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雪月大人是妾身選中的‘花魁之主’,所以妾身當然要跟著雪月大人!”風花笑著說。
風花露出很純真笑容,一點都不像風月場所出身的氣質……但是,這個理由雪月不接受。
雖然雪月不進出風月場所,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花魁,就是一家風月場所,或者一個區(qū)域裡的風月場所,甚至一個城市一個省域裡所有的風月場所中最漂亮的美女。每隔一段時間,這些風月場所都會組織花魁的評比。花魁不只是外貌漂亮,歌舞吟唱、身段氣質等等一樣都不能差,並且還必須是處子之身……可以說花魁是代表著這片區(qū)域對女性美的終極體現(xiàn)。
這位自稱風花的少女……雪月瞄了身旁女子一眼。
雖然現(xiàn)在穿得人不人鬼不鬼,但若以她高挑的身高、沒有一絲贅肉的完美的身材比例還有幾可傾城的外貌,確實很符合以前託斯特帝國現(xiàn)在被稱爲託斯特省域這邊區(qū)域的審美標準。這邊對男子的審美是高大健壯,對女孩子的審美則高挑秀美。
不過……無論她是不是花魁,他都不承認自己是“花魁之主”。
花魁之主,就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了花魁的人……基本上想買下花魁的人是輪不到普通的暴發(fā)戶,那是非富即貴的貴族人家纔有那個財力和地位。
如果風花真是一個花魁,即使只是她們店裡花魁,那也是無價之寶,難怪她從窗戶跳出來會引起建築物內那麼多人追出來。
“我沒選你。”雪月扭回頭,看著面前火堆上的火光,冷冷道。
既然對方不知道雪月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誤會了自己只是進去風月場所尋歡普通人,那就順著她的誤會往下說吧,省得節(jié)外生枝。
趕緊打發(fā)掉這個麻煩精,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呢。
“嗯嗯,雪月大人只是跑進妾身的閨房,但‘絕對’不算選中了妾身,‘絕對’不算吶……”風花湊到雪月眼前,笑得很開心,彷彿這是一件十分值得她高興的事情,她伸手把垂到眼前的長劉海撩到耳邊,反諷的字眼被她說出來竟一點都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有種心猿意馬的嬌媚,“所以妾身說的是‘妾身選中了雪月大人’吶。既然有兩位候選人,那麼妾身當然可以選妾身喜歡的那一位……不得不說,另一位大胖子實在太醜了,妾身寧死不從……”
好吧,事情到這裡雪月覺得自己算是瞭解清楚了。
他被創(chuàng)世神易哥坑了一把,無意中跳入了風月場所花魁的房間,而花魁風花美女無論當時洗不洗澡,估計都不會對現(xiàn)在這個結果造成多大的影響。因爲這位任性的花魁壓根不喜歡購買她所有權的人,所以最終都是會賴上自己協(xié)助她逃跑。
知道了事情經過就行了,雪月沒有打算在這種雜事中浪費時間。
“你選我沒用,我沒錢。”雪月一針見血道。
要成爲花魁之主,至少需要付出非常可觀的金錢才行吧,雪月輕鬆簡單就爲自己和麻煩精劃清界線。
“那個大胖子付的錢就當做你付的不就行了吶!”風花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神聖一點,好像在爲蕓蕓衆(zhòng)生祈福消障一般高尚。
但這是犯法的事吧?能這樣把別人付的錢當做自己付了錢嗎?用虛僞的笑容也沒有辦法讓這事看起來高尚一些啊!
好吧,風花怎麼想其實都不是雪月需要糾結的事情。說到犯不犯法,從他把風花帶走的那一刻,就已經有背上強搶民女這個罪名的心理準備了。
“你自由了。”
雪月打算接受風花的說法,那麼自己是花魁之主,自然有處理自己所有物的處理權吧?解除他們之間的從屬關係,這樣總算能把今天綁身上的麻煩精給處理掉。
“啊?妾身有什麼做得不對嗎?”風花的笑容馬上垮掉,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眼角還有晶瑩的淚花。
這傢伙不去做戲子真是浪費了……不對,貌似人家本來就是戲子!花魁的基礎課就是表現(xiàn)出各種神情來迷幻或討好客人吧!特別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由風花使出來,肯定能讓客人願意將全部家當獻出來換紅顏一笑。
所以說,紅顏禍水就是這麼個意思。
這種招數(shù)對其他客人或許有效,但對他來說可真一點用都沒有。首先他本就不好女色,再加上見多了源飛舞雅典娜之流,對顏值幾近麻木,更不可能受到美色的誘惑。
於是風花楚楚可憐的模樣,猶如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一沉到底,一丁點效果的沒有。
“你沒有不對,只是我不要。”雪月毫不猶豫道。
“雪月大人,您也太浪費了吧!買都買了,至少也品嚐一次纔對吶!”風花爲雪月義憤填膺道。
氣鼓鼓的腮幫子,好像在爲不平之事打抱不平一般。
但現(xiàn)在他們這種不正當男女關係能用這種義憤填膺的方式來表述嗎!什麼叫浪費啊,什麼叫至少品嚐一次啊?我TM菜市場買菜嗎?
“不要……”雪月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陣氣鬱。
自從沒和林貝克混在一起插科打諢之後,他好久沒有試過這種氣鬱的感覺了。
不過這種感覺他也不排斥,起碼能讓他重新感受到不一樣的情緒,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即使生不如死,也還活著。
“那至少讓妾身爲你獻上一舞吧。”
風花見雪月那般抗拒,十分不高興地站了起來,開始伸展自己的身子。雖然身穿寬鬆的衣服褲子外面套著長袖擺舞蹈衣看起來很滑稽,但單單看風花那伸展的身段和姿態(tài),就能看出風花自稱的花魁一名,確實名不虛傳。
“不需……”
“不許不需要,必須看!好歹看妾身跳一舞嘛,否則顯得妾身好像很沒有職業(yè)道德一般吶!”
風花打斷雪月的話,不給雪月再說話的機會,急匆匆開始走到火堆旁邊,擺出了準備跳舞的開場姿勢,彷彿再不快點開始雪月就不讓她跳似得。
職、職業(yè)道德?花魁的職業(yè)道德嗎?!都TM扯上職業(yè)道德了,雪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雪月那麼高傲倔強的一個人,居然對這麼一個風塵女子產生了挫敗感。以前他在舞風弄月裡頭,身邊個個都是能說善辯的傢伙,他現(xiàn)在有點後悔怎麼不好好學一些辯才?他發(fā)現(xiàn)有時候真是完全說不過這位美女。
就在雪月在檢討自己的時候,一聲輕嘆傳入耳中。
彷彿感嘆世間百態(tài)不盡如人意,又如獨守寒窗對天情愁嘆。只是一聲嘆息,竟能動人心扉。
雪月擡頭看去,已見風花以自己的輕哼作爲伴奏,開始甩動著雙臂上的長袖翩翩起舞。
美人月下,身姿搖曳。
明明光線不好,背景荒涼,衣著不對,但她就是能像夜裡最閃爍的那個精靈,時而婀娜多姿,時而輕盈優(yōu)美。
兩管淡黃的長袖幾乎化作她的翅膀,總能成爲她錦上添花的存在,隨時就要襯托著她展翅高飛……
很美。
出乎雪月意料,他本以爲風花所學的舞蹈將會是性感低俗,以滿足主人或客人慾望爲目的的玩意。
沒想到,卻是如此高雅唯美。
但沒看多久,雪月站了起來,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而風花的舞蹈沒有停止,帶著顫抖,帶著從眼睛流下的淚水,繼續(xù)完成她的舞蹈。
因爲說好了,她要獻上一舞,那就必須完整的一舞……這樣,至少離別時心頭沒那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