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書，你身邊這個小姑娘，很有趣啊？”
——“硯書，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小姑娘？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
——“你和子晴在一家，喊我一聲表哥，我可以接受。”
馮生。
意識回籠。
陸子煙看著眼前風光霽月的男人，眼底劃過一道暗色。
馮生算起來是顧硯書的表哥，不過常年在國外，自己和他認識是在十七歲的暑假，馮生回國和顧硯書拜訪韓家。
對馮生，陸子煙知道的不多，從顧硯書的嘴巴里知道零星半點。
這個男人從小就是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拿到了諾貝爾少年獎，回國那一年，剛剛收到了麻省理工的全額獎學金。
也只有這個男人，在當年的事情上替自己說過話。
——“硯書，有些事情不能胡扯，到底是不是，你是個男人，應該有數……”
陸子煙深吸一口氣，對馮生沒什麼意見，但是因爲顧硯書的關係，有意識遠離這個男人，再一次看到，她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米蘭達，你的秀要開始了，這裡是後臺，我先走了。”
馮生看了米蘭達一眼，彬彬有禮道。
米蘭達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馮生態度堅決，欲言又止，不過目光卻不停在陸子煙的身上打轉。
馮生徑直越過陸子煙。
陸子煙一頓，秀眉微顰，隨即便跟了上去。
“馮先生。”
馮生腳步一頓，在昏暗的燈光下，高大的背影多了幾分寒意，兀自轉身，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女人，語氣平靜——
“子煙，你和我之間什麼時候這麼生疏了？”
生疏？
陸子煙頓了頓，眼簾不自覺下垂。
“我以爲馮先生不想看到我。”
陸子煙被馮生見過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當初墮落的時候，天天在酒吧裡紙醉金迷，這個男人將自己從深淵裡拉了出來。
——“陸子煙，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讓我失望。”
——“馮生，我的事情管你什麼事？”
——“你喊我一聲表哥，我就把你當妹妹，陸子煙，別管當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你，可是你現在這樣，我對你，很失望。”
陸子煙眼神驟縮，看著面前的男人，笑容淡漠了幾分，兩人對視，她竟然有一種釋懷的感覺。
“表哥，謝謝你。”
當年馮生的那一番話，醍醐灌頂，陸子煙後來振作，其實和馮生的話脫不了了關係。
“看到你這樣，我很欣慰，我的子煙，還是長大了。”
馮生緩緩向前，伸出手，摸了摸陸子煙的腦袋，瞇起眼睛笑道：“看來，你已經走出來了。”
……
“你想要我幫你給喬氏集團做技術完善？”
兩人坐在時裝秀角落的休息區，馮生雙腿 交織，修長的身姿看起來格外的耀眼。
他本就書卷氣濃郁，和今天的時裝秀格格不入，坐在那裡，確實一道亮眼的風景線。
“喬氏集圖的技術完善嗎？可是……”
馮生聽到陸子煙的來意，眼底劃過一道暗色，沉吟片刻，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硯書，參與杜家的技術完善。”
被杜家捷足先登了嗎？
陸子煙心裡一頓，沒想到馮生已經和杜家合作，看來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眉頭一擰，喃喃道：“看來我晚了一步。”
“抱歉，我昨天回國，硯書已經和我溝通過，不過我聽說硯書和你們喬氏集團有合作，沒想到竟然現在會和杜家合作。”
看來是因爲喬鳧寒。
陸子煙心裡清楚，不過在馮生的面前沒有多提，沉默片刻，開口道：“既然表哥已經和杜家合作，今天的事情，我們就此不提。”
馮生微微頷首，雖然心裡有些遺憾，但是看著陸子煙重新振作的樣子，不禁安慰幾分：“你現在的樣子，很好。”
“我……”陸子煙眼底一黯。
其實對於馮生，她心裡始終有一件事情耿耿於懷。
“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關於那個孩子。”
馮生平靜說道，看著陸子煙陡然暗淡的臉色，眼底劃過一道悲憫，頓了頓，換了一個姿勢：“其實當年我只是爲了讓你走出陰影，告訴你孩子已經死了，其實孩子，沒有死……”
什麼？
陸子煙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當年自己生下孩子以後，陳菲便帶走了，她只拿出了一份DNA檢測不匹配的報告，便再也沒有給自己看過孩子。
所有人都和自己說，那個孩子死了。
陸子煙不相信，最後是馮生將死亡證明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殘忍的宣告自己這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個孩子沒死？”
陸子煙的目光陡沉，看著馮生的目光陰鷙了幾分。
“那個孩子不是顧家的孩子，DNA報告沒有問題，但是那個孩子沒有病故，而是出生之後被送到了孤兒院。”
“哪一家？”
這麼多年，陸子煙其實沒有放棄過調查，可是卻沒有結果，她看著馮生眼神明亮了幾分。
“那個孩子一直在A市，我每年都會回來看她，子煙，你想要見見你的女兒嗎？”
一句話，讓陸子煙的心陡顫。
女兒？
當年她生下孩子之後，還沒有搞清楚男女，就被護士抱走了，這麼多年，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生是死。
馮生湊近一步，看這陸子煙迷惑的目光，語氣輕柔：“你的女兒，這麼多年，我每一年都回來看她，我希望你能夠走出陰影，過自己的生活所以沒有告訴你，可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想要見她嗎？”
陸子煙的心一緊，記憶不自覺回到了當年。
關於那個孩子。
十月懷胎，她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孩子就被人抱走了，當她接受了孩子已經逝去的事實，馮生出現告訴自己孩子還在。
“真的？”
陸子煙覺得這件事衝擊太大，對自己而言就像是突然的煙花在頭頂絢爛爆炸，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溼 潤了都不自知。
那個孩子，雖然是自己被設計的產物，但是她對這個孩子的愛是不會改變的，想到自己和那個孩子同在A市，自己卻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陸子煙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
“如果你願意，我下午就帶你去看她。”
馮生笑容平靜，看著陸子煙如今的模樣，眼底帶著欣慰。
陸子煙毫不猶豫的答應，哽咽了一聲，看著馮生道：“我們現在就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