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想象被我再次當做兒子的那個噁心的男聲的炯樣時,鬱悶的心情多少有些欣慰。我做了個深呼吸,眼睛還有些澀澀的,我試著撥通劉瑤的電話,但是卻被告知關機。
這是我在外地過的第一個孤獨的春節。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歡聲笑語,沒有親情冷暖。我默默的走在小鎮上,小鎮還和以前一樣,除了一些國有的類似中國移動這種企業和**機關,超市等等會在此期間懸掛一些標語,裝飾得花花綠綠,還多少可以顯得有那麼一點過年的味道之外,其餘的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今年的春節似乎格外的冷,我這樣覺得。也許是因爲我的心情吧。
中午的時候,我吃了碗麪,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於是站在路邊,不知道爲什麼就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並且像是鬼使神差般的在工廠那一站下了車,徑直的走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裡烏煙瘴氣,滿屋子的煙氣,像是那年冬天下的一場大霧。
“喲,瑞哥,你怎麼來了,接班還早呢。”何家昌笑呵呵的抽著煙,見我進來,把桌子上的煙盒向我這邊一丟。
“唉,在旅館呆得沒意思,順便過來要根菸。”我打趣道。
說完,坐下來加入他們的聊天。
離接班還有一個小時,我草草的看了看交接班記錄,拿起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何家昌走過來,遞給我一支菸,小聲說,“瑞哥,我有點事兒,先走,你幫我盯著點兒。”
“行啊。我這是沒問題,就是老蔣那邊。”我低著頭,沉聲說道。
何家昌滿不在乎,“老蔣今天沒來,去參加婚禮了。”
“你怎麼知道。”我問。
“嗨,早上他就來了。中午接了電話就和老黎一起走了。說是一起有事,一問調度才知道說是誰的婚禮。”
我二話沒說,衝何家昌揮了揮手。何家昌笑著又給我留下兩支菸,“謝謝啊,瑞哥。”
閒來無事,我去了許姐那裡,許姐現在每天都要上班,每天上班的工作就是聊天,喝茶,然後中午的時候回家吃頓飯,下午兩點左右再過來坐著喝茶聊天,晚上不到五點就偷著回家了。我心想她這個班上得倒是悠閒,比公務員還悠閒,起碼公務員沒事兒的時候喝喝茶聊聊天,看看報紙,有事兒的時候就不耐煩的想辦法推給其他部門。許姐這裡倒是沒有發生過什麼突發情況。
許姐常常對我說,我是輔助車間的獨苗,唯一的經過任命的工段長,要我好好幹,前途無量。每次我都會不好意思的笑著謙虛道,沒有沒有。
許姐是個很爽朗的人,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和她一起聊天很開心,很放鬆,沒有什麼壓力,而且想聊什麼就聊什麼。有一次我藉著工作上的一個小事情,本來可以通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但是我卻非要親自去軟水車間,然後藉故和許姐聊聊。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爽朗的笑聲。
有一次我和老陳在軟水車間和她們一起聊天的時候,許姐忽然問起老陳孩子怎麼樣了。老陳說挺好的。許姐說好好照顧老婆,剛生完孩子女人是最虛弱的時候,尤其是坐月子的時候,照顧不好容易落下病,這是女人一輩子的事兒。老陳說,用你說啊。許姐不依不饒,調頭又對我說,你也學著點,以後對媳婦好點兒。我笑笑沒有說話。許姐說,一看你就想個疼媳婦的人。我說,是啊,你看我對我許姐都這麼好,對媳婦能不好嗎,我現在就在演練。許姐一聽我這麼一說沒有生氣而是爽朗的笑著。
今天許姐沒有換工作服,而是穿著便裝,頭髮也像是剛洗過披在肩上。我進去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看清楚是我便唱出了口氣坐了下來,“你嚇死我了。”
“咋啦,沒穿工作服,我一會彙報去。”我調侃道。
許姐說,你去告吧,我等著你。
我說,你等著我啊,等我用八擡大轎把你太過們。
許姐哈哈一笑,說,去你的吧。
我坐下來想抽支菸,但是許姐卻把我每次用打火機打燃的火,忽的一聲吹滅,再點再吹。我皺著眉頭看著她。她像是捉弄了我之後非常的開心,咧著嘴哈哈的笑著。
“小夥兒,咋啦,心情不好啊。”許姐看我的情緒有些不對。
我搖搖頭,咕嘟咕嘟的抽著煙。
許姐拍了拍我,語重深長的說,小夥子該找個對象了。
我說,你給我介紹一個吧。
許姐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我,說,你眼光太高,我介紹的你可能都看不起。
我說,沒關係,就許姐你就行,回去和你家大哥離婚吧。
許姐沒有生氣,而是笑著罵道,去你的,我不行,我老了,你這小夥兒長得年輕,又是東北爺們兒,仗義,還是個工段長,條件多好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著,不說話,但是卻很認真的聽著許姐的誇獎,心裡有些美滋滋的。
“是啊,你家大哥肯定對你特好,許姐你都這麼爽快一個人,你家大哥肯定是個特好的人。”
聽我這麼一說,許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四點的時候,我接到了何家昌班組的一個人給我打來的電話,問我能不能下班了,我說我們的人來了沒有,他說來了,我說那就走吧,和我們班組的人說,我馬上過來。
告別了許姐,我回到值班室,那個人說我們班組的人來了,其實就只是來了一個人,陳揚。我有些意外的問他,人呢。陳揚憨憨一笑,說,我不是人啊。
我坐下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條未讀短信息。
這兩條信息讓我很是欣慰。
一條是鬱溪發來的,向我拜年,還有就是向我說了一下劉瑤的情況。
劉瑤現在被以包庇重大案件嫌疑人的罪名被暫時關押在了看守所,鬱溪說要等進一步的調查才能給劉瑤定罪。他說,這個事情你要想開點,我也是沒有辦法,要依法辦事,不過你放心,我會讓看守所的人好好照顧她,看守所裡有他一個同事的妹妹。他說他過兩天要去雅安一趟,順便去看看我媽,之前打過電話,一切安好。
第二條信息是林蓉發來的,但是卻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林蓉信息裡的語氣有些平靜,只是簡單的問我,那天打電話什麼事兒。
我靠在椅子上,向陳揚要了支菸,默默的抽著,在思量許久之後,才一一的將這兩條信息以兩種不同的語氣回覆了過去。
給鬱溪的信息,我很嚴肅也很正經的也向他拜了年,並且對他過兩天去看我母親表示感謝。然後我說,劉瑤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已經忘了。
鬱溪很快的回覆道:你怎麼了?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我有些怒氣的回道:我不想再說了。
給林蓉的信息,我的語氣倒是有些軟,話語也有些粘粘的。我說,沒什麼事,三十夜和同事喝酒喝多了,沒有聽到你的電話。然後我又問,那天那個男的是誰呀。
林蓉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是她回過來的幾個字著實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甚至激動得差點將手機摔在地上。
她說,那個人是我男朋友。
(我可是在公司裡冒著很大的危險寫的這一章啊,爲了我的冒險精神,收藏收藏啊。再次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