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麼?沒聽到本尊的話麼?”
天休問眼中的躁意愈發(fā)的明顯了,邪魅的臉陰沉了幾分,即使他長的再好看,此時的表情也有些可怕。
蘇輕盈知道不能裝作沒聽到,誰知道這個魔門門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於是便輕咳了幾聲:
“那個,請門主迴避稍等一下?!?
天休問這纔將目光移到她身上,看到溫泉旁擺放整齊的衣裙,狹長的紫羅蘭色鳳眸微微瞇了瞇,再見她全身只有頭和披散的黑髮散在水面上,還如何不知道蘇輕盈現(xiàn)在在做什麼。
他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這幾日來,一直有些躁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他起身,下了那張能讓他凝神靜氣的玄冰石牀。
一身似火又似血的豔紅長袍逶迤到地上,衣袍寬大,身材頎長,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光華,每一步都走的很優(yōu)雅。
若是往常,蘇輕盈必然會欣賞這般姿態(tài)的他,但現(xiàn)在,縮在溫泉中的她,卻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有些緊張起來。
她看著這位邪魅妖嬈,如仙似魔的魔門門主,他紫羅蘭色的眼睛其實很美麗,也很乾淨(jìng),並沒有什麼讓她不安的情緒流露出來,她之所以緊張,是因爲(wèi)女性的本能。
任誰在一個不算熟悉的陌生異性面前,遇上她這樣的情況,怕是都會緊張吧。
她全身緊繃著,纖細的眉不由自主的蹙在一起,絕美精緻的小臉上的表情根本掩飾不住,巴掌大的小臉上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可憐兮兮的表情。
天休問細而微卷的眉挑了挑,直接走到了溫泉旁。
蘇輕盈不由自主的後退一些,帶動水流,聲音緊張道:“你要做什麼?”
她越是緊張,越是不安,他越覺得心情好。
不過是須臾間,心情就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他在溫泉旁蹲下身體來:
“過來?!?
他又重複了一遍之前說的話。
蘇輕盈的美眸猛地睜大一些,沒有回答,也沒有往前去。
天休問撩起紅色的衣袖,潔白的手指浸入到溫泉中:
“我想……你應(yīng)該不希望我下去找你吧?”
這似乎是天休問第一次在蘇輕盈面前不以本尊自稱。
蘇輕盈想象一下眼前這位讓人摸不透心思的魔門門主下溫泉找自己的畫面,猛地打了個冷戰(zhàn)。
然後用手掩住肩膀,烏黑的秀髮鋪在水面上,也掩去了水下的春光。
她緩緩的朝溫泉邊上靠近,邊靠近邊開口道:
“那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雖然蘇恨天他還沒娶我,但,但我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你是他師弟,要尊重我像尊重他一樣……”
紫羅蘭色的眼眸黯淡了幾分,天休問的心情忽然又不好了。
“閉嘴?!?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已經(jīng)沒了之前逗弄蘇輕盈的心思,狹長的鳳眸裡漸漸透露出幾分鄙夷之色:
“本尊還沒飢不擇食到碰你這樣的女人的地步。”
他說這樣的話,蘇輕盈該是鬆口氣的,但不知爲(wèi)何心裡卻有些不爽你這樣的女人是指什麼樣的女人?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伸手?!?
天休問也不跟她打啞謎了,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蘇輕盈想了下,恍然大悟這位魔門門主除了需要血之外,還可能會有什麼理由找她?
也怪她之前太緊張了,沒想到。
想到這裡,蘇輕盈便也淡定下來,還是隻露出個頭在溫泉上面,待到溫泉邊緣,才伸出了纖細的右手。
她現(xiàn)在身上未、著、寸、縷,手臂上也沒衣物,一擡起手腕,整條雪白的胳膊都露了出來,當(dāng)真是膚如凝脂,欺霜賽雪,天休問看到這白花花的手臂,目光微微一凝,然後錯開了。
直到蘇輕盈催促,才又重新將目光放到蘇輕盈手腕上,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雪白的銀碟子,他的指尖輕輕在蘇輕盈手腕上一劃,蘇輕盈只感覺到微微的癢,手腕就多了一道血痕。
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的從她的手腕裡溢出,滴到雪白的銀碟子裡。
疼痛的感覺慢慢的蔓延開來。
蘇輕盈的手腕舉的也有些累了,便忍不住稍稍動了一下。
天休問擡眼看她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少女雪白妍麗的小臉,和清澈的溫泉下那一雙纖瘦圓潤的肩膀,還有精緻的鎖骨,再下面的春光,便被她自由的手臂掩去了。
他忍不住又冷哼一聲。
收回目光,看銀碟子中的血差不多了,便擡起她的手腕,舔向她的傷痕。
蘇輕盈的臉微微有些泛紅,不過上次天休問在放了她的血之後,做過相同的動作,所以她也沒有很驚訝。
雖然覺得怪異,但畢竟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
天休問很乾脆,取完血就起身,端著銀白的碟子轉(zhuǎn)身回到玄冰石牀上去了。
蘇輕盈在他背後舒了口氣,收回手腕,很驚奇的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沒了。
她正在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天休問就開口道:
“你血液中的光明力量更加強盛了?!?
讓他之前浮躁的情緒都平靜下來。
在光明神殿中,光明神術(shù)最大的作用是淨(jìng)化,幾乎可以淨(jìng)化一切陰邪的存在,甚至連人的負面情緒都可以淨(jìng)化……
眼前這女子,僅僅是血液之中,都蘊含著那麼濃郁的光明力量,她的光明神術(shù),是什麼樣的呢?
蘇輕盈對光明神術(shù)的瞭解,只限於知道這股力量可以開啓誅魔陣,其他的並不瞭解,聽了天休問的話,有些得意:
“那當(dāng)然,這段日子,可不止是你在努力,我也在修煉呢。”
天休問若有所思,早知如此,他就不該禁錮她的修爲(wèi)。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
天休問端坐在玄冰石牀上,石牀上憑空多了矮機和宣紙毛筆,天休問竟然就此開始寫符。
蘇輕盈對此很是憤怒!她還光溜溜的在水中好不好,他難道就不能大度的迴避一下?
似乎是刻意拖延時間,天休問直到將銀碟中的血液全部都畫成神符之後,才漫不經(jīng)心的看溫泉中的蘇輕盈一眼,開啓機關(guān)伴隨著巨大的‘轟隆’聲,隔著玄冰石牀的石門終於從山洞頂上滑下,將玄冰石牀和石牀上的天休問的身影都掩了進去,蘇輕盈這才完全放鬆下來,頓時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