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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下午交接班的時候我特意將今天的事情交代給衡欣昇,我們兩個班組二十個人在值班室裡開了個短會。

衡欣昇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呆著滿身的寒氣到達,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的寒暄,再接著就是噼裡啪啦的打火機的聲音,等人到齊了,這滿屋子都是煙霧繚繞。我和衡欣昇坐在前面,回過身看著大家。當我們把那個好消息公佈的時候,二十多個人一陣歡呼,接著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打打火機的聲音,前面的煙霧還沒有散去,緊接著來的煙霧又在房間裡瀰漫。我笑著開了個玩笑,“這可真是值班室抽菸一根接一根,煙氣是後煙更比前煙嗆啊。”

週一的上午,我去了銀行,工資已經(jīng)到賬了,我興奮的取出五百塊錢做日常花銷。高興的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我接到了鬱溪的電話,他說他過兩天要來我這裡,我說好啊,到時候我請你喝羊湯。

我的第一個夜班來臨了,當我在交接班記錄本上籤下我的名字的時候,何家昌拍了拍我,“瑞哥呀。”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安慰我今天晚上沒有暖氣,要受凍捱餓。

我說,“兄弟,你們已經(jīng)受過凍了,今天晚上就讓哥盡情的挨凍吧,哥挺得住。”

何家昌嘿嘿一笑,“瑞哥你可真是走運啊,今天下午鍋爐就修好了,你就不用再受凍了。”

“哥誠摯的謝謝你。”

何家昌笑著和我告別,當我向手下的弟兄們說鍋爐修好了的時候,大家都非常的高興,陳揚高聲的對大家說,跟著瑞哥總有好事兒,信瑞哥,得永生啊。

半夜的時候,我拿著手電筒帶著人在寂靜的廠區(qū)裡逛了一圈,然後便讓他們各自找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六點半在值班室集合,再巡邏一圈之後等待接班。

我真後悔將這句話說出來,因爲九個人裡有四個家都在附近,於是打了輛出租車回家了。我問陳揚爲什麼不去睡覺,陳揚泡了杯茶遞給我說,夜色如此美麗,好事如此爽心,我實在是難眠啊。剛好能和瑞哥兩個人單獨的聊聊,我甚興。

我又想起了之前對他的那些猜測和懷疑,不禁在溫暖的值班室裡打了個冷顫。

陳揚喝了口茶說,“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

我頓時覺得渾身的毛孔豎立,下意識的將雙手護住胸口。陳揚見狀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支。

“瑞哥你真的挺有意思的。”他點燃菸捲,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瞇著眼睛看著我繼續(xù)說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瑞哥你是學法律的,爲什麼改了行來搞化工了。”

我說,“工作不好找,母親大人讓我來這裡找叔叔,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在目前的中國,老百姓的法律意識還不夠強,所以我覺得法律工作者很難開展工作。”

陳揚翹起腿,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非常認真非常投入的聽著我說。

我抽了一口煙說,在上學的時候我的那些老師們都是教授,他們基本上都有兼職工作,大多是一些大型公司的法律顧問或是法律研究院的名譽研究院,我不能說他們的工作只是單純的爲了賺錢,但是我覺得賺錢的目的多了一些,中國的法律還處於發(fā)展階段,而且我覺得中國的國情比較複雜,有太多的東西需要靠那些真正投身於法律研究的那些社會工作者去完善。我認爲我是那種真正喜歡投身於法律研究的人,但是外界給我的環(huán)境卻讓我無法將這個理想實現(xiàn),而且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一個善於將兩種物體尋找相同因素將他們聯(lián)繫在一起的人,所以我無法將法律和社會這兩個抽象的東西很好的融合在一起。那麼我還不如該行了。

陳揚點點頭,對我的話表示贊同,他說,“每個人的命運都有他的必然性也有他的偶然性。瑞哥你學習法律也許是你生命中的必然,但是真正學了法律之後,你發(fā)現(xiàn)你並不適合,但是還是學了下來,畢業(yè)之後面對社會的就業(yè)壓力,你又不得不遠離家鄉(xiāng),改了行,這就是你生命的偶然性。”

陳揚說,他小時候有很多理想,那個時候他很迷茫,他去找老師說了自己的心事,老師說在他這個年齡有這種想法應該算是正常,只是在他這個年齡想這些問題有些爲時過早。老師只能告訴他,長大了就好了,長大了,自己的思想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個時候道路自然會漸漸的清晰起來,自己也就知道該選那條路。但是現(xiàn)在他依然迷茫著,雖然他才二十一歲,自認爲已經(jīng)長大了。

我說也許還要再過兩年吧,世事見得多了,閱歷豐富了,就好了。

他搖搖頭,說,現(xiàn)在的社會發(fā)展得太快了,擺在年輕人面前的道路太多了,他有些無從選擇。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個小夥子,家境雖然不是那麼豐裕,但是也不至於食不果腹。小夥子長得很精神,做事也很踏實,有三個姑娘同時喜歡他。姓趙的姑娘,大方得體,溫柔體貼,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對他百依百順;姓錢的姑娘,活潑開朗,嬌小可愛,每次和她在一起都讓他很開心;姓孫的姑娘,德才兼?zhèn)洌斆黝V牵芏嗍虑槎紩阉才诺梅浅V艿剑瑢λ氖聵I(yè)也常常提出一些好的意見。他的父母對三個女孩子都很喜歡,三個女孩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對父母的孝順。當小夥子到了婚嫁年齡的時候,他有些發(fā)愁,問父母自己應該和那個姑娘結(jié)婚,父母一時難以做主,他們恨不得將三個女孩子都娶回家,但是國家的法律只允許一夫一妻,父母面對幸福的煩惱,讓兒子自己做主。陳揚問我如果我是這個小夥子,該怎麼辦。

我說,我誰都不娶,就這樣和她們?nèi)齻€人接觸。

陳揚搖搖頭說,婚肯定是要結(jié)的,但是媳婦只能有一個。

我說,娶姓趙的姑娘吧。

陳揚說姓娶了姓趙的姑娘,當然能夠?qū)⑺退母改杆藕虻氖媸娣撬傆X得不開心,因爲他和姓錢的姑娘在一起時才能感到開心。

我說,那就娶姓錢的姑娘。

陳揚說姓錢的姑娘很陽光很開朗,但是她非常任性,常常會讓小夥子感到頭痛。

我說,那就娶姓孫的姑娘。

陳揚說姓孫的姑娘太露鋒芒,什麼事情都會給小夥子想周到,但是小夥子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失去了做男人的尊嚴,什麼事情都要聽女人的。

我不屑的笑笑,說,嗎的,這小子又是個什麼人啊,很完美嗎。

陳揚嘿嘿一笑。我反問他,要是他的話會娶誰,陳揚說他也不知道。

他又點燃一支菸,說這個問題要我們自己私下裡去體會。繼續(xù)開始了其他話題。那一夜我們抽光了身上帶的所有煙,喝光了調(diào)度室裡的兩桶水,一夜沒有睡,直到第二天天亮。

陳揚望了望窗外蒙蒙天色,喝了一口水,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和瑞哥這一夜聊得真是痛快啊。”

我們兩個人從地上撿起兩個還沒有抽完便被我們踩熄的菸屁股,擦了擦過濾嘴上的塵土,又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早上六點鐘,其他人都從睡夢中醒來,睡眼惺忪的趕到值班室。八點鐘,王躍明來接班的時候才和陳揚託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工廠。

在公交車上,陳揚說,瑞哥,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點酒再聊會吧。我說你饒了我吧,大早上的我還不想讓我這一夜爲休息的胃受到太大的刺激。陳揚嘿嘿一樂說,那就一起吃早飯吧。我說算了吧,我腦子昏沉沉的,就想睡覺。陳揚點點頭說好吧,你這比我大了幾歲的人身體真的不行了。我說是啊,我這身體各部位的零件比你多運轉(zhuǎn)了幾年,到了折舊的時候了。陳揚又是哈哈一笑。我坐了兩站地,想跟陳揚打個招呼說先下車了,卻見陳揚早已憨憨的睡去。

(今天工作上的事情特別多,我可是起了個早趕出來的啊。爲了讀者,我是不辭辛苦。記得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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