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情況,江白並不死心,他沿著石壁的下方,又仔細(xì)勘察了一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無奈之下,他心中暗想,也許是蚌娘娘正在天人交關(guān)的緊要關(guān)頭,不得已,才掩藏了洞府的大門,要是那樣的話,作爲(wèi)看家護(hù)院的黑魚精這時候出現(xiàn)和自己見上一面,說一說蚌娘娘的情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想到這裡,江白暗自勸解自己道,算啦,自己還是暫且回去,省得家裡面惦記,過幾天,等到自己抽出身來,於夜半時分再來探查一番,也許到那時候就能夠見到蚌娘娘了。
於是,江白輕輕推水,沿著江底朝回家的岸邊走去,片刻功夫到了岸邊,江白在水中找了一處隱蔽無人之所,現(xiàn)身走上了岸,接著從懷中拿出那張類似於黑無常的面具,想了想,正準(zhǔn)備套到頭上之時,又覺得不妥,光天化日之下,戴上這種嚇人的面具,似乎會嚇到路人,算啦,還是這種江湖漢子的模樣比較隨意。
江白重新把面具揣進(jìn)裡懷,信步朝縣城走去,江邊離縣城也就五六裡地的光景,江白不緊不慢地走著,眼看路上之人袒胸露背的居多,大多行色匆匆,有的戴著竹編的斗笠,有的戴頂草帽,卻依然是大汗淋漓的樣子,原來又是個大熱天,江白卻並不覺得熱,他知道這是黑珍珠的功勞,也就沒有十分在意。
眼看到了縣城邊上,迎面走過來兩條漢子,一人身穿淺灰色紗衣,細(xì)長的身材,面目清秀,皮膚白淨(jìng),腳下一雙薄底快靴,一手拿著摺扇,一手拎著一個紅漆木的食盒,肩上斜揹著一個黑色的包袱,走起路來卻不帶絲毫塵土。
他身邊之人,卻是五短身材,面孔紅潤,闊嘴高鼻,濃眉重目,確是一身青色的紗衣,腳上穿著十分考究的青緞子面的厚底皁靴,這個人手中拎著一個鳥籠子,鳥籠子的四周用紅布蒙著,外人看不清裡面裝的是什麼鳥。
這個青衣人的肩上和那個身穿淺灰色紗衣之人的肩上一樣,也揹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青色包袱,另一隻手上卻是拿著一把很大的蒲扇,不過,仔細(xì)查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都是步履匆匆,既沒有搖扇子的意思,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不過,讓江白看出破綻的是,這兩個人手中的東西,無論他們?nèi)绾慰熳撸际遣粨u也不晃,裡面的東西一定很沉,江白這時候幾乎可以斷定,他們不像是到江邊遛鳥之人,倒像是匆匆過客。
兩個人的與衆(zhòng)不同,自然引起了江白的注意,不過,江白的這種注意,是從很遠(yuǎn)的距離就開始的,而這兩個人,走到了和江白對面的時候,才注意到一身青色短打扮的類似於江湖人物的江白。
三個人正要迎面擦肩而過,江白卻起了好奇心,他悄悄運(yùn)功,嗅探那個身穿淺灰衫色漢子手中拎的紅漆木食盒裡面裝的到底是那種食物,然而,很遺憾,江白只是嗅到了一股銅錢的味道。
江白不由得暗想,看樣子,這兩個人不是到江邊閒逛或者是去江邊吃野餐之人,此時的江白爲(wèi)了不引起身邊那兩個人的注意,已經(jīng)低頭側(cè)身,加快了腳步,打算立刻走過去。
不料,那個細(xì)高個子,身穿淺灰色紗衣之人,就在和江白擦肩而過之時,卻在不經(jīng)意見把手中的摺扇對準(zhǔn)了他,江白心生警覺,暗想,作爲(wèi)路人,他爲(wèi)何要提放自己呢,不過,表面上卻依然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繼續(xù)低頭走路,就在兩個人擦肩之時,身穿淺灰色紗衣之人,又把手中下垂的摺扇,對準(zhǔn)了江白的胯骨,很顯然,他是在防備江白突然發(fā)難,不過,他的這個舉動,除了他本人還有江白清楚,此外,再也沒有人能夠看出來,即便是江白,也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照樣朝前走著。
縣城前面的道路很窄,再加上來往行人很多,有推車的, 有肩扛的,還有挎筐的,挑擔(dān)子的,偶爾還會有趕著花軲轆大車之人,吆喝著駕車的牛或者馬之類的牲口,軲轆轆從你身邊走過去,好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不過,這些卻不能夠引起江白的注意。
就在江白和那兩個人接近到可以捱到一起的時候,忽聽前面踏踏踏,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江白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就見從城門洞子裡面飛奔過來一匹白馬,騎馬之人一身皁衣,頭戴官帽,後背上斜挎著一個黑色的包袱,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個送快信的官差。
再看這個騎在馬上的官差,手中揮舞著鞭子,耀武揚(yáng)威,高聲吆喝道;“駕、駕”,路上之人慌忙閃躲讓路,馬上的官差面露得意之色,江白覺得這正是自己躲開那兩條漢子的大好時機(jī),於是,他立刻面露驚慌之色,左顧右盼,尋找空隙,接連躲過一個挑擔(dān)子的和一個挎筐之人,趔趔蹌蹌總算跑到了路肩下面。
這時候,江白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兩條漢子,他見那兩個漢子看到他的舉動,嘴角立刻露出鄙夷地一笑,然後,再也不看他,而是裝作沒有看到迎面奔馳而來的白色快馬,更爲(wèi)奇特的是,這兩個人原本是高昂著頭走路,這時候卻微微低了下去,同時把手中的扇子對準(zhǔn)了馬頭。
迎著馬頭走過去的兩個人,做出的這個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騎在馬上的官差不知道,路上的人也都沒有看到,只有江白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他卻搖了搖頭。
眼看著騎在馬上的官差,搖晃著馬鞭子,就要衝到那兩條漢子的面前,此時,馬前的行人早就和江白一樣,讓開了大路,不過,那兩條漢子,卻是不躲不讓,那個身穿淺灰色紗衣,一手拎著紅色漆木食盒,一手拿著摺扇的漢子,反倒低頭朝馬前走了過去。
有戲,難道他們是衝著馬上之人來的,江白暗自尋思,悄悄停下了腳步,這時,不光是江白,已經(jīng)閃躲到路下或者是站在路邊上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想看看路中間騎在馬上的官差和那兩個迎面朝馬頭撞過去之人,會在頃刻之間發(fā)生什麼刺激的一幕。
眼看著那匹飛馳的白馬迎面就要撞到身穿淺灰色紗衣的細(xì)高漢子,卻見那個騎在白馬上的官差,突然腳踩馬鐙,站起身來,對著馬前那個身穿淺灰色紗衣的漢子,怒吼一聲;“你不要命了!”
官差的吼聲還在半空中飄蕩,他手中的馬鞭子已經(jīng)像一道閃電一樣,抽向了那個身穿淺灰色紗衣漢子的頭上。
路邊上的人一陣駭然,有人已經(jīng)高聲叫喊起來,“唉呀,不好,還不快快躲開!”
眼看著官差的馬鞭子就要落到那個人的頭上,衆(zhòng)人哪裡料到,還在朝前走著的那個人並沒有停下或者是躲閃,而是悄悄揚(yáng)起了手中的摺扇,這時候,江白看到,那個人手中的摺扇前露出了一道光亮,這道光亮也許是因爲(wèi)太陽光的反射才發(fā)出來的,不過騎在馬上的公差卻根本就沒有看到。
這時候,格外注意那個漢子的江白,卻已經(jīng)看到,那個細(xì)高漢子手中的摺扇前突然又閃出了點(diǎn)點(diǎn)寒光,不過,騎在馬上的官差卻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江白再看騎在白馬上的官差,卻見他揮手揚(yáng)鞭,對準(zhǔn)馬前之人就是一鞭子,馬前之人突然擡手,揚(yáng)起手中的摺扇,唰,啪,那把摺扇閃過一道白光,眼看著馬上官差手中的馬鞭斷了一截,鞭子沒有抽到依然朝馬前走著的那個細(xì)高漢子的頭上。
官差一愣,高聲喝罵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攔路搶奪公差,我看你是活膩歪了,看打!”
官差第一招失落,卻並不示弱,就聽那聲看打過後,那個公差已經(jīng)一式大鵬展翅,從馬背上飛到了那個攔在馬頭前面之人的面前,人未落地之前已經(jīng)甩手打出一隻金錢鏢。
只聽得嗖地一聲,那隻金錢鏢眼看著就要扎到那個人的面門上,電光石火般,哪裡還能躲得過去,可是,偏偏這個世界上就有那麼多不可能的事情會發(fā)生,衆(zhòng)人都以爲(wèi),那個身穿淺灰色紗衣的細(xì)高漢子,臉上必中這一鏢不可。
然而,就見那個細(xì)高漢子,不慌不忙,擡起手中的摺扇,對著那隻金錢鏢輕輕一擋,那隻金錢鏢卻嗖地退了回去,再看細(xì)高漢子揮手揚(yáng)起摺扇,那隻退回去的金錢鏢突然飛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慢悠悠地朝那個公差的頭上扎去。
官差眼看著自己打出去的金錢鏢被人家給輕輕擋了回去,卻不知道也沒有看到他自己打出去的金錢鏢正衝著他自己的腦袋扎去,生死攸關(guān)之際,已經(jīng)退到邊上的那個粗壯的身穿青色紗衣漢子,一手拎著個鳥籠子,一手拿著個大號蒲扇的粗壯漢子,很不和適宜地衝著那個官差喊了一聲;“小心,快快閃躲你頭頂上的金錢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