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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坐在公交車上,我給在師範大學上學的表弟發了個信息,他立即就給我回過來,讓我在長途車站等我,他馬上過來。隨後,我猶豫再三又給鬱溪發了個信息,等了一會他並沒有給我回。車上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些擁擠,我將座位讓給了一個老年人,然後將三大包行李緩緩的託至下車門靜靜的等待,隨著車身的晃動來回搖擺,仔細的聽著車上的自動報站器報站名。

下車後,我靜靜的站在道邊,看到了寫著客運站牌子的車站,這期間有很多人上來搭訕問我要不要摩的,問我要去哪,像我這樣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要搭車,所以人們都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圍在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岔路對面有一間雜貨店,那裡有公用電話,我再次試著撥通了鬱溪的電話,電話通了,響了許久沒有人接。我默默的放下電話,又給表弟打了個電話,他說馬上就到,要我不要和任何人搭訕。

不一會兒,雜貨店的電話響了,老闆娘接通了電話之後,疑問了半天,然後才招呼我,哎,小夥子,是不是你的電話啊。我詫異的走過來,看著老闆娘,老闆娘說電話裡問誰剛剛給他打過電話。我接過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頭正是鬱溪的聲音,他似乎沒有想到我能來成都,所以最開始他並沒有聽出我的聲音。

“我是劉瑞。”

“啊?劉瑞?那個劉瑞。”

“還哪個劉瑞,你說哪個。”我故意用東北腔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大驚的啊了一聲,問我現在在哪兒。我說在成都,他又問我怎麼到成都來了,我說電話裡說不清楚,現在有時間沒有,出來聊聊,我一會要趕車。

鬱溪說好,然後又問我的具體的地址讓我站著別動,他這就過來。

不一會兒,表弟找到了我,算起來我已經三四年沒見過他了,要說長變了,就是他現在看上去更像個大學生了。表弟問我吃飯沒有,要帶我去旁邊的麪館兒吃麪,他試著拎起地上的一個行李包,試了幾下沒有拎動,我笑著說放下吧,我找了個幫手來,我一個哥們兒,他這就過來。我和表弟就站在路邊,我和他聊起了我出站時遇到的那個民工,他似乎並沒有感到驚異,然後他在雜貨店裡買了包雲煙,我們兄弟倆就邊抽邊聊。

十分鐘後,一輛桑塔納2000緩緩停在了我們身前,駕駛座位上的車窗搖下,露出了鬱溪帥氣的臉龐。他穿著便衣下車幫我把行李搬後車箱,然後便帶我和表弟一起去附近的一家麪館兒。

“老闆兒,三碗牛肉麪。”鬱溪熟練的叫著東西,然後招呼我們坐下。

我向他介紹了表弟,鬱溪笑著看了看錶弟,問道是不是在上學呢。表弟點點頭。我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笑著說,像他這麼大,還穿得這麼體面,肯定是在上學啊,難道還打工啊。

我說你可真是職業病,看人一眼就看個半透。

鬱溪問我怎麼來成都了,還拿這麼多行李。我將和工廠解除合同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鬱溪點點頭,說回來也行,哪兒不一樣活著。

我們沉默了片刻,繼續找著話題,我和鬱溪似乎並沒有提及之前的不愉快,但是兩個人雖然面子上海有說有笑,但是我知道,我們心裡都有個疙瘩,誰也不願意先去解開這個疙瘩。

“這兒的面還湊合,我常來這兒吃。”三碗麪上來,我看著擺在面上的幾大塊兒牛肉發呆。鬱溪似乎是有些餓了,稀裡糊塗的往嘴裡送著面。

“怎麼不吃啊。”鬱溪問我。

我說,這兒的牛肉麪牛肉這麼大塊兒啊。

鬱溪笑了,“都是這樣啊,這塊兒還大啊。”

“你知道咱北方的牛肉麪,那牛肉就那麼薄薄的兩三片兒,我還真沒見過給這麼大塊兒的,這多少錢一碗啊。”

“你也是在龍州這樣的大城市呆過的人,怎麼跟個鄉巴佬似的。”

我笑笑,抽出筷子開始夾面,卻一直捨不得吃那幾塊牛肉。

吃過麪,鬱溪付了帳,問我是不是要趕車去雅安,我說嗯。然後他看了看錶,對我說,我下午剛好要去雅安一趟,要不讓你表弟回去吧,我正好送你過去,你也省了車票錢。

我說那敢情好。之後便叫表弟回學校,坐著鬱溪開來的桑塔納,左拐右拐,鬱溪不停的按著喇叭,我讓他開車小心點,他不以爲然的對我說,嗨,你不知道,在這個地方開車就得搶,你不搶的話那就等,到時候我和你說,你是兩頭不討好,過馬路你不搶,在你後面的車要罵你,說你不會開車,其他車子不會讓著你等你過去的。

車子停停走走,這期間鬱溪接了個電話,他不耐煩的對對方說馬上就到。我沒有問他是誰,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鬱溪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不一會兒上來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可以說是見過面,正是之前和鬱溪一起到我那裡抓人的那個胖子,龐雲峰。

胖子還是面無表情,胖大的身軀讓他看上去顯得很憨實,他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又看了看鬱溪,還是沒有說話。鬱溪掏出兩支菸給我和胖子,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支,這才問道,“你妹兒回來了?”

胖子嗯了一聲,把手裡的煙點燃。

“你妹妹也太不聽話了。”

胖子沒有說話,鬱溪發動了車子,邊開邊說,“胖子啊,張隊讓咱下午再去一趟,嗎的,這案子還沒完了。”

胖子依舊沒有說話,望著窗外,鬱溪也不再發牢騷專心的開車。不一會兒,胖子從兜裡掏出了一瓶木糖醇,嘩啦嘩啦的,我記得當初在我那裡的旅館的時候他一走路就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想必就是這個吧。他打開瓶蓋兒遞給正在開車的鬱溪,鬱溪摳出一粒送進嘴裡。然後胖子縮回來又遞到我面前,我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聲謝謝,也摳出一個放進嘴裡嚼著,胖子這纔拿回到身前,從裡面摳出了兩粒放進嘴裡,呱唧呱唧的嚼著。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始終沒有做聲。

一路上,鬱溪給我講了很多這裡的人文風俗,還說我剛過來肯定會有些不適應,這都不是問題,需要時間就可以解決。車子大概行走了一個小時,我始終沉默,但是卻隱隱的有些好奇心,想問他此去雅安到底爲什麼事情,還想問他關於劉瑤的一些事情。

但是當我思慮再三鼓足勇氣想問他的時候,鬱溪也同樣拋給我一個讓我有些愧疚的問題。

“你來四川......給林蓉打過電話沒有?”

我說沒有。

鬱溪沒有說話,他向胖子要了根菸點燃,自顧的吸了兩口,又問,“你呀。我這個當兄弟的還是想說你,林蓉那麼好的女孩,你說分手就分手,即便是你覺得配不上人家 ,可人家也沒挑你的理啊。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停頓了一下,才小心的慢慢的說道,“林蓉有男朋友了。”

“什麼時候。”這句話從鬱溪嘴裡說出來,著實讓我心疼了一下。

“你也不想想,你去外地都兩年了,人家還真等你呀,女大當嫁,人家都二十五了,過了年就二十六了。”

鬱溪的這句話讓我聽上去像是嘲諷又像是指責,我問,“他男朋友什麼樣。”

“我哪知道啊,我前些天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才知道這件事情。”

我點點頭,身子慢慢的軟了下去,鬱溪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說,“咋啦,小夥子,後悔啦還是心酸了。”

我沒有說話,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鬱溪將菸頭順著車窗丟出去,又看了我一眼,用試探的口吻問道,“呃,那個劉瑤和你聯繫沒有。”

當鬱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胖子一直在蠕動的下巴突然停止了,斜著眼注視著我。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鬱溪,說,沒有,我一直還想聯繫她呢。

“哦。”鬱溪不再說話,繼續開車。

車子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奔馳,終於下了高速,幾分鐘後就開進了雅安市區,鬱溪直接將我送到了姥姥家,然後看了看錶,和胖子說了句什麼,便將車子停好,和我一起走了進來。

家裡沒人,只有姥姥一個人坐在後院兒抽菸,見我走過來,嘴裡不知道唸叨著什麼,我喊了聲姥姥,老人家似乎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鬱溪說,你不是會兩句四川話嗎?喊婆婆。

我又用自己並不熟練的四川話喊了聲婆婆,姥姥這才站起來,問我吃飯了沒有。我問,婆婆,三娘他們呢。

老人家便走邊說去,他們做活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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