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看到那些旅遊勝地。
遠有普吉島、新馬泰這些地方，一個巴掌大的小鎮就能讓一個家族吃幾代。
近的瓊海那高爾夫球場邊，就是全國五星級酒店最密集的地塊。
就當時燕青跟老皮抓賭那一排，十九家五星級酒店，然後滿滿當當幾十個全國排得上號的品牌樓盤地產。
南海面積差不多等於七個溙國！
哪怕幾乎都是海面，那跟馬爾代夫的島嶼面積比也大了多少倍。
何況還頂著最靠近內地的巨大旅遊市場，就算只專攻高端旅遊市場都能把馬代之類搶個乾乾淨淨。
宋思雨聽到這個開場白眼都直了！
問題可能就是太大了。
人家來說得很清楚：“周邊國際局勢就不用說了，最大的問題其實不在遊客，而是參差不齊的旅遊從業者，這是個需要高度專業化和嚴格統一的特殊市場，看看瓊海的旅遊亂象就知道了，如果不控制好局面，會出現大量引發國際問題的嚴重事件。”
這麼一想就的確明白了。
國營企業在商業領域的競爭，永遠跟不上民營商業化的無孔不入。
“但蓋青雲同志在春節期間對旅遊產業的熟悉，還有投資能力的展現，我們覺得可以用獨家專營權的方式來嘗試下，當然這一切要建立在各方面的審查通過，現在就是徵求這種意向。”
可能還是跟燕青在平京大張旗鼓的外包了國企跟體育總部的那些體育場經營有關吧。
這話就說得更明瞭。
在急需用旅遊產業來拉動內需經濟的大局面下，這種南海旅遊資源還能先下手爲強的實質性佔領島礁，比國際耗費巨資去建設，經濟賬就很有得算了。
更不用說這裡面肯定還有各種相互爭奪、規避甚至派系，那就更麻煩。
宋思雨在內心快速盤算下，江浙商人家族的那種本性，讓她還是正大光明的給燕青耳語：“我覺得可以先應承下來，然後我們出完整的考察運營方案……”
南海面積這麼大，卻星羅棋佈的散開這麼多島礁，如果也像瓊海那樣放開旅遊市場，只怕會比瓊海更亂成一團。
這邊必然的點：“本來這種事關重大的項目，肯定由國企牽頭，但幾大國企旅業肯定有諸多考量，採用民營企業來增加活力也是我們在新領域常見的開創模式嘛。”
就像郵政能保證全國最偏遠地區通信建設，但絕對做不到幾大快遞公司的效率跟盈利模式，反而需要國家不斷補貼投資來存活。
不光是各處更加山高皇帝遠，而且不少島礁還距離國外本土僅一步之遙。
體育城能做，是因爲他對皖體院這樣一座本來就並不強勢的省級體育學院擁有帶頭大哥般的影響力領導力。
南海旅遊資源也是一種國家資產。
他的團隊在盤活這種資產方面，的確是有一手。
很多人都看著的。
宋思雨終於也從狂喜中意識到背後巨大的責任：“也就是說我們作爲開發運營的責任人，出事就必然由我們承擔？”
還不如這樣責任到人的外包出去！
全國別的體育學院就算能模仿，也很難出現他這樣的強勁車頭，一旦體育城是商業運營跟體育學院之間的合作，那成本、效果就肯定打不過他。
燕青笑笑：“這還考察什麼，我就一路看著過來的，甭管有沒有人的島嶼，還是僅僅礁石區，這事兒真要做簡單得很，但重點不是在試運營三個字嗎，隨時都能以各種理由取消嘗試，出點錯被關停也就罷了，真做好了誰想來摘落地桃子，那不是冤枉到了家？”
光是走私、偷渡、違規出入境就夠製造出一大堆破事兒。
這官家的事情，他可就太明白了。
而且說到底，大量動用體育教練上崗，這是個勞動密集型產業，看似規模巨大，利潤其實不高，這活兒別人看不上。
主要是適合他浪。
那科技集團、智能產業能做，更是因爲蓋青雲把持了超越所有的“超級智能”。
更不知道這個核心就藏在一部不起眼的手機裡。
別人想搶都沒門兒。
三號跟著巡遊開幕那幾個月，來來往往的資本到科研泰斗可沒少見。
要是能端走，早就被端了。
但這旅遊產業嘛，那就太容易了。
真要發現能搞到大好處，聞著味兒來的絕對絡繹不絕。
地級市這邊一大幫人呢，表情訕訕：“這裡情況特殊，誰也不能說一切都能順心如意，國境線上的事情，天天都可能出人意料，但我們還是能儘可能支持保證你的投資發展……”燕青笑瞇瞇：“那麼請問有哪些支持保證呢？”
那些跟著的各位連忙開始七嘴八舌，感覺就像村口八卦團的碎嘴婆子。
“我們這邊有國產豪華郵輪可以銷售配套，可以貸款嘛……”
“這邊有海洋地區施工經驗豐富的工程團隊，完全能夠承接各種基建工程！”
“還有全球最大的水陸兩用飛機可以現貨提供，還不到一億美元落地，也可以貸款……”
“我們是軍民兩地人才培訓基地……”
“還有好幾家省地級航空公司可以合作專營航線……”
……
這下連最沒有社會經驗的蓋青雲都聽出來，這特麼是一堆想跟在大產業上面賺錢的行業、企業，哪裡是什麼支持，就是一堆吸血……
等等，裡面好像混進去了什麼特別東西？
燕青慢悠悠的都點頭傾聽，其實對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上套。
但是讓弟弟篩選聽聽看。
蓋青雲真的重新把話語倒回來聽了遍錄音：“最大的水陸兩用飛機，是那個鯤鵬嗎？我看看，載人五十多，載重十二噸，可以啊，這玩意兒一直比較難產，這是找接盤俠呢。”
燕青卻遮嘴回了句：“是老哈他們要的那種嗎？”
可憐天巧星，連戰鬥機跟運輸機都分不清，更別說這種極爲冷門的水陸起降飛機，消防運輸機了。
蓋青雲連忙給他科普幾句。
燕青就出人意料的點頭：“好，原則上我們可以來做這個項目，但具體的運營方案確實要等我們回頭再提交，總體思路呢……我希望把這裡打造成全國最好的水上運動體驗基地，依舊跟我們體育城集團同出一脈，推動一種健康生活理念的旅遊度假方式，這幾天的情況各位也看到了，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地級市這邊立刻喜形於色，還叮囑說要去做嚴格政審，這只是個意向性的商談。
燕青早得了弟弟解釋什麼叫政審，兩兄弟暗笑得內傷了。
恐怕就沒誰比這臥底刑警更根紅苗正值得信賴吧。
更喜形於色的是宋思雨，連忙姿態滿滿的跟所有各位“支持方”交流記錄詳細的聯繫方式，運營方案有需求的話肯定會跟各位聯繫。
送走了這些位，才喜滋滋的回到漂亮的飛橋洽談長桌邊：“我還以爲你要把這個項目給阿芳呢。”
眼角都有媚意了，這兩天沒白疼你！
誰知道燕青居然說：“你不就喜歡做生意賺錢嗎，這些俗務當然都是你幹了。”
差點沒把宋思雨噎死，更讓蓋青雲哈哈大笑。
碩士姐姐不停拍著豐厚的胸口做心理建設，沒錯沒錯都是我倒貼的，還好現在除了牀上也沒摔我了，好不容易纔嚥下這口氣。
無可奈何又忐忑的詢問：“那你又是怎麼下決心的呢，這種投資會很大很大，要是以任何理由停掉或者換人，我們該怎麼辦？”
燕青不虧是腦瓜子轉得超快那種：“這事吧，你想想，如果所有的投資都用來購買可以移動的東西，是不是就豁然開朗，損失沒有那麼大了？”
蓋青雲已經反應過來，拍屏幕叫絕。
宋思雨不知道啊，還得問：“詳細說說？”
燕青對她就三言兩語：“他們說的什麼郵輪，傻子纔買，這些郵輪不是好好的，憑什麼競爭，買那個水上飛機，飛機是我們的，不要我做，我肯定帶走，對吧？”
宋老闆呆呆點頭，眼神又有點迷醉，她打一開始就迷燕青這點，智力、體力都全面征服她。
後面就更簡單：“然後這幾天去島礁玩，其實搞什麼建築都不合適，島礁都太小了，但我們可以搞那種成型度假屋，在普吉島見過，在國內旅遊景區也見過，就是用貨車、貨船都能拖拽吊運安裝的廂式標間，外觀可以做得很漂亮，請人設計得很好，但全都是直接拉過來安裝到現場，要我們撤那也肯定帶走，是不是？”
宋思雨也恍然大悟，甚至說法比他還多：“對對對！我們的理由是這樣纔不會破壞環境，最大程度的尊重自然資源，然後在合約裡面要強調，做這個可以，但如果是因爲什麼不可抗力要求我們撤離，那就要在內地給予一片相應的海邊地區補償，我們就能異地重生的建立起新的景區，把損失降到最低！”
越說還越激動：“對對對，我們把一切都帶走，包括設備到人員，那就意味著新來者需要全部重新投資，光是飛機加這些就七七八八的多少億了，這桃子也就沒那麼落地熟了。”
其實一直坐在長桌另一頭，傾聽了整個過程的趙女士，嘴角帶著點難以言表的笑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但等到這邊談完，宋思雨確實是個很優秀的執行者，立刻開始準備張羅團隊出運營方案了。
趙女士才輕聲開口：“那麼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關於超級智能未來的安全重要性了吧？”
燕青陡然緊張，就像孩子被班主任叫過去，卻要帶走不能自己撫養了那麼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