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它訕笑一聲,忙拉開自己的小光屏開啓幹活模式。
在瓊熒打量小皇帝的同時,小皇帝也從她身上的素雲(yún)紗上勉強判斷出了她的身份。
這素雲(yún)紗千金難買,今年來貢也不過是兩匹之?dāng)?shù)而已。
其中一匹絳紫色的給了太后,這另外一匹桃粉色的,他原本是想要賞給公主的來著,卻被首輔要了去。
想來便是給了這位。
思及此,小皇帝頷首,疏離又客氣地問:“小姐可是艾大人的……未婚妻?”
瓊熒懵懵懂懂地看過去,語氣要多無辜便多無辜。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誰?”
果然,小皇帝在心中嘆息,覺著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
艾首輔不會武,出入時身邊常有暗衛(wèi)相隨,這個姑娘是他專門要他寫聖旨賜婚的姑娘,身旁又怎會無人暗中保護?
小皇帝心想,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蠟。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編瞎話地時候,又有腳步聲靠近。
他擡頭看去,就見來的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感知到某個熟悉的人靠近,瓊熒也給自己點了根蠟。
要完!
她今兒來一是爲(wèi)了幫幺幺恢復(fù)一點記憶,二來是爲(wèi)了收集點靈氣以折騰艾九。
可前一條還沒來得及做,後一條纔剛接近目標(biāo),就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再配合上前世今生的劇情,瓊熒覺著這應(yīng)該是典型的——抓姦現(xiàn)場!
【大人,您這是深夜幽會‘前任’卻被‘現(xiàn)任’抓包?】零零看熱鬧不嫌事大。
瓊熒忍無可忍【你少看點沒營養(yǎng)的肥皂??!】
零零長嘆一口氣,覺著自己這個系統(tǒng)做的也挺不容易的。
【倫家這屬於合理推測!】零零爲(wèi)自己叫屈。
可瓊熒卻無心搭理它,無它,她家狗男人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臂彎裡。
瓊熒趴在他懷裡,已經(jīng)能感受到這男人身上外冒的寒氣以及怨氣。
看樣子是生著氣呢!
“山中露重,皇上當(dāng)以龍體爲(wèi)重,若是染了風(fēng)寒可該如何是好?”艾九並未對著小皇帝行禮,只淡淡地說,壓根懶得問他爲(wèi)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小皇帝只覺毛骨悚然,本能地將這話翻譯了下。
——皇上要是不想死於‘風(fēng)寒’,最好安生一點。
他忙點頭:“愛卿言之有理,朕只是聽聞法華寺桃花開的正好,這纔來觀賞一二?!?
瓊熒仰頭看看天色,心說這位怎麼連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哪有半夜來賞花的?還是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不過想一想小皇帝的身份,瓊熒又覺著好似能說得通。
這位要是想悄悄賞花,可不就得在宮門落鎖之後纔出來麼?
算時間,到這裡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
艾九嗯了一聲,無意與他多言,只意味深長地對著小皇帝說:“吾妻年幼,驚擾之處望皇上海涵?!?
小皇帝背上寒毛直豎,他才十歲,也不太懂男女之事,只從那聲‘吾妻’裡聽出了暗藏的殺意,還以爲(wèi)艾九是在怪他嚇到了瓊熒。
他在心中連連叫屈,不得不說:“艾夫人天真活潑,未有驚擾之處,倒是朕嚇到了艾夫人,還望夫人莫怪?!?
堂堂一國皇帝做出這種伏低做小的模樣,直叫人咂舌。
聽見這一聲‘艾夫人’,艾九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陰轉(zhuǎn)晴。
他嗯了一聲,暫且放過了這位,又敷衍了兩句便叫人送皇上回宮,自己則抱著瓊熒往她棲身的小院走去。
“你怎麼來了?”瓊熒抱著他的脖頸低聲問。
這位分明說過自己不便來啊!
艾九苦笑,心中酸澀,他不便來,她便要在這裡和小皇帝幽會嗎?
瓊熒耳尖微動,忙將艾九摟得緊了些。
她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那裡,我只是睡不著想要出來轉(zhuǎn)一轉(zhuǎn)而已!”
所以說,她真的不是出來和小皇帝幽會的?。?
艾九嗯了一聲,用溫柔的語調(diào)說著警告的話:“你我雖還未大婚,但婚旨已下,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微頓,艾九輕飄飄地說:“皇上雖然年幼,但已經(jīng)知利害,不會再想要娶你?!?
所以你大可以死了那份心,也不必再解釋什麼。
既然簽了婚書,你便只能是我的妻,生生世世,你逃不掉的。
瓊熒聽著他的心聲,覺著自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乾脆閉了嘴,只吧嗒一下在他的側(cè)臉上蓋了個口水印。
艾九眸光黯淡,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前一世她那般矜持小心的一個人,今生竟然爲(wèi)了不叫他追究今夜幽會的過錯主動親了他……
艾九心中醋意更濃,恨不得立刻將小姑娘囚在素塵院中,好叫她這一生都只能見他一人!
瓊熒:#¥%&#……
不親了,以後都不親了!
這男人太氣人了!
瓊熒一把捏住了艾九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在他耳邊喚:“阿九!我們已經(jīng)簽了婚書,我爲(wèi)何還要嫁與他人!”
被她掐的耳尖生疼,艾九飄散的理智回籠,他悶聲應(yīng)了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究竟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回家吧?!杯偀蓢@息,又在他面上啄了啄。
左右有他在,這靈氣是收集不了了。
“你不是不便來麼。”瓊熒繼續(xù)說:“我們回家吧?!?
艾九悶聲應(yīng)下,又吃味般說:“那周公子呢?”
“自然要周家來接。”瓊熒無辜地說,賣女兒賣的毫不留情。
她覺著吧,幺幺既然用了男娃的軀體,那暫時應(yīng)該也能當(dāng)做是個男生吧?
既然崽子是個男娃,那賣起來便無半點負(fù)罪感。
男孩子麼,就是生來賣的!
艾白:?。?!
幺幺:???
艾九呵的一聲笑了,他說:“好,我們回家。”
這佛山他確實不方便來,如今只不過是站在後山而已,竟也覺著後背生寒,腦中更是陣陣發(fā)暈,就連眼前的景色也染上了血色。
他覺著自己大抵是忘記了什麼,可又不敢深究下去,亦不敢露出半分異色。
若非他的小姑娘在此,就算是聽手下提起小皇帝的異狀,他也絕不會親自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