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露絲三人走了之後,丹妮雅特一行人在林間和那羣令人厭惡的墮落魔獸又纏鬥了將近十多分鐘的時間之後,這纔將顧過來的墮落魔獸大部分擊殺,沒有去管那一小部分逃逸的魔物,丹妮雅特和夜精靈頭領們帶著夜精靈精英戰士小隊以及葛塔潔莉絲伊芙二人,以最快的度朝著西邊的祭壇衝了過去。
經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的趕路,密集的樹林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空地,她們快要到了!
不過到達目的地的喜悅並沒有維持長久,越靠近祭壇周邊的林間空地,所有人的心裡就越是沉重了下來。
安靜,太安靜了。
不說之前在祭壇這裡向天空釋放出了警示哨箭的同胞們,在她們之前,最早的援軍夜精靈族強者蘭納德以及之後的契露絲三人現在按理說都早應該已經到達了這裡纔對。可是在這一刻,邁入祭壇周邊的她們居然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的戰鬥聲響,甚至連交談聲都聽不到。
就這樣,因爲意料之外的安靜,所有人的動作都謹慎了起來,帶著十足的警惕緩慢地邁出了密林走入了林間空地之中。
空氣中的血腥味儘管並不濃重,但卻清晰可辨。與此同時,彷彿是要急於證明這股血腥味不是錯覺一般,走出密林不幾步遠的距離上,一具咽喉處被利器割開的可憐的夜精靈一族戰士靜靜地躺在地上,兩眼合攏沒有一點呼吸。
“願月神指引你。”
除了葛塔潔莉絲之外,包括伊芙在內的夜精靈們都下意識地帶著悲憫開口說出了夜精靈一族傳統的對於死者的祈福語。
可是,這僅僅只是開始,衆人擡眼望去,就只見這處祭壇所在的這塊林間空地上,到處都是夜精靈族守衛戰士們的屍體。
而除此之外,無論是想象中的敵人,還是夜精靈強者蘭納德又或者契露絲三人,他們的身影在這裡都完全看不到……安靜,一片死寂,因爲在他們到來之前,這裡根本就沒有活人。
一邊充滿警惕地慢慢靠近祭壇,丹妮雅特一邊和一同前來的夜精靈族頭目們交換著眼神。不尋常,這一次的襲擊很不尋常,只見夜精靈族戰士們的遺體上,很明顯每個人受的致命傷口位置都不同,地面上血跡斑斑,破碎的手弩,不知主人是誰的遺落在地面上的短劍,以及很明顯的各種屬性魔法炸裂過的痕跡……
前幾次的祭壇被毀事件中,在四座被毀的祭壇周邊駐守的夜精靈守衛們死亡的樣子全都是一樣——被某種生命魔法全體同時抽離了生命力,接著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被一個接一個地割破喉嚨死去。而這一次,這座祭壇的周邊,卻很明顯地生了十分激烈的戰鬥,而且這些死者看起來完全不像之前死去的同胞們那樣虛弱,應該是在正常狀態下與敵人遭遇然後血戰了一場纔對。
難道說,這次襲擊祭壇的和前幾次不是同一個敵人?話說回來,到底在她們之前來支援的契露絲她們還有更早的蘭納德大人都到哪裡去了?
就在丹妮雅特心中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間,在她身邊的夜精靈頭領將手中的手弩猛地描向越來越近的祭壇側面。
“誰在那裡?!”
整個小隊頓時都進入了戒備狀態,所有人包括葛塔潔莉絲和伊芙在內都朝著夜精靈頭領瞄準的方向架起了武器和法杖,不過很快,衆人臉上的緊張就變成了驚訝。
“……阿法麗雅大人?”
只見在祭壇側面的石壁旁,一個她們都很熟悉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扶著祭壇的石壁走了出來。
“咳咳,丹妮雅特……露露絲……咳咳咳……”
這位平時總是冷著臉一副生人勿進威風凜凜的表情的夜精靈精英斥候隊長,從未讓人看到她像現在這樣狼狽,手捂著的肩膀鮮血染紅了整片皮甲,臉色蒼白,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整個人看起來能夠扶著牆壁站得起來,似乎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看到阿法麗雅這幅樣子,丹妮雅特等人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朝著阿法麗雅那裡跑了過去,倒是葛塔潔莉絲這個外人留了一個心眼,拉著要跟過去的伊芙放慢腳步走在了最後。畢竟她們纔剛剛來到這裡,之前在這生了什麼她們一概都不清楚,這樣貿然靠過去萬一……那後果可就不堪想象了。
不過好在葛塔潔莉絲的小心謹慎被證明是多餘的,祭壇側面的阿法麗雅似乎確實是本人,在看到丹妮雅特她們到來之後,阿法麗雅似乎也總算是撐到盡頭一下子攤到在地上,只有嘴巴還堅持著要把祭壇這邊的事情給交代清楚。
“……我們……正好就在這座祭壇周圍巡邏的時候,聽到了祭壇這邊的異動……一個很強的黑衣人,風屬性的魔法師,他襲擊了祭壇,我們第一時間就釋放了哨箭,然後加入這裡的護衛一起和他戰鬥,但卻根本敵不過……大家都被那個傢伙殺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幸好,我也快要被殺死的時候,蘭納德大人來了……那個黑衣人似乎不想要被蘭納德大人纏上,試探了幾次覺以蘭納德大人的度不可能讓他繞過去攻擊祭壇,他就立刻放棄然後準備逃走了……蘭納德大人讓我在這裡等待援軍,然後自己就追了上去……”
阿法麗雅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訴說著情況。
“呃?阿法麗雅,這麼說這一次祭壇沒有遭到破壞?”
聽到那名叫做露露絲的夜精靈頭領的問話,臉色蒼白的阿法麗雅點了一下頭。
“嗯……他還沒有來得及,就被蘭納德大人趕走了……”
儘管心中覺得有些對不起此刻仍舊橫屍在四周的同胞們,但聽聞這個消息,夜精靈戰士們還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無論如何,太好了,八個作爲封印節點的祭壇如今只剩下四個,儘管現在有大長老他們兩位族內強者在時刻對封印進行即時補強,但如果作爲根基的祭壇繼續接連遭到破壞的話,即使是強如蘇馬瑞奧大長老恐怕也無力迴天了。
不過丹妮雅特卻有些疑惑地開口了。
“那個,阿法麗雅,你有看到契露絲大人她們嗎?”
阿法麗雅愣了一下,然後微微地搖頭。
“沒有……蘭納德大人離開後,你們是第一批來到祭壇的援軍……”
丹妮雅特等人都面露疑色,這是怎麼回事?之前在林間她們明明記得契露絲三人是被丹妮雅特拜託了之後立刻突圍朝祭壇這邊趕過來了纔對,可爲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在祭壇這裡看到她們?
不過衆人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太久,阿法麗雅痛苦的咳嗽聲將她們的思緒很快就重新拉了回來。
“阿法麗雅,你堅持一下,我們立刻就安排人把你送回村子裡接受治療。”
這麼說著,露露絲統領開始調派起人手來,兩個腳程和實力都不錯的夜精靈戰士被選出來帶阿法麗雅回村治療,葛塔潔莉絲,伊芙還有一部分的夜精靈戰士們留下來由丹妮雅特暫時統領,看守祭壇並迎接下一批援軍,而剩下的人,則由露露絲統領率領,朝阿法麗雅指認的黑衣人逃逸以及蘭納德追擊的方向追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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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死神之手在和契露絲她們交手的時候,使用的一直都是黑暗系和生命系的魔法,這兩種屬性的魔法的側重點都並不在度加成上,不過到了如今真正的追擊戰的當頭,契露絲她們意外地現死神之手的度並不算弱。
這個傢伙的身體似乎是因爲某種黑暗系的魔法而生了變異,明明是人形但卻宛若鬼魂一般感覺是一直“飄行”在地面附近的,而且在樹林中這種地方即使是前面遭遇了樹木或者大石塊這樣的障礙物,這傢伙也根本就不需要躲閃直接就撞上去,任憑身體或者身體的一部分散開成一縷縷黑色的煙霧然後隨著繼續前飄再一次融合到一起形成原本的軀體。
與此同時,死神之手在逃走的途中,從那詭異的漂浮身軀上還會不斷自地向外散出詭異的黑色煙霧,這些煙霧附著在他所經過的路線上的地面和樹幹上之後,莫名其妙地就會生成衆多形態詭異的黑暗傀儡——黑色的泥巴巨掌,長出了詭異鬼臉並且自己動起來的樹木,甚至還有一些什麼都不依憑直接漂浮在半空中等契露絲等人已接近就突然自爆的黑色團塊。
種種要因夾雜在一起,令契露絲三人儘管在純粹的度上比死神之手要快,但在山谷樹林中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下卻怎麼也無法縮短和死神之手之間的距離。
就這樣,拉鋸式的追擊戰在林間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契露絲終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因爲死神之手的這些詭異招數與對環境的善用,她們很難縮短與死神之手之間的距離,換個角度說,死神之手只要再努點力,他完全可以將她們徹底地甩開。
故意的?
雖說契露絲在決定追擊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有關於“這是個陷阱”的問題,並且也有著就算如此她們也能夠全身而退的自信,不過這和明知是陷阱還要繼續往裡面跳是兩碼事,現在看起來確實,死神之手的主動現身有很大可能就是一個意圖不明的陷阱,那麼她們的追擊還要繼續下去嗎?
狼少女皺皺眉,最終開口了。
“灰風姐,娜諾哈,我們不追了!”
聽到了契露絲的話,跟在契露絲身邊和身後的兩人都停了下來。
“契露絲?”
娜諾哈詢問著看向契露絲,而狼少女則是看著死神之手的背影逐漸隱沒在遠處的森林之中,然後開口了。
“那個傢伙,感覺像是故意在引.誘我們。”
聽到妹妹的話,灰風也點點頭。
“嗯,我也隱約感覺到了。”
娜諾哈見契露絲和灰風都這樣說,於是也沒有異議。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契露絲等想要答應,灰風這次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小白,我聞到,有很重的血腥味……是夜精靈的血。”
契露絲和娜諾哈聞言一驚,三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的表情中都看出了同樣的擔憂。
封印祭壇!
而且很有可能並不是她們原本要去支援的那個祭壇,因爲她們爲了追擊死神之手,路線早已經偏離了原本的方向很遠,死神之手這一路上也並沒有故意帶她們兜圈子幾乎都是沿著直線路徑逃亡……按理來說,這裡應該早已經距離她們原本要支援的那個祭壇有一段距離了纔對。
契露絲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麼說,這次被襲擊的其實不只是一個祭壇?只不過是她們原本要襲擊的那個祭壇及時地出了警告而已麼?
“灰風姐,是哪個方向?”
三人立刻動了起來,這次換灰風帶頭,契露絲和娜諾哈跟在後面,很快,三人就穿過了層層樹林,來到了一塊林間山丘上。
“這,這是……”
契露絲不祥的預感應驗了,這裡果然是一座祭壇,原本應該有夜精靈族的重兵把守的祭壇,如今卻是死一般地沉寂,守衛們都倒在地上,正如之前長老們告訴契露絲的那樣,所有人神態虛弱,而且都在咽喉處留下了致命的刀傷。
看起來,應該是死神之手用之前在森林中讓她們三個差點中招的那記詭異的生命魔法凍結了這些夜精靈的生機,然後再一一奪取了他們的性命。
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契露絲隨即邁步朝著祭壇上走了過去,登上祭壇,看著祭壇中央原本應當被重重魔法陣保護著的承載著封印魔法節點的水晶石殘破的模樣,契露絲心中一沉。
這裡的封印節點,被毀了。
“小白,看那邊。”
聽到了灰風的提示,契露絲扭過頭去看向祭壇一側,然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一個血跡斑斑的夜精靈男性躺在祭壇邊緣處,和其他人不同,這名男性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大量的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祭壇的上面的石板,甚至順著祭壇側壁慢慢地流淌到了下方的土地中。
毫無疑問,相比較下方那些只有喉嚨被割破的夜精靈守衛,這位可憐的夜精靈男子纔是讓灰風自遠處便嗅到了血腥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