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走廊上被射燈籠罩在暖色燈光下的白流蘇，無聲的轉過頭看了霍凱一眼。

那眼神平靜如水，更像一聲沒有聲響的告別。

嘿，禍害，到此爲止吧。

房間裡，壓抑至極。

霍凱靠著牆，重重的滑下去，頭頹喪沉重的垂在雙膝裡，耳邊反覆響起的是白流蘇剛纔的話。

有些機會，哪怕是一眨眼的猶豫，也是徹底錯失……

忽然，他的瞳孔裡猛地放大，一道微弱的火光像是煙火乍現，嘭滋一下被點燃。

腦海裡，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一路追著白流蘇苦苦死守了一夜，豁出性命表白想留住她。

可是那晚，白流蘇拒絕他，只用了一句話。

“霍凱，我是個死人。愛恨纏綿這種事情放別的女人身上，那叫浪漫，放爺身上那就人鬼情未了，沒有結果的。”

說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讓人沒有辦法去懷疑真假。

當初霍凱的心比吞了黃蓮更苦，他以爲這是拒絕人最狠的方式。生死相隔這種說法，都出來了，他根本沒有一絲絲的希望再去得到她。

於是，當初霍凱纔算真正了斷對白流蘇窮追猛打的心思。

時過境遷，此時此刻霍凱再次響起那句話，已經是不一樣的滋味。

死人，意味著從一開始白流蘇就知道雙重人格的事情，也早早就做好了犧牲自己去成全米小雅的決定。

所以他做了那麼多，完全的違揹她的意願，強行留下她！

所以，她曾經想打掉笑笑，讓冷澤天恨她，藉助冷澤天的手去摧毀她！

所以白流蘇根本沒打算反抗，就直接跟著程溫嵐走了！

霍凱全身肌肉繃緊奮不顧身的飛快朝著門外追去！

“流蘇，不要——！”

走廊上的燈一下子全部被打開，刺眼的白熾燈光晃得人眼前發暈。

葉嘉瑩穿著黑色絲絨的復古吊帶長裙，裹著白色的皮草上衣，眉眼精緻高傲的帶著保鏢從樓梯上截住霍凱。

她冷冷的問，“不要什麼？”

霍凱的腳步一頓，他心焦如焚，懶得和葉嘉瑩在這裡浪費時間。

環視一圈，他準備突圍離開。

可是，下一刻，他才發現，保鏢的人數遠遠超過他的預期。樓下不遠處，傳來一個更熟悉的聲音。

“把小雅交出來。”磁性的嗓音是不容置喙的冷傲強硬，葉嘉瑩的臉色頓時就白了。

霍凱的心更苦一分，是冷澤天，追來了。

他怎麼忘了白爺做事，從不留餘地。她如果一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決定，自然會切斷一切其他的可能。

萬福園，客廳裡，熱鬧非常。

冷禹城坐在正位，楚子萱，顧子喬坐在對面，安伯垂手站在一旁，茶桌上，一壺日式茶具正氤氳起嫋嫋的煙霧，氣氛安靜而詭異。

“老爺子，給句明話，要什麼條件你才放了冷少和小雅。”楚子萱霸氣的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鳳眸睨著傲氣，說話沒有一絲商量的語氣。

顧子喬緊張的繃直了脊背，極其擔憂的看向冷禹城，又不安的偷偷看看楚子萱，再次埋頭喝茶。

“急什麼，小姑娘你的分量還不夠和我討價還價。還是等你的靠山來了再說。”冷禹城面色平靜，只微微皺了下眉表示對楚子萱的態度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