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葉心中一梗,怎麼說也是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的,就算她心疼夜初夏,喜歡夜初夏,但是她也不能爲(wèi)了夜初夏就卑躬屈膝起來。
咬了咬脣,她開口道,“初夏,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真是不可理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你想想你周圍的人,有幾個對你像炎哥哥對你這麼上心的?”
“我作爲(wèi)一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更別說別人了,炎哥哥是堂堂大集團(tuán)的總裁,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如果不是因爲(wèi)愛你,他用得著受這樣大的委屈麼?”
沉了沉,她又開口,“還有,你知道炎哥哥爲(wèi)什麼這兩三天沒出現(xiàn)麼?”
“因爲(wèi)他在那天在你*邊守了*,中午就發(fā)燒了,炎哥哥身體這樣好的一個人,要麼不病,一旦並起來真是無法收拾,一連折騰了兩天勉強(qiáng)能下*,一下*就巴巴的跑到這裡來找你,你倒好,一句不見就把人家給回了……”
“好啊,你不見是吧,可以,你不見你親口跟他說去,反正我是不會去說,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呆在樓上別下去,我不管了還不成麼?”
姜若葉說完,甩開門就走了。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聲音清新悅耳,迴音在夜初夏的耳朵裡打著轉(zhuǎn)兒,擾了好幾圈兒才消停下來。
夜初夏哽了一下,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怎麼都止不住。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夜初夏伏在被子裡躺下,撥了好幾次墨如陽的手機(jī),都沒有撥通。
這個時候的她,才恍然察覺其實(shí)被人羣被所有人簇?fù)碇乃芄聠危芄聠巍?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陡然響起,不大,但夜初夏還是聽得清晰,夜初夏將被子一蒙,張口就道,“不要管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管我,你心疼你炎哥哥,那誰來心疼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見到你!”
進(jìn)門的人腳步一滯,瞬間房間沒有了聲息,對方好似也沒有退出去,夜初夏低低的啜泣聲從被子裡傳來,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感覺到有人影朝著自己靠近,夜初夏將杯子縮的更緊,就是不願意見了,尤其是自己現(xiàn)在哭的梨花帶雨的情況下。
隔著被子,對方扶住了自己的肩膀,夜初夏心裡一顫,止住了哭聲。
接著被子被輕輕的扯動,夜初夏的頭露出來。一張小臉上溼噠噠的一片,一隻手輕輕的探了過來,撫向她的臉。
這個時候夜初夏才驚覺,因爲(wèi)這隻手根本就不是姜若葉的手,指尖上,有淡淡的菸草香。
夜初夏猛地側(cè)過頭來,順便一把打掉差點(diǎn)碰觸到自己臉頰的手,甚至本能的後縮了一下,臉上是抗拒的表情。
冷炎楓動了動脣角,臉上一絲蒼白和無力感,看上去竟然是有些可憐的。
夜初夏咬著脣,一句話不說,只是一雙水色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明明冷炎楓還是冷炎楓,可是她卻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弱了許多,變得不再像冷炎楓。
因爲(wèi)冷炎楓不該是這個樣子,可是冷炎楓應(yīng)該是什麼樣子,她卻也說不清。
“初夏……”冷炎楓終於低低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喉結(jié)滾了滾,看上去極其的性感,但是更多的,還是悲涼。
夜初夏咬著脣,盯著這樣一個耀眼的男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他面前都會是自卑的。
人羣之中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就是因爲(wèi)輕而易舉,夜初夏才覺得,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冷先生,你爲(wèi)什麼要這樣糾纏著我不放,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到底爲(wèi)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放過我,好不好?”
夜初夏終於開口說話,但是沒想到,說出來的,竟然是求他的話。
冷炎楓只覺得眉心一疼,忍不住的伸出手按了上去,想要讓自己靜下來,只是靜下來。
因爲(wèi)曾經(jīng)的無數(shù)次,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的坑求他,求他放過她,而他其實(shí)每次的感覺都是憤怒甚至可笑。
因爲(wèi)他冷炎楓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不想要的,也沒有人能夠強(qiáng)迫他。
可是現(xiàn)在,此時此景聽到她再次求他,除了在心底慢慢延伸出來的疼痛外,他別無它覺。
冷炎楓是什麼時候走的,夜初夏都有些恍惚了。
她直覺得的他之後在窗前站了很久,他的背影極其的寥落和孤單,他站在那裡就像一棵樹,動也不動……
夜初夏甚至覺得他會這樣永遠(yuǎn)站下去。
然後,他終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挪著僵硬的步子走到門邊,拉開,走了出去。
之後的幾天,夜初夏一直試圖聯(lián)繫墨如陽,但是一直沒有結(jié)果,沒有出門,一直呆在別墅裡,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上網(wǎng),給墨如陽發(fā)了好幾封電子郵件,一樣沒有受到任何的回信。
好在和姜若葉的關(guān)係算是緩和不少,姜若葉本來就是大大咧咧,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當(dāng)時說完那一番話,之後就後悔的不得了,加上冷炎楓走的時候讓她好好陪著夜初夏,她按耐不住的當(dāng)天晚上就跟夜初夏道歉重歸於好。
姜若葉如何不知道夜初夏的反抗。
她雖然失憶了,但是並不傻,她或許已經(jīng)看出來了所有的人都在將她和冷炎楓湊在一塊,想讓他們兩個重歸於好。
她身邊的人和事,她有時候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shí),她想掙扎,可是徒勞無功,只能任由著這樣的日子繼續(xù)下去。
因爲(wèi)她一無所有,只有一個表哥,她要等表哥回來,然後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看不懂的氛圍。
“若葉,我表哥這幾天有沒有聯(lián)繫過你?”
反覆聯(lián)繫不到,夜初夏也是有些擔(dān)心和著急了,吃中飯的時候,就開始問姜若葉。
姜若葉擰起眉頭,搖了搖頭道,“除了那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去出差後,就沒有再打來了,想必,是工作比較忙吧!”
“可是,就算去出差,沒理由短信和郵件都沒有吧,又不是去南極……”
夜初夏有些負(fù)氣的說道。
姜若葉眨巴眨巴眼睛,“那不一定啊,我炎哥哥以前也經(jīng)常出差的,出差期間也是找不到人,這種情況很常見啦,或者也許,他們到國外都換手機(jī)或者把手機(jī)號,自然很難聯(lián)繫得到……”
夜初夏還是有些不死心,“若葉,我表哥不是在你炎哥哥的手下工作嗎?既然他去出差,那你炎哥哥一定知道的,你幫我問問他嘛!”
這還是夜初夏這幾天第一次主動提起冷炎楓。
姜若葉寒了一下,不由得爲(wèi)冷炎楓叫屈,忙搖了搖頭道,“不行,聽奎叔說我炎哥哥最近心情很不好,我不敢去問,要問你自己問……”
“只問一下就好你,或者你讓你奎叔幫個忙,也許,他知道呢!”夜初夏不放棄。
姜若葉繼續(xù)擺手,“算了吧,我早問過了,奎叔也不知道,這次的任務(wù)是炎哥哥親自下達(dá)的,也就是說,除了炎哥哥沒人知道如陽哥到哪裡出差了!”
夜初夏的手指一顫,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姜若葉心裡一緊,深怕夜初夏察覺到什麼連忙解釋道,“我炎哥哥是炎皇集團(tuán)的總裁,可是其實(shí)他有一段很艱難的奮鬥史,甚至差點(diǎn)丟了性命的情況都是有的,所以仇家還挺多的,很多重要的出差任務(wù)基本只找信得過的人秘密執(zhí)行……”
“……當(dāng)然,安全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炎哥哥會安排好一切,不會出事的……”
夜初夏皺起眉頭,半信半疑,咬著牙思慮了一會兒才道,“不行,不弄清楚我心裡不放心,若葉,吃過飯你打電話給你奎叔,我要去找你炎哥哥……”
冷炎楓知道夜初夏要來找他之後,原本一張陰鬱的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旁邊的一衆(zhòng)人等這幾天被冷氣壓壓得差點(diǎn)內(nèi)出血,這會子總算見到點(diǎn)兒光明瞭,心下里也是鬆了鬆。
元奎很早以前就說冷炎楓中了毒了,而且毒火攻心了,而現(xiàn)在,他更是深刻的明白,這個世界上能夠給他們大哥解毒的人,也就那個不識時務(wù)的小丫頭片子了。
“那大哥,下午……怎麼安排?”元奎小聲的問道。
既然小丫頭主動來找大哥了,那大哥勢必要將她徹底的給鎮(zhèn)住,尤其是在元奎這樣的粗人心裡,制住女人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在*上……
當(dāng)然,他大哥是不會這麼做的,誰讓那個小丫頭此時此刻就是上帝,她吐口唾沫性子,都能讓他輪迴好幾回!
冷炎楓擰起眉頭,好似在思考,半晌,才神情悠悠的開口,“辦個宴會……”
“宴會?”元奎鬱悶了,“大哥,辦什麼宴會?辦宴會也得有個理由吧……”
冷菸頭挑眉,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吐出四個字,“你的生日……”
夜初夏穿上一套米白色修身小禮服,對著鏡子照了照。
頭髮沒有盤起來,只是將耳邊的一小拙頭髮順義綰起弄成一個小發(fā)髻,其他的頭髮都散落下來,粉色的嘴脣,白希的臉頰,看上去倒是增添了幾分嬌俏可愛。
姜若葉告訴她,沒有聯(lián)繫道冷炎楓,但是直到今天下午冷炎楓要參加一個宴會,好似是元奎的生日,還說元奎平時不過生日,因爲(wèi)是三十歲,滿十的生日挺重要,衆(zhòng)人就像給他好好慶祝一下。
也是昨天才決定的,今天才發(fā)佈了邀請函。
對於去不去參加夜初夏是拿不準(zhǔn)主意的,可是卻又抱著一線希望,覺得或許在這樣人多的場合和他說話會少一分畏懼,多一分勇氣,至少冷炎楓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同時她更害怕的是,因爲(wèi)自己的問題,而連累到她表哥,畢竟他是表哥的大老闆。
宴會並沒有在特別奢華的酒店舉行,地點(diǎn)就在元奎的家裡。
管家將姜若葉和夜初夏兩個人送去的時候,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好一會兒,門口停了不少名車,但是和夜初夏上次生日宴會的排場比起來,卻還是顯得素淡了許多。
兩個人被迎了進(jìn)去,在場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大家有說有笑的堆在一起聊天,衣香鬢影,酒香彌散,氣氛很是和諧。
一眼,夜初夏便發(fā)現(xiàn)了坐在角落裡優(yōu)雅喝著酒的冷炎楓,這個男人的就像一顆璀璨的鑽石,即使躲在暗處,也依然遮掩不了他周身的光滑。
而且隱隱的,夜初夏覺得冷炎楓在看自己。
姜若葉帶著夜初夏去和元奎道賀,元奎指著桌子邊的蛋糕說,特地留了一層水果味的給她們倆,還說這個蛋糕師做蛋糕的手藝很好,和他大哥有的一比。
元奎手中的大哥,自然就是冷炎楓,這倒讓夜初夏有些吃驚,想不到冷炎楓竟然還會做蛋糕。
沒說幾句話,元奎就被人叫去喝酒,姜若葉拉著夜初夏酒旁塔旁邊一人端了一杯果汁,她的手一直拉著姜若葉,因爲(wèi)在這這裡,至少此時此刻,她能夠依靠的人,也僅是一個姜若葉而已。
“初夏,要不要我陪你過去?”
在角落站了一會兒,該打招呼的熟人基本都問候過了,姜若葉想,是時候辦正事了,便對著夜初夏道。
夜初夏擰起眉頭,沒有回答,即使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這個,可是感覺到男人如王者一般的冷然氣場,以及他舉手投足間的壓迫感,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初夏,我去趟洗手間,你先坐這兒休息一會兒,順便好好想想要這麼做,待會回來我找你!”
姜若葉說著,就起步離開了,夜初夏坐在那裡,頭微微的垂著,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全身的不舒服。
“你來找我?”
不知何時,身邊陡然站了一個人影。
夜初夏驚了一跳,手上一抖,杯子都拿不穩(wěn),果汁灑將出來,浸溼了米白色的裙子,裙子處立馬顯出了一灘濡溼,夜初夏慌張的站起來拿著紙巾擦。
冷炎楓皺了皺眉頭,迅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朝著夜初夏身上一搭,拖著她嬌小的身子直接上了樓,樓下的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其他人不知情,但是沈竹然等人卻是悉然的。
“冷先生,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我……”
“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傳來,夜初夏驚了一跳,而自己已經(jīng)被拉到一個房間裡。
男人一個箭步走向了浴室,拿了乾毛巾出來地給她,又開口道,“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馬上打電話安排人給你送一套衣服過來……”
說完,他擡腳就準(zhǔn)備出去。
“冷先生……”夜初夏突然叫住他,他腳步一頓,放在門把上的手也微微緊了緊。
轉(zhuǎn)過身,穿著白色休閒保暖襯衣的他樣子很是俊朗,燈光迎著他的面打下來,將他暈照的更加奪目耀眼。
“冷先生,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夜初夏拿著毛巾的手微微收緊,粉色的脣瓣緊緊的抿著,眼眸微微的垂下,整個樣子看起來嬌俏可人。
冷炎楓心裡一動,忍不住的就上前了兩步,夜初夏警覺,本能的又後退兩步,冷炎楓眉頭蹙起,腳步頓住,這才悠悠開口,“什麼事?”
“是……關(guān)於我表哥……”
“我,我有好幾天沒有聯(lián)繫上他了,聽說他去出差了,我想知道他具體去哪兒了,怎麼一點(diǎn)兒消息都沒有,我……很擔(dān)心……”
夜初夏說完,抓著毛巾的手指骨節(jié)更緊,頭依然是垂著的,尤其是感覺到男人熾烈的目光就鎖定在自己身上。
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來這裡找他。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就不問了……啊……”
夜初夏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人捉住,想要甩開,身子已經(jīng)被男人緊緊的裹進(jìn)懷中……
男人的身上有淡淡的菸草香,鼻息間濃郁的酒香都讓人沉迷,卻也讓夜初夏感覺到害怕。
“冷先生……”夜初夏伸手推拒冷炎楓的胸膛,想要掙脫,但是根本沒有絲毫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