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離婚，我要離婚。”
烏若臉色憋紅，扯著嗓子大喊一聲，震驚了周遭所有人。
怎麼了？他怎麼弄得像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屁孩？
烏若瞪著姬小小，“蘇棠，你婚內出軌證據確鑿，你快跟我進去辦好離婚手續，不然你等著法院的傳票。”
姬小小雙手環抱於胸前，嗤笑道，“告我？好啊，你有種，有膽子，你就去告我啊，你當我我還怕你啊！”
烏若見姬小小軟硬不吃，急得滿嘴生泡。
“是你逼我的。”烏若指著姬小小，大言不慚道，“蘇棠，我奉勸你乖乖和我把婚給離了，不然又那個小崽子他好看的。”
姬小小上前一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反手便給烏若一巴掌。烏若的臉瞬間紅腫，好端端一張俊臉成了豬頭。姬小小還不解恨，接著連吐三口口水。
真沒誰了，以親生兒子威脅妻子，烏若還算是男人？
姬小小揪住烏若的耳朵，“烏若，你口中的小崽子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拿他裡威脅我，你還是人嗎？有你那麼當爸的嗎？”
烏若耳朵劇痛，兼之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女人打臉，特別沒臉，特別丟人現眼，烏若滿心怒火，只想著狠狠回擊，“一個下作女人生的賤種，他不配當我的兒子。”
興許是原主殘留感情作祟，姬小小一拳頭打在烏若的肚子上，那是姬小小全力一擊，雖是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女人，但使出吃奶的勁兒，足夠頹廢一年之久的廢物吃盡苦頭了。
“嘔。”烏若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口吐膽汁。
“蘇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烏若轉眼一下，蘇棠最心疼她的兒子，“等我回家，我一定打死那個賤種。”
姬小小眼眸冰冷，眼神輕蔑，螻蟻不值一提。
“渣男。”一個怯生生的小女生縮著脖子喊道。
“你說什麼？”烏若剜了一眼小女生，小女生大吃一驚，躲在一個虎背熊腰男人的背後。
“爸。”小女生糯糯道。
雄壯男人拍拍小女生的頭，正面對向烏若，氣勢凜然，猶如摧枯拉朽的龍捲風，“嗯，老子的女兒也敢嚇唬，你找死嗎？”
“大哥我，我……錯了。”烏若唯唯諾諾道。
雄壯男人鄙夷道，“夫妻之間有七年之癢，你厭惡不喜歡你老婆了，這在大多數男人身上都會發生，但孩子是無辜的，你稱你兒子爲賤種，和你身爲男人，我臉上真是無關，男人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
由雄壯男人說開，接下來便是正義心爆棚的路人接二連三對烏若說教，你方唱罷我登場，看似沒完沒了了。
烏若的臉又紅又紫，既是大恨和怒火所致，也有赧然和羞愧低原因，他著頭不敢與他們辯駁，之前在姬小小面前囂張跋扈，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高傲樣子，現在瑟縮發抖，猶如一隻被嚇壞嚇傻的鵪鶉，果真是應了一句老話，柿子挑軟的捏。
姬小小漠視不理烏若，冷眼旁觀烏若深陷千夫所指的困境。
咻咻，咻咻，烏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她這邊來。
“你要做什麼？”姬小小雙手捧著臉，眼中不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烏若，你又要打我。”
姬小小嗚咽一聲，蹲坐下來，掩面而泣。
“沒有。”烏若回過神來，對衆人道，“我沒有，我沒有要打她，我只是……只是……。”只是什麼，烏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外人眼中，他已經沒皮沒臉，不能再讓認爲他沒有骨頭，他不能告訴他們，他是準備向姬小小求助。
外人搖頭晃腦，不再嚴厲說教烏若，這男人是沒救了，反而輕聲細語勸導姬小小想開點。
“閨女，女人離婚是人生大事，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大媽道。
“是了，這種不懂疼人，跟弟妹不清不楚的臭男人，早點離了婚也好。”
“男人多得是，不必要一心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下。”
他們話粗理不粗，姬小小乖巧地點頭應“是”。
“真是位乖巧可人的女人。”
姬小小給人良好的印象，一心付出爲家庭，老公窩囊暴力狂，一朝爆發爲兒忍，賢惠女人惹人憐。
“烏若，我們離婚吧！”
烏若咦了一聲，高高興興道，“你當真？”
“但兒子歸我撫養。”姬小小補充道。
烏若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動，心中打起了算盤，一個死賤種而，她要養就給她養，他還能省口飯錢，何樂而不爲。
“好。”烏若滿臉喜色，但眉頭微微皺起，他似乎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姬小小做事雷厲風行，民政局旁邊便有幾家專門處理離婚的律師事務所，她拉著烏若進去，一個小時之內，便把文件敲定完畢。姬小小給烏若一百萬，他們兒子烏康之由姬小小撫養，烏若若要探視烏康之，需要姬小小點頭答應。另外一些亂七八糟的條件約定，姬小小並沒細看，烏若也是如此。
“一百萬，你別忘給我。”烏若滿心滿眼都是那一百萬。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烏若打定主意，如果姬小小賴賬，他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把姬小小告到死。
姬小小淡淡應了一聲，“離了婚，等我收拾東西就給你。”
烏若迫不及待，強拽姬小小進了民政局，快速把離婚給辦好了，又一把把姬小小塞入她的轎車中，車子一路飛馳，轉眼回到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叮咚！
兩人走入電梯，相顧無言。
打開房門，噠噠噠，烏康之跑了過來，緊緊抱住姬小小的雙腿不撒手。
姬小小眼睛犀利，烏康之臉頰紅腫，應該是被人給打了。
“沒事，媽媽在呢。”姬小小把烏康之抱起來，烏康之雙眼通紅，蓄滿了淚水，“寶貝乖，告訴媽媽，寶貝被誰欺負了，媽媽幫寶貝出氣。”
烏康之嗚嗚叫喚搖頭，他不能說。
“爲什麼不說話？”姬小小憐惜地親了一口烏康之的額頭，孩子不願說，姬小小也不願逼迫他。
進入客廳，客廳裡烏煙瘴氣，五位大媽圍在一起打牌抽菸。
“蘇棠。”
“蘇棠，你還敢回來，老孃今天便打死你。”
五位大媽丟下手中的牌，怒氣衝衝看著姬小小，下一秒彷彿會撲上來咬一口。
“你敢動我？”姬小小冷聲道。
“老孃還就敢了。”一個穿花格子衣服的大媽揚手便是要一巴掌，姬小小反應迅速，一腳揣在了那位大媽的肚子上。
哎呦，那位大媽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蘇棠，你居然打長輩，你的教養都學到狗肚子裡了？”烏若吼了姬小小一聲，連忙跑去扶起大媽，憂心忡忡噓寒問暖，可千萬被被打出什麼毛病來，不然賴著我，又是一筆錢。
“我們離婚了，那是你的長輩，跟我毫無關係。”姬小小道。
烏若理直氣壯道，“那不管怎麼樣，我姨母年紀大，身體不好，脾氣有一點兒衝，但你一個年輕女人也不能動手啊，體諒一下不行嗎？看你那小氣勁兒，當真沒見過世面。”
說來說去，反正是她的錯咯？
姬小小一言不發抱著烏康之進房間收拾東西。
“媽媽，你要走嗎？”烏康之站在一旁，淚眼汪汪。
媽媽在收拾衣服，一定是要離開家。
嗚嗚嗚……，烏康之哭著抱住姬小小的腿，哽咽道，“媽媽，不要走，媽媽不要走。”
爸爸不愛他，如果媽媽也走了，他怎麼辦？
烏康之怕極了，家裡除了媽媽，所有人都是壞人，爸爸是壞人，嬸嬸是壞人，堂哥是壞人，他們都是壞人。臉痛痛，手痛痛，腳痛痛，身體哪裡都痛痛，而且肚子好餓好餓。
“媽媽不要丟下人家嘛，康康要和媽媽在一起。”烏康之聲淚俱下。
姬小小憐惜地蹲下身來，緩緩抱住烏康之，“不要怕，媽媽在這裡，媽媽會帶康康一起走的。”
“一起？康康跟媽媽一起？”烏康之擡起純真無暇的臉。
姬小小輕輕擦去烏康之臉上的淚水，“嗯，和媽媽一起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烏康之頓了頓，臉上的愁雲慘霧散開，轉眼間眉開眼笑。
“康康想要帶走什麼，康康自己拿過來好不好？”
小臉擦乾淨，烏康之有點瘦，臉色有點黃，但無疑是漂亮寶貝一個。
“好。”烏康之跑出了房間，一路直奔他自己的小臥室。
姬小小收拾速度很快，該帶走一件不留，不想拿統統不碰。
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間，姬小小又聽到了烏康之的哭聲。姬小小心疼這娃兒，但總是一言不合就嚎啕大哭可不行，男孩子該有男孩子的樣兒。
客廳裡，一羣大人淡漠地坐在沙發和椅子上，對兩個孩子的撕打，不，準確點來說，是一個身強力壯，體重超標的孩子單方面暴打另一個瘦弱的孩子。
“那是我的玩具。”胖小孩趾高氣昂道。
烏康之死死抱著一個玩具，“那是康康的，康康的媽媽買給康康。”
胖小孩高高舉起拳頭，“你不把玩具還給我，我打爆你的眼睛。”
胖小孩初心不變，認定烏康之懷裡的玩具是他的。
“那是康康的玩具，不給。”烏康之倔強道。
胖小孩明顯耐心不好，拳頭狠狠砸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