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能夠一秒鐘就殺死她。
雲(yún)非言的臉色本就蒼白,如今白得嚇人,身子也禁不住輕輕顫抖著。
霍承玉緊緊挨著雲(yún)非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變化,心底升起海浪般巨大的心疼,手裡用力,擁緊了她。
霍承玉沉聲說,“小未,你不認識她嗎?”
顧黎未厭惡地都不想看雲(yún)非言多一眼,“我爲(wèi)什麼要認識她?不知道我最討厭女人嗎?快點讓她走開!煩死了!”
雲(yún)非言的身子,抖得越發(fā)厲害了。
雲(yún)非言用手輕輕扯了扯霍承玉的衣服,非常虛弱地擠出來幾個字,卻是哭著說的,“走……帶我走……”
霍承玉心如刀絞,點點頭,託抱起雲(yún)非言,闊步走了出去。
顧黎未不敢置信地看著霍承玉消失的背影,嘀咕著,“表哥是不是瘋了?竟然那麼親密的抱著個女人!他所謂的男人的尊嚴和清高哪兒去了?”
***
費乾一直目光追隨著雲(yún)非言離去的方向,渾身發(fā)顫。
雙目瑩著劇烈的心疼!
因爲(wèi)努力在剋制情緒,他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
顧黎未終於發(fā)現(xiàn)了費乾的不對勁,擰著英氣的眉頭,掃了他一眼。
“我說,費神經(jīng),你這是什麼表情?想去廁所就趕緊去,這副模樣真讓人想要痛扁你一頓?!?
費乾嘴脣抖著,顫聲說,“剛纔……走的那個女孩……你真的不認識?”
“我爲(wèi)什麼要認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女人了!不認識!”
顧黎未嫌棄地皺起小臉,咧嘴齜牙,“再說了,有眼睛的都能夠看到,那是霍承玉的女人,我怎麼會得上表哥的女人?”
“你……”
費乾氣得竟然想過去狠狠扇顧黎未一巴掌,如果他武功遠遠勝過這個該死的混蛋。
“你真是……過河拆橋!”
顧黎未瞇起眼睛,神思敏捷,“過河拆橋?什麼意思?難道那個女人對我有恩嗎?”
“非言那可是……”
費乾正要衝動地說出來,雲(yún)非言曾經(jīng)是你心頭的摯愛,拿命去愛的女人,還是剛剛用她的生命換來你重生的好女人!
可是……
顧老爺子已經(jīng)一步跨過去,擋在了費乾的身體前面,一面在背後朝費乾擺手,一面打馬虎眼,對著顧黎未笑著說,“你表哥霍承玉都有女朋友了,小未,你是不是也該抓緊一些了?”
“別提這茬!聽到就煩!老子的事,輪得著別人來安排?誰也別想對我指手畫腳!”
顧老爺子的笑容僵在臉上。
暗地裡罵了一句,你個混賬玩意兒!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一樣的說翻臉就翻臉的****臭脾氣。
忍著氣,諄諄教誨道,“我們顧家,就你一個獨苗苗,你再不抓緊時間,傳宗接代,顧家歷代老祖宗都要在地下面咒罵我?!?
顧黎未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輕鬆清爽,好像骨骼重塑一樣,內(nèi)力的純陽之氣,雄渾浩淼,好像功力又提升很多。
他賴皮地聳聳肩膀,“咒罵的是你,反正不是我。這個話題,本少爺最近不想再聽到,嗯?”
顧老爺子氣得翻翻白眼,也不再多說什麼。
唯一的孫子,死而復(fù)活,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喜悅了。
不由得想到了雲(yún)非言剛剛離去時,那滿臉的悲傷,顧老爺子也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不管那個雲(yún)非言,是好還是不好,總之,以後,她永遠也和小未沒有緣分了。
說起來,她救了小未這條命,是不是該去表示表示,給她些錢安撫一下?
霍承玉抱著雲(yún)非言走出病房,沒走幾步,雲(yún)非言就掙扎著要下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你剛剛獻出來那麼多血,身體很虛,還是我抱著你吧?!?
“你也是病號,身體也沒恢復(fù)。”
“抱你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要自己走?!?
雲(yún)非言臉色雖然很慘白,語氣卻非常堅持。
霍承玉低頭看著她那張堅決的小臉,即便心底萬般不捨,還是放下她,由著她自己顫悠悠地往前走。
他緊隨在她身後,一手的距離,目光緊緊地貼在她身上。
“他真的忘了我……”
雲(yún)非言一面走,一面淡淡地說著。
“忘得一乾二淨(jìng),忘得徹徹底底?!?
“非言……”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他還活著,我就滿足了?!?
“非言……”
“我不傷心,不難過……只是有些心痛。”
說完這句話,雲(yún)非言的步子突然停住,接著,她的身體就像是軟麪條一樣,悠悠地向地面倒去。
“非言!”
霍承玉向前一步,將她撈進了懷裡,託抱起來,十分擔(dān)憂,焦急。
“非言!你怎麼樣?非言!”
她閉著眼睛,眼角掛著兩滴晶瑩的淚滴,巴掌大的小臉,看上去毫無生機,整個人顯得那麼嬌小可憐,虛弱如柳。
“給費乾打電話,讓他馬上去我那裡,給非言調(diào)養(yǎng)身體?!?
霍承玉抱著雲(yún)非言上車,向胡天下命令。
費乾接到胡天的電話,一聽是雲(yún)非言昏厥過去了,哪裡還能沉得住氣,一面收拾他的醫(yī)藥箱,一面對顧黎未說,“我有個好朋友生病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你現(xiàn)在也沒事了,願意幹什麼就隨你吧?!?
說完,費乾向顧老爺子點點頭,就飛速跑了出去。
顧黎未微微張大了嘴脣,滿臉的吃驚,“喂!哪有這種好兄弟的?我還在病**上躺著呢,他就丟下我不管了?什麼朋友?費神經(jīng)什麼時候也有朋友了?”
顧老爺子沒有理顧黎未,深深地嘆了口氣。
霍承玉的別墅裡,雲(yún)非言別霍承玉輕手輕腳地放在了他的臥**上。
等到費乾趕來時,霍承玉正坐在**邊,握著雲(yún)非言的一隻手,默默地掉眼淚。
費乾被霍承玉那罕見的淚珠給瘮?shù)脺喩矶读硕丁?
媽呀,幾乎等同於鱷魚的眼淚了。
“讓開點,讓我來給她看看?!?
霍承玉抽噎兩下,點點頭,站起來,站遠幾米。
費乾給雲(yún)非言檢查了一遍,然後給她打了兩針營養(yǎng)針。
“她身體非常虛弱,需要輸血?!?
“那就給她輸血?!?
“是讓她多睡幾天嗎?”
霍承玉嘆了口氣,點點頭,“現(xiàn)在她的心情肯定差到極點了,醒了也只會是煎熬,不如就讓她多睡幾天吧。趁機也能讓她養(yǎng)養(yǎng)身體?!?
“嗯,好,和我想的一樣。”
費乾給雲(yún)非言輸上血,又給她打了沉睡的藥,才和霍承玉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兩個人坐在樓下的客廳裡,傭人送上來了熱茶,費乾喝了一杯,仍舊情緒很差,滿臉陰雲(yún)。
“承玉,你說,以後,非言可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都已經(jīng)這樣了,只能忘記過去,重新來過?!?
“你說的倒是簡單!非言那麼愛小未,爲(wèi)了救他,幾乎連命都可以不要了,而現(xiàn)在可好,小未乾脆將她忘得一乾二淨(jìng)了。她不難過死???忘記一個深愛的人,哪有那麼容易!”
霍承玉優(yōu)雅地喝了口茶,淡淡地說,“時間可以撫平一切。我願意當(dāng)她心靈的創(chuàng)傷膏。”
費乾驚得雙目撐大,“你、你準(zhǔn)備追求非言?”
霍承玉點頭,“那是自然了。顧黎未和她結(jié)婚後,我也一直沒有放棄的意思,現(xiàn)在顧黎未已經(jīng)和非言結(jié)束了,我不是更要奮勇狂追?”
費乾氣得臉都青了,“那我也可以!我也要當(dāng)非言的創(chuàng)傷膏,我也要追去她!”
霍承玉不屑地冷笑一聲,“神醫(yī)如果成了殘廢,就不能叫神醫(yī)了?!?
費乾渾身一抖,“霍承玉!怎麼連你也用這一招?和顧黎未一丘之貉!就會威脅人,嚇唬人!”
霍承玉輕輕地笑說,“別以爲(wèi)我是戰(zhàn)不過顧黎未,我只不過是敗給了非言的心。我沒有威脅你,嚇唬你,我說的是實話。果然,你這個神醫(yī),情商就是很感人。大放厥詞之前,先看看你的對手是誰?!?
費乾氣得扁起嘴巴,半晌才哀鳴道,“欺負人!你和顧黎未一樣一樣的,就會欺負人!真不愧是表兄弟!”
東野忘川被手下擡回去,幾乎也要死掉了。
全身骨骼八成都碎裂了。
全身幾乎皮開肉綻。
要不是他自己也有超凡的武功,這次就被顧黎未那一擊,給打成肉沫了。
好幾個醫(yī)生同時給東野忘川進行手術(shù),手術(shù)現(xiàn)場十分慘烈,慘不忍睹,有兩個醫(yī)生都禁不住吐了。
身上的皮肉幾乎就沒有好的了,到處都是各種縫合。
就像是用碎布在縫製一個布娃娃一樣。
手術(shù)室裡,到處都是黑色的鮮血,和剪下來的爛肉。
血腥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東野忘川一開始都是零血壓,瞳孔都散開了。
像是死人一樣,毫無反應(yīng)。
整整躺了三天三夜,他的心率纔算恢復(fù)正常。
東野忘川都要掛了,哪裡還有人去管江童。
直接把江童從東野忘川的別墅裡轟了出去,愛死死,愛活活。
江童拖著重傷的身子,由江媽媽攙扶著,母女兩個,像是流浪者一樣,淒涼無比。
她們娘倆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回到湖邊小築,看看有沒有出去。
進去一看,湖邊小築還和她們走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