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游蕩了一會兒，在一家被上官評爲不衛生、沒營養的小店裡吃了碗牛肉麪。麪碗有些髒，除了面就是幾片薄的可憐的牛肉，連根青菜都沒有，但我卻吃的很香，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了。

方便麪漢堡之類的垃圾食品讓上官見了也只是大罵我一頓，但如果讓他知道我吃這種東西，他會吃了我的！

吃完麪，拿了一張十塊的給老闆，竟找回七塊，我這才發現原來N市還有這麼便宜的食物！

填飽了肚子，再次在大街上游蕩，正是聖誕，各個商家都在搞促銷，喇叭聲音樂聲叫喊聲吵的人實在頭疼，卻令我有種新奇感，因爲這好象是我第一次在聖誕節閒逛，以往總是白天工作晚上到某個高級餐廳吃飯。

聖誕節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優雅的音樂、漂亮的蠟燭以及精美的食物。當然，我並不喜歡逛街，嘈雜的環境也令我厭煩，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我卻對這一切充滿了興趣。

在街上逛了沒一會兒，我的手裡卻多了許多零碎的小東西。小小的聖誕老人，卡通造型的水果，捏著就哇哇叫的玩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買這些，也許是那些促銷人員太高明瞭吧，一說兩不說我就掏錢了。

東西買了，也沒必要後悔，就是拿著有點麻煩，我正在想著要在恩麼把這些東西送出去的時候，電話響了。

熟悉的音樂，我猶豫了一下才按下接聽鍵。

“你在哪裡？”上官的聲音很冷靜，但我知道，這絕對是他不冷靜的開端。

……

“你在哪裡？”

“……街上。”

“哪條街？”

“上官……”

“我問你哪條街！”

“……紅林，我現在就回紅林。”最終我也沒有說出目前的位置，就算要捱罵，也要找個人少的地方是吧。

掛上電話，看看手裡的東西，隨手給了一個正向我推銷玫瑰的女孩，那女孩瞪著大眼看我，我對她笑笑，向地鐵站走去。

我沒有想過要瞞上官，這也瞞不過，我只是想總要過了今天再說，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我沒有想他是無意中聽到的還是有人專門向他報告，這無關緊要。

早晚都要過這關，我也沒想拖延時間，不過也許是聖誕的關係，地鐵站擠滿了人，我錯過了兩班才擠上車，回到紅林，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上官已經等在那兒了。

一見我，上官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吧。”

我一愣：“上哪兒？”

他額頭上的筋跳了一下，忍耐似的道：“回公司！”

我立刻搖頭：“我不去。”

他瞪著我：“你說什麼？”聲音很慢，幾乎是一字一句。我知道應該馬上照他說的辦，否則一定會大禍臨頭。但我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突然向豹子借了個膽，而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爲什麼？因爲那個女人？該死的，是不是因爲她！”

我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爲什麼？經理嗎？他雖然看我不過眼，但也從特別苛刻過我；辦公室的同事嗎？雖然他們總把文件堆在我桌上，但我也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楊欣嗎？我的確是很失望也有點痛心，但也不過如此罷了。我也不知道要爲什麼，但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

我低下頭，避過上官的目光，有點囁嚅的說：“我已經準備辭職了，我……”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肩膀一痛，雙肩已經被上官抓到了手裡，他瞇眼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危險。

我吞了吞口水，腿有點發軟，但還是鼓起最大的勇氣又說了一遍：“我已經準備辭職了……”過去的經驗告訴我，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退縮，否則就再沒有出頭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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