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燮在心中嘿嘿一笑：“那請問我的小公主殿下，等下能不能現身給在下欣賞一番你的美貌呢？”

聽說古靈兒能夠在現實世界裡化出人形，蘇燮當然非常期待能再次見一見這絕世美女的風姿，上次看見古靈兒剛覺醒黑色龍脈時，是在幻象中看見的，現在三年已過恍如隔世。

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古靈兒身穿一襲露肩黑色天鵝絨的短裙，纖細曼妙的身姿從天而降，那一刻蘇燮彷彿看見了世間最美麗的女子，比楚桐雨和蘇楠還要美上七分，說她是不染凡塵的仙女也不爲過。

“普天之下，唯有真正掌握世間權柄至高無上的君王，才配看我的美貌，但你既然是與我一體的，咱倆在一起也有好多年了，你也算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想看自然沒問題，但我怕你可能受不了。”古靈兒露出俏皮的笑容，在龍椅上扭動著腰肢，然後坐起身來從上面一躍而下，透明的水晶鞋敲打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咯咯聲，迴盪在偌大的宮殿中，空靈婉轉。

“受不了？這話什麼意思？”蘇燮疑問道。

古靈兒腦袋瓜子裡到底裝得什麼，很難讓人猜透，她獨自跳起一支黑天鵝般的舞，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樂曲，旋轉在孤寂冷清的大殿中，黑色天鵝絨包裹的裙襬上下起落，勾人魂魄的臀部曲線完美，卻無人欣賞，窗戶上破敗的簾子微微飄動，從外面射出一道慘白的月光，月光灑落在女孩的雙腿上，白的近乎透明。

她的身體看似纖弱，可每次腳尖點在地面上都會躍起兩米高度，細瘦的脖頸微微擡起，宛若一隻孤傲的天鵝。

蘇燮不再追問，他知道這古靈兒性格就和她名字一樣古靈精怪，對人總是愛答不理，不想繼續說下去的話絕對不會再說第二遍。

目射神光進入銅鏡中後，蘇燮的臉距鏡大約一尺左右，手眼微閉，凝視鏡中雙眼，雙手拇指掐出一道法決，“靈眼啓玄咒。”此話從心中默唸而出，幻象中一團金光存於丹田下，這便是修煉混沌靈眼時的九宮照罡，神光入鏡，靈眼開。

各種奇異玄景出現在銅鏡上，蘇燮微瞇雙眼凝視其中，捕捉著玄景中每一縷飛逝而過的靈氣，幻景不過一會便盡數消失，他再次閉上眼睛，十分鐘後，吸收入內的靈氣存於丹田，靠著意念將其全部歸位到雙目之中。

“完成了。”蘇燮轉過身去，不再面對銅鏡，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納，靈氣成功被吸收。

“不錯嘛，通常修煉此靈眼者需要超越常人三倍以上的精神力，這都已經過了三年了，從你學會掌握這混沌靈眼之時，修煉過程中也未曾失敗過，果然是我的奴僕，本公主甚是滿意。”古靈兒砸吧著嘴，雖然在幻象空間裡，卻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蘇燮發生的情況。

蘇燮一聽差點沒栽到在地，憑什麼他是一個黃毛丫頭的奴僕啊，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個修武天才嘛，雖然比不上古靈兒那隨時可以把修爲提升八階的天賦，但好歹你也是本大爺生出來的，誰是誰的奴僕我倆心裡有數，一隻龍脈異獸還敢這麼囂張起來了？

“古靈兒，我可告訴你，別以爲你比我厲害就敢隨便說大話，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生出來的份上，長得還挺漂亮，小爺我纔不需要你。”蘇燮頭一次跟古靈兒傲嬌起來，心裡特別的爽快。

古靈兒翹著嘴，帶著一臉不屑：“說你是我的奴僕還不敢承認了？本公主可告訴你，我已經活了上千年了，自從我效忠第一代修武者之時，連你爹都還沒出生呢。”

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才十八歲的妙齡少女，會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太婆？咋連龍脈異獸也學會現編謊言呢，古靈兒這丫頭看樣子是真的跟自己槓上了。

“那你也不至於到今天還只是天啓四階的修爲啊，難不成你活了上千年，才修煉出這麼點修爲出來了？”蘇燮硬是不相信，“要知道一個天啓四階的修武者能活上百年就已經很不錯了。”

古靈兒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來：“這麼跟你說吧，你不會以爲你這雙生龍脈是你父母繼承給你的吧？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每個出生時就先天擁有雙龍脈的人，其中的一條龍脈必會有一個是遠古龍脈異獸轉世而來，雖然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又是從何而來，但我清楚從我幾千年前誕生在第一代修武者身上時，就已經修煉到了無可匹敵的修爲境界。”

“我們這些遠古龍脈異獸都具備了靈智，修爲和天賦遠超過你們這羣凡夫俗子，每一代共生體死亡，我們也會重新選擇新的主人，修爲也會相應消失，其中包括記憶，準確來說就是轉世重修，轉世後選擇的這個人可能是明天的，也有可能是幾十年後的，更有可能是幾千年後的，主要都是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這些話所說不無道理，畢竟古靈兒認真起來時是不會浪費口舌故意編出一個謊言的，她就好比先知，瞭解的東西全部都是蘇燮不知道的，其實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他擁有雙生龍脈，在那遙遠的九天星河之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強者太多，哪個不是雙生龍脈呢？

轉世重修的意義，就是丟棄關於前任主人的一世記憶，卻還保留著上千年的所見所聞，這似乎都是上天一手安排好的，一個活了上千年的龍脈異獸，每一次轉世丟棄修爲和記憶，都是爲了更好的效忠下一任，平衡這個太古洪荒的世界。

“那你到底經歷了多少任？”蘇燮忽然開始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他很想知道一個性格還像小女孩的丫頭，心性爲何怎麼修也修不成上千年的穩重與成熟。

“不知道，不記得了，只要共生體一死亡，一切就都重新開始了，說不好……”古靈兒的聲音宛若夢囈，而後繼續說道，“那些曾經都是我最親的人，其實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經歷了那麼多，就算不記得，心也已經習慣了。”

身處在現實世界中的蘇燮，也能夠猜想的到古靈兒正孤寂的蜷縮在宮殿的龍椅上，把頭緊緊縮入懷裡，或許幾千年前，也有一個跟他一樣的人，陪伴著古靈兒闖過那漫長而又短暫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