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祿一驚,正要好意提醒,世子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掃來,立即低下頭,不發(fā)一言地退了下去。
“這羹湯容已經(jīng)喝過,只怕藍姑娘會嫌棄。”梵容帶著歉意道,“不如,容吩咐廚子新做一碗送來。”
“無妨,世子喝過的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嗎?”藍鳳祭眸中泛著星點笑意,端起羹湯,舀起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甜香酥嫩,廚子真是好手藝呢。”
梵容顯然心情不錯,目光清柔,“藍姑娘喜歡是好事,今後容吩咐廚子每天晚上爲藍姑娘做一碗羹湯,補體潤肺,對身體大有好處。”
藍鳳祭喝了一半,才戀戀不捨地放下來,梵容遞過來手帕,端起剩下的羹湯,一口口地吃下去,姿態(tài)優(yōu)雅,氣度雍容,藍鳳祭勾起一抹笑容,“今夜玻古湖中央曇花盛開,王公子弟和凰城百姓都前去觀賞,世子獨獨留在府中處理事務(wù),真是可惜呢。”
梵容神色一悵,“藍姑娘離開,容獨自一人,去與不去,又有什麼區(qū)別?”看著她,“容還以爲,藍姑娘今夜真的不回來了。”
藍鳳祭神色一黯,“鳳祭是該邀請世子一同看曇花,忘記今夕何夕,只記住短暫的絢爛。”
梵容將空碗放到桌上,阿來趕緊進來,輕輕端走。
他流出一絲遺憾的苦笑,“這等風(fēng)月之事,怎能讓藍姑娘委屈,容傍晚去了一袖雲(yún)一趟,本是想邀藍姑娘,不料聽到藍姑娘今夜不回來的消息,容尋思著良辰美景,沒有佳人做伴,在書房避開浮華和喧囂也非一件壞事。”
藍鳳祭心中嘲諷,好一個梵容,把謊話編得這樣天衣無縫,不過,他若不是偷跟蹤了去,又怎麼會“巧巧”看到那樣的場景?
頭腦沒來由一熱,體內(nèi)隱約產(chǎn)生某種複雜的異樣,飛快蔓延全身,肌膚開始發(fā)熱,臉頰也隨即燙了起來,藍鳳祭擡手撫上臉,皺起眉頭,“怎麼……?”
下意識地朝梵容看去,他也以手撐額,彷彿在剋制著什麼,遞迴的手帕從他修長的指間滑落下來,睫毛輕垂,遮住了眸中逐漸浮起的迷亂和混沌,一身黑色錦衣清冷雍華,透著不容褻瀆的氣質(zhì),這樣矛盾的稟質(zhì)看得人心頭一亂。
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從心頭升起,藍鳳祭睜大眼,不敢相信地搖搖頭,下意識地向書房外退去,“你,你不要過來。”
“府中魚龍混雜,防不勝防。”梵容開口,聲音低沉,夾雜著絲縷不絕的誘惑,“藍姑娘請快些離去吧,疏忽之處,明日容親自去一袖雲(yún)賠罪。”
藍鳳祭極力穩(wěn)住心神,腳步踉蹌凌亂,那一把火在渾身各處越燒越旺,飛快吞噬著她的意志,她抓住門簾,死死地看著書桌旁一動不動的男子,一種渴望拉扯住她,讓她再也邁不開步伐,那些塵封多年的景象一一浮現(xiàn),歲月倥傯,戎馬生涯,她和他攜手並進,月下共飲,繾綣情深,吻如蝶舞,擁似難斬之水,言笑宛若遍地桃花盛開,是天下公認的最相配的良人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