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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是狼?

夜,在野獸的嘶吼中顯得異常的恐怖,幽暗的森林中,遊蕩著一羣羣飢餓的猛獸,尖銳的獠牙,閃著綠光的瞳孔,讓人毛骨悚然,哪怕是再厲害的獵人此時也不願意在這裡遊走。

月,吝惜自己的每一束光,在夜空,這最大的亮點也被羣星奪去了光輝。淒冷,是唯一的色調(diào)。

一顆流星驀然的出現(xiàn)在天邊,拖著長長的尾翼,閃亮甚至耀眼的光球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羣星無光,猛獸駐足,靜靜的觀望著,近乎是種膜拜的姿態(tài)。用美去形容此景都有些吝嗇了,空中馳過的軌跡更像是一段走過的旅程,留下了回憶,留下了傷痕,留下了不可思議的美麗。

當(dāng)所有的生靈都以爲(wèi)這一切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流星卻急速的射向了這片恐怖的森林,猶如爆裂一般,光芒四射,幽暗的森林頓時亮如白晝,所有的猛獸一時間都伏在地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僅呼吸間,亮光便消失了,森林又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黑暗,一切彷彿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只留下一地驚恐未定的猛獸,絲絲的吼聲便是最好的證明,往日兇惡的猛獸此時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霸氣,渾身顫抖著。

森林深處某狼穴內(nèi)公狼正在抖動著尾巴,低低的吼叫著,用最興高采烈的方式慶祝自己孩子的出世。母狼,伏在地上,此刻也顯出了母性的慈柔,靜靜的tian著腹下剛剛出世的五隻小狼。公狼緩緩的走到母狼的身前,彷彿是怕打攪了小狼的睡眠,爾後,輕輕的俯下身子,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昔日那滿是殺氣的眼睛,此刻,流淌著的盡是柔情。誰說猛獸無情?

次日,清晨,陽光射入森林,皚皚的雪便折射出耀眼的光,晚春時節(jié),這裡的雪還未化盡,但依然充滿著勃勃的生機。

公狼從洞中走出,對著天空長長的吼叫著,像是在宣告自己孩子的出世,吼罷,公狼便迅速的朝著林中奔去,眨眼間就消失了。

洞內(nèi),五隻小狼依然甜甜的依偎在母親的腹下,時不時的拱拱身子,樣子可愛的和人類的嬰孩沒有什麼區(qū)別。

十幾分鍾後,公狼嘴裡叼著兩隻野兔回來了,悄悄的走到熟睡的母狼與小狼身邊,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離開。一個多星期,公狼重複著這樣的工作,看不到公狼的任何表情,不過,對於自己孩子的愛卻表現(xiàn)的那麼的真切。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人間所謂的愛情與親情也不過如此吧。

“我這是在哪兒?”

“我不是在醫(yī)院躺在病牀上嗎?我是在做夢嗎?”

這,正是凌軒醒來的第一感覺,他環(huán)顧著四周,對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我死了嗎?”

突然,他看到身邊躺著幾隻小狼,而且還有一隻身材巨大的母狼,這一切都讓凌軒迷惑了,而且從心底感到了恐懼,畢竟,自己身邊躺著的不是什麼寵物,而是,兇猛的狼,那可不是自己能對付的,然後,當(dāng)機立斷,凌軒決定趁著這時候趕緊逃。慢慢的起身,讓自己更加難以相信的事情發(fā)生了……

“爪子,是爪子,這還是我的手嗎?我的手哪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他自內(nèi)心裡的想法,他是沒辦法說話的。

迷惑,抑或是混沌,凌軒的腦子完全的亂了,亂作一團,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辦法解釋,這種感覺比無助更讓人揪心。

啊啊啊啊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放聲的吼叫著,不過,這種吼叫卻是以最微弱的狼嚎從自己的口中發(fā)出,母狼一時間被這吼聲驚醒,擡起了頭,看到了凌軒,不,確切的說,是自己的孩子。起身,緩緩的走來……

凌軒回過神來,看到朝自己走來的母狼,腦子於是乎便“嗡”的一下,而且伴隨著急速的心跳。是的,凌軒在害怕,他沒法接受自己是狼的事實,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和狼聯(lián)繫到一起,他一直是以一個人類的角度去感知眼前的一切的。

沒有時間在去猶豫了,這是凌軒此刻想法,於是,撒腿就跑,可是沒跑兩步便一跟頭栽倒。凌軒哪裡知道,狼剛出生時,是沒有聽覺,視覺的,而且也無法發(fā)出聲音,一個星期後,纔會慢慢的睜開眼睛,感官纔會有些許反應(yīng),走路都有些吃力,何況是跑呢。

凌軒此時已經(jīng)絕望了,心想著自己定會葬身狼口。果不其然,母狼張開滿是獠牙的嘴朝著自己咬了過來,這時候,凌軒已經(jīng)繳械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

凌軒感覺到了自己的腹部已經(jīng)沒入母狼口中了,他做好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準(zhǔn)備了,可是,過了很久,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疼痛也沒有,難道自己被整個吞了?

於是,怯生生的睜開了眼睛,周圍的一切還是那一切,自己依然躺在羣狼裡,而且,周圍傳來一陣陣的暖意讓自己感覺是那麼的舒適,定眼一看,自己正躺在母狼的腹部,這裡給了他一種母愛的溫暖,很奇妙的感覺。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手”,沒錯,的確是爪子,只可惜看不到臉,他試著用“手”去摸自己的臉,可是當(dāng)他觸到自己的嘴的時候,他再一次驚呆了,那,尖尖的就是自己的嘴巴?那感覺分明就是狼的嘴。

“我是狼?”

“我怎麼會是狼呢,這一定是搞錯了,這是夢,對,是夢”

凌軒試著安慰自己,讓自己能過冷靜下來。收回所有的想法,凌軒睡了,他只希望一覺醒來,自己會躺在家裡那柔軟舒適的大牀上,牀邊放著寧寧做的早餐,美美的睡著,徜徉在甜甜的夢境裡。嘴角,輕輕的裂開著,但是那看起來可不是在笑,到有一絲恐怖的味道。誰說狼就不會做夢了?而且這夢還很甜呢。

夜,深諳幽幽,一如既往……

嬰兒是嗜睡的,狼亦然。

凌軒,仍然依偎在母狼溫暖的腹下,癡癡的睡著,說是隻小狗都不過分,那樣子可愛至極,嘴邊還流著一串口水,還能夠聽得清那還不夠渾厚的喘息聲。

好像是餓了,凌軒很自然的在母狼的腹下用鼻子嗅到一個**,香濃的奶汁迎口而入,那樣子,是十足的滿足。

此時的凌軒依然沉浸在夢裡,他夢見早上起牀,牀頭櫃上放著一杯香濃的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喝著牛奶吃著三明治,凌軒感慨著“還好,這都是一場……”

“夢”還沒等說出口,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確切的說是凌軒被自己的兄弟狼擠到了一遍,在那一瞬間,他也醒了,夢,同時也破碎了。

看著眼前的小狼樂此不疲的吸著奶汁,他真的不知道是該生氣他搶了自己的奶還是感嘆悲哀的命運,一切都不是夢,自己確實是在狼窩裡,而且還是和一羣小狼搶奶喝,這是事實,但是,心底還是一陣的抗拒,不願意接受,凌軒始終相信,自己是人。

但是,爲(wèi)了生存,也爲(wèi)了這飢餓的肚子,凌軒還是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搶回屬於自己的奶水。這種行爲(wèi)不是說凌軒妥協(xié)了,而是他自己真的抗拒不了那奶水的誘惑,他有種感覺,那就是人間美味一般。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狼出生之後,母ru是很重要的,這決定了他日後的骨骼發(fā)育與成長,母ru,也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了。當(dāng)然,這些凌軒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很餓,僅此而已。

飽餐一頓,凌軒舒服的打著飽嗝,繼續(xù)依偎在母狼的腹部,那裡的暖意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牀,很舒服,睏意,再次侵襲,很快,凌軒的口水再次流出,不用想都知道,他這是睡著了。

狼幼崽是很嗜睡的,尤其是在出生後的兩星期,這期間也正是骨骼發(fā)育的迅猛階段,三個星期之後,便可以自由的走動了,甚至是奔跑。不過在這期間,凌軒到不是那麼的安穩(wěn),有好幾次想躍洞而出,但是總是跌倒之後,被母狼用嘴叼回來,幾次之後,凌軒也打消了出洞的念頭,他就不信還能一輩子都呆在這洞裡,早晚有一天會出去的。不過呢,正因爲(wèi)凌軒總是這麼的調(diào)皮,提前運動,他的骨骼發(fā)育的出奇的好,在這五個狼崽中是最棒的,所以每次進食,他都不擔(dān)心被搶的問題。能吃能睡,凌軒倒是有種忍辱負重的味道。

時間來到了凌軒出生的三個星期,可以看見,凌軒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從剛出生的不到三十釐米,到如今的半米多,體長上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飛躍,而且身體的鬃毛已經(jīng)開始有了色彩,青中帶著一點黑,隱隱發(fā)亮。眼神,稚嫩中流露著一絲威嚴(yán)。他是不知道雪狼是怎樣的一個種族,那,是這北部森林的一方霸主,魔獸分爲(wèi)十個等階,雪狼屬於進化型魔獸,最終可以進化到七階,甚至是八階的實力。而自己的父親,正是這裡的雪狼王,已經(jīng)達到了八階的程度。

這一次,凌軒終於邁了洞口,內(nèi)心裡不免有些激動,他終於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了,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羣羣的狼,很多很多,彷彿整個狼族都出動了似的。像是一個歡迎儀式。

這次,凌軒終於看清了自己的“父親”,不可否認(rèn),那真是一種王者的霸氣,眼神是真的可以讓人心都跟著顫抖的。接近兩米的體長,整齊的鬃毛,絲絲分明,給人一種感覺,只要用手碰到那毛髮,手都會流血一般。毛髮是青與黑完美的混合色,陽光下,很耀眼。

羣狼嘶吼,仿若整個森林都爲(wèi)之震顫。

這的確是個儀式,雪狼王認(rèn)定接班人的儀式,當(dāng)然,首當(dāng)其衝,凌軒則成爲(wèi)了那個接班人,而他自己卻什麼也不清楚,因爲(wèi),那種交流方式,他居然不懂,可能是由於他有著人的思想的原因吧。

雪狼王每走一步,凌軒就像是有向心力一般的跟了上去,連他自己都很莫名其妙,也許是因爲(wèi)有種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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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狼在雪狼王的帶領(lǐng)下走了很遠的一段距離,這其實是在帶著接班人認(rèn)識領(lǐng)地。沒錯,出門的第一天就要謹(jǐn)記自己的領(lǐng)地,自己的領(lǐng)地不容侵犯,守護自己的領(lǐng)地至終老,這是每一代接班人的義務(wù)與職責(zé)。

來到了一個小溪邊,狼羣開始散開,這都是要去飲水,凌軒自然也去了,他倒不是爲(wèi)了喝水,而是因爲(wèi),水,是一面天然的鏡子。

內(nèi)心是忐忑的,雖然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壞的準(zhǔn)備,可是真要到答案揭曉的時候,緊張還是免不了的。自己的腿彷彿是千斤重的巨石,每邁出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近了,近了,小溪邊越來越近了……

“不…………這不是真的,我怎麼會是狼…………啊啊啊啊……”

答案揭曉的那一刻,凌軒瘋狂了,準(zhǔn)確的說,是崩潰了,很徹底。尖銳的獠牙,兇惡的眼睛,青黑的鬃毛,這水中倒映著的不是狼是什麼?

他的吼聲引來了羣狼觀望,他們或許都不清楚這是爲(wèi)什麼吧,這是必然的,除了凌軒自己,誰會知道?

癱軟在地,凌軒渾身顫抖著,羣狼觀望的同時也互相的投去疑問的目光。

狼羣是一個整體,分工明確,他們不會因爲(wèi)凌軒的吼叫而忘記自己的責(zé)任,該巡邏的巡邏,該飲水的飲水,這,分明就是一個軍隊。

此時森林中衆(zhòng)鳥紛飛,驚魂未定。這是因爲(wèi)凌軒的吼聲,還是什麼更可怕的東西?不爲(wèi)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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