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住手！”蛇姬怒聲嘶吼，同時立即下令指示所有的狂化者停止攻擊退回蛇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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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選擇和李斯諾停下來商量，而是直接操縱自己手下所有的無命死侍停下了攻擊，同時用身體去抵擋掩護撤退中的狂化者戰隊隊員。

她知道，這樣打下去，李斯諾完全可以將眼下戰場上的每一個敵人都殺死。

別人或許還不清楚李斯諾的真實本領，可她是蛇姬，曾經戰場上李斯諾的夥伴，還有誰比她更瞭解眼前這個浸情殺戮的男子。

他們一起執行過不下於千次的暗殺，潛伏任務。

而這些任務並不是每一次擊殺都可以一槍斃命的，他們也曾無數次得遇到過包圍，以少打多的艱難局面，可李斯諾每次都能憑藉著手中的一桿槍帶著他們殺出重圍。

李斯諾的那些手段，蛇姬可都是親眼見識過的。

就拿剛纔李斯諾施展出來的追命彈來說吧，蛇姬就曾見過李斯諾用一發追命彈連續射殺一十二人。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將眼下進入戰場的每一個狂化者戰士，一一點名狙殺。

她相信，在李斯諾的槍口下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這枚死神的信符。

拳法家死了，劍客也被擊殺了。剩下的刀客和槍棍師第一時間就撤回到了蛇姬腳下的大蛇身後，眼下也只有蛇王能夠給予他們有效的保護了。

他們當然也是很憤怒的，自己聯盟的長老，竟然會對他們下殺手。可他們也很疑惑，從狂災紀元開始至今已經有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狂化者反叛的，更別說有狂化者投入到覺醒者陣營裡的。這李斯諾究竟是要鬧哪出啊。

無命死侍紛紛停下了攻擊，開始一個接一個得向後退去。

李斯諾並沒有去追擊，他負手背持著巴雷特，靜靜得望著這些無命死侍退出戰場。

最後，就只剩下了蛇姬以及他身邊的兩位五階狂者戰士留在了那裡。

此時的蛇姬眼中已經沒了先前的那種怨毒與瘋狂。那因爲勉力操控異能而隱隱有些發白的眼瞳中留下的，只有那份外人難以品鑑的苦澀。

“放他們走吧，我留下。”蛇姬示意蛇王將自己放下。

巨大的蟒蛇頭顱緩緩低下，蛇姬邁步走了下來，緩緩朝著李斯諾的方向走去。

李斯諾瞟了她身後一眼，冷冷一笑：“蛇姬大人，竟還有捨身取義的覺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可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聽到李斯諾的這話，蛇姬眼中的痛苦就更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知道的，當年爲了你，我可以心甘情願得去死。即便是現在，我也可以。”蛇姬的聲音再不是摻雜了攝心術的魅惑，而是另一種真實感情流露時的悸動。

她還記得自己當年跟在李斯諾身後時的點點滴滴，那會兒的李斯諾就像是愛護自己的妹妹一樣愛護著自己。而蛇姬同樣在努力的訓練，刻苦得提升著自己的戰鬥能力。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在戰場上幫到那個一直守護著自己的人。

爲了李斯諾，她可以付出一切。這就是那會兒蛇姬的真實想法。

李斯諾並沒有去理會蛇姬話語中的思感：“你們滾吧，記好了，這是你們蛇姬大人的慈悲。”他的這話是對蛇姬身後的那兩位五階狂者戰士說的，話語中不乏嘲弄之意。

五階的狂化者戰士，在狂者聯盟中已經有了相當的地位，說其是上位者也不過分。他們有著自己的尊嚴，這樣像是俘虜一樣得被放生，對他們而言確實是一種污辱。

然而就算是污辱又怎麼樣，他們面對的是李斯諾。光是這三個字就可以叫他們將自己那份微不足道的自尊全都嚥進肚子裡。

兩位戰士四目相視，還想再說些什麼。

他們很清楚，即便是留下來，那也只能夠同蛇姬一塊兒死在這裡。

可是就這樣走了，似乎也確實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他們狂化者雖然不像覺醒者那樣，有著守望相助的信條，可拋棄夥伴這種事，無論是在哪裡，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快走吧！”這次是蛇姬開口“把隊伍帶出地下世界，回到聯盟去宣告這次任務失敗，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可蛇姬大人！”

“快走！”蛇姬不容質疑得低喝出聲。

兩人再無多言，嘆了一口氣，快步向後跑了開去。

“你也走吧！”蛇姬微微欠過身，恰巧見到蛇王那兩顆燈籠般大小的蛇瞳正凝視著她，

自從蛇姬達到五階狂化者開始，這條蛇王就一直跟隨著她，幾十年來，蛇姬看著它從一條小蟒蛇長出瞭如龍一般巨大的身軀，這一人一蛇之間的情感可以說是相當深厚的。

蛇王並沒有轉身要走的模樣，它的兩隻蛇瞳一隻凝視著蛇姬，而另一隻則是戾氣環繞得死盯著李斯諾。

“哦？他似乎不願意走。”李斯諾手臂一抖，巴雷特槍口被轉向了前方。

還不待他瞄準，蛇姬已是猛得跪倒在地：“大哥！求求你放過它，你放過它吧！”

李斯諾的眸子微微跳了跳，大哥？這個稱呼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他依稀還記得那個扎著兩條可愛小馬尾的少女，跳前跳後的叫著自己大哥，只是那時候的她還不叫蛇姬。

“我連你都不會放過，你居然還求我放過它？可笑！”槍口再度擡高一尺。

蛇姬連忙跪著衝上幾步，用自己的身子壓住巴雷特的槍口：“大哥，你要殺我可以，那是我自找的，我認了。可這些年，一直都是它在陪伴著我，求求你，放過它，放過它吧！”

“不要再叫我大哥！”李斯諾的聲音很冷，可眸子已經開始顫抖“我的妹妹叫彩兒，她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你！是蛇姬，不是我妹妹！”

“你或許應該還刻吧！當年，我也是這樣求你的！我求你把凝雪的解藥交給我，可你呢！你是怎麼迴應我的！”說到這裡，李斯諾猛得抽出被蛇姬抱著的槍管，朝著蛇王上身就是一槍。

雖然這一槍並沒有去攻擊它的要害，威力卻是比封紫兒和怡兒的攻擊要強大了許多。

蛇姬哀號著又要去抓槍管，可李斯諾哪裡還會憐惜她，擡腳直接將她踹倒在一旁。

這樣的場面，即便是身後莫安琪，封紫兒他們一行人看在眼裡，心中也是隱隱有些難過。

他們並沒有經歷過當年的事，也不知道李斯諾與蛇姬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恩怨，可這一刻，大家竟然還都有些可憐起了蛇姬。

而封紫兒卻在剛纔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凝雪。

如果到現在她還猜不到這個凝雪是什麼人，她可就真的是太蠢了。

從李斯諾的話裡，她多少可以聯想到，封凝雪的死就是跟這個蛇姬有關的。

李斯諾的那一槍，並沒有去射擊蛇王的要害。大蛇扭動著身軀，還想著要過來救蛇姬。

“蛇王，你快走吧，你快走啊！”素來以惡毒無情，心狠手辣著稱的蛇姬，竟然是在此刻要以命護蛇。

蛇姬不住得左右晃動著腦袋，它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李斯諾的對手，可他卻不能這樣輕易得放棄自己的主人。

李斯諾的槍口已經移到了蛇姬的頭頂，蛇姬的狂紋是一條碧綠色的小蛇印記，也是處在她的眉心位置：“準備好去向凝雪懺悔了嘛！”

“懺悔？爲什麼是要我去懺悔！明明是她的出現，搶走了你，搶走了我的一切，爲什麼要我去向她懺悔。”蛇姬淚眼婆娑，聲音哽咽，可卻是那麼的堅定和倔強。

李斯諾猛得將槍口狠狠頂上了蛇姬的腦袋嘶聲大吼道：“她把你當妹妹一樣來照顧，你卻將她視作仇人。從一開始，就是你找錯了自己的定位，沒有人承諾你愛情，你就給自己臆想出一段愛情！你爲什麼不恨我！你爲什麼不來殺了我！”

蛇姬早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拼命得搖著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她怎麼沒有想過要去殺掉李斯諾，妒火中燒的蛇姬，一度得想過要拉李斯諾陪自己一塊兒死。即便是埋土黃泉，她也不能讓封凝雪和李斯諾在一起。

可她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殺了我！殺了我吧！”蛇姬的聲音中充滿著絕望，她不想再去回憶那段往事。她是真的怕心中會生起對封凝雪的愧疚。那個待自己如姐姐一般溫暖，可最後卻死在了自己蛇毒之下的美麗女子。

這一刻，蛇姬看到了人羣中的封紫兒，眼下的封紫兒已經有十**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有幾分當年封凝雪的姿容：“或者，讓她來殺我會更好一些。”蛇姬伸手指了指封紫兒所在的位置，她其實一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女孩。

從她手裡握著暗金色手雷，站出來要與她同歸於盡那一刻，她就很清楚這個姑娘是什麼人。

封紫兒微微一怔，“我？”她看了看周圍，蛇姬指的似乎就是她。

“你還想搞什麼花樣！”李斯諾憤怒得將她指向封紫兒的手臂一腳踢開，對於蛇姬他心中的防備心裡，早已經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敏銳，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重蹈她母親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