知爲什麼,竟然開始有些不敢與他那清朗冷厲的眼神對視。自己原本被雷瑞德侮辱,是個受害者,本該憤怒,可現在她原本的一腔的仇恨怒火卻正在因爲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在悄悄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抱歉的悔意。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情愫。
“自顧尚且不暇,還要擔心他人?!庇袷笠沃械拿匪?凱利文冷冷一笑,手掌按在了玉石大椅左側的一個禁制水晶球上。
四面透明的魔法元素牆鋪展下來,大約佔了五個平方,將雷瑞德連同綁著他的十字木架罩在其中。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黑巫術的咒術,能召喚一種最惡毒的蟲子,叫做蝕骨之蟲。它專吃鮮活的血肉。不過,因爲它進食緩慢的緣故,往往需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將一個人全部啃吃掉。
在噬咬目標的過程中,它會因爲興奮而釋放出一種毒素,這種毒素能夠凝固人傷處的血液,不至於讓人鮮血流盡而死。同時還能將噬咬的痛楚十倍地放大,卻因爲毒素的另一種作用刺激影響不能昏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蝕骨之蟲一點點地吃淨身上的每一塊肌膚血肉,露出森白的骨架,最後因爲恐懼而活活地嚇到心臟崩裂而死。
不過,在我的米靈城中,有資格享受這種酷刑的,到目前爲止只有三個人,前三個都是我的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雄霸一方的豪強,被我打敗後不甘臣服,於是他們嚐到了被嚇死的滋味。說起來,能夠享受到這種酷刑,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那幾個每一個都要比你強大十倍,卻依舊在這酷刑之中看著自己的血肉被一點點吞噬掉而活活地噁心或者嚇死,最硬氣的一個也不過挺了一天而已。只是不知道,硬氣的小子,你能挺上幾
天呢?”梅塔?凱利文望著魔法元素牆中的雷瑞德緩緩說道。那面魔法元素牆就是用來阻隔蝕骨之蟲爬出來的魔法屏障。
雷瑞德臉上神色如常,並沒有出現梅塔?凱利文預期中的害怕或是驚恐,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不說話,眼中有種如絕地蒼狼仰頭悲嘯般永不屈服的錚錚傲氣。
“父親,對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用這種刑罰真是太高看他了,不如讓女兒親手一刀殺了他算了,這樣乾脆,也解了我心頭之恨?!闭孀约旱母赣H按著肩膀的波姬突然間輕聲說道。
“嗯?”梅塔?凱利文皺了下濃眉,轉頭看了看她,眼中掠過了一絲不悅。做爲藍靈未來的掌舵人,波姬不應該在關鍵時刻心軟!
“寶貝,你記住了,藍靈的起家是建立在血腥與殺戳的基礎上,每一位藍靈的掌舵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豪強之輩。在這條道兒上混,只有兩條路,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想活下去,就必須成爲梟雄。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殘忍。軟不善擊,堅才適攻;慈不掌兵,厲則無敵。任何時候都必須要狠下心來。
孩子,從你一直拖著我不願讓諾茲維德給薇音施法就能看得出來,你的性格骨子裡還是有些孱弱,這也是你此次陰溝翻船的主要原因。如果不是之前我讓諾茲維德在你身上下了一道傳蹤咒,從而判斷出他們的逃走的路線,恐怕早就讓他們逃了出去,而我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救你了。
現在,我要你睜大自己的眼睛,仔細看清楚這個施法的全過程。因爲,你是我梅塔?凱利文的女兒,是藍靈未來的掌舵城主!”梅塔?凱利文拍了拍波姬按在他肩上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知女莫若父,他一眼便看穿了波姬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他是在身體力行地給自己的女兒上課,讓自己這個栽了個大跟頭的女兒真切地明白一個道理。諾茲維德,也就是他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那個黑巫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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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