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進宮的還有誰?”
良久,她纔出聲 。
“陽城很多小姐都在名單中。”花早就打探過了,這個太后一心想要除掉她們小姐,卻是沒有想到,這麼心急。
鍾芳華帶著花,坐了馬車進宮。
在進入皇宮時,她們從馬車上下來時,不少千金掐著時間也是剛到。
此時她們圍在一起,對著一個高大纖長的背影議論紛紛。
鍾芳華撩開簾子走出來,正好看見翳修站在不遠處,暗沉的視線凝視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
他特意在這裡等她。
鍾芳華腳步一頓,這個男人很危險。
想到那天他喊的孟樓蘭,她心口一跳,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走過。
“公主竟然真的敢來赴宴!”擦肩而過時,翳修陰冷如毒蛇的出聲。
明知山有虎,卻還來送死?
鍾芳華回頭看向其她千金,見她們毫無異樣,才知道這句話故意說給她聽的!
“有何不敢?”她淡淡的回答。
“你不怕死?”翳修陰冷的輕笑一聲,依舊只有鍾芳華能聽清。
“想要我死的人有很多,那得看她們有沒有本事把這條命拿去?!闭f完,她不再停留,無所畏懼的朝宮殿走去。
翳修怔在原地,日光撒在頭頂,讓陰暗的人,鮮活起來。
不遠處的千金像看什麼髒東西一樣盯著他瞧。
翳修不在乎的轉(zhuǎn)身,跟鍾芳華截然相反的方向。
既然她這麼自信,他也沒有理由多管閒事。
只是,心口又痛了。
她明明不是孟樓蘭啊……
鍾芳華走到慈寧宮就被攔了下來,被告之太后在用早飯,讓她等一會兒。
早晨的陽光很烈,鍾芳華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癢,背後已經(jīng)溼透了。
明顯,宮門口那些千金,並不是來的慈寧宮,太后今日設(shè)的鴻門宴,只等鍾芳華一個人。
“四小姐進去吧!”太監(jiān)陰陽怪氣的開口,並沒有喊公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鍾芳華呡著脣瓣,步姿穩(wěn)妥的走了進去。
太后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個容器,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
她專注的模樣,如同對待最心愛的寶貝一般。
“明德參加太后娘娘!”鍾芳華規(guī)矩的跪下,低頭的瞬間,徹底掩掉眼中的恨意。
不能著急,慢慢來。
她殺了孃親這是一命。
鍾卿沒了一條手臂,這是一輩子的殘疾。
她要這個女人,用生不如死來償還。
太后終於把視線移在鍾芳華身上,臉上的笑意淡了淡,開口的話仿如淬了毒:“你這個樣子,可真的不像見了仇人啊?!?
鍾芳華跪著擡起精緻的容顏,眉目如畫,“皇帝如此厚愛,芳華不敢忘本?!?
太后瞳孔一縮,咬牙切齒的開口:“明德公主,你好像很得意?”
鍾芳華搖頭,“芳華沒有得意,這是皇帝親封的公主,芳華受之有愧?!?
太后聽著她綿裡藏針的話,臉上的肌肉劇烈抽動,“你最好只是一個公主。”
鍾芳華點頭,“芳華從來不是妄想之人。”
“哼!”太后冷哼一聲,陰森的笑了:“怪不得皇帝會對你念念不忘,光是這張巧嘴,就能說出這麼多花言巧語的話。”
鍾芳華絕美容顏綻放一抹豔麗的笑容,不疾不徐,“皇上念著芳華,不是芳華這張嘴,以前芳華不說話的時候,他也念了好多年?!?
“……”
太后覺得不能再對話下去了,不然真的會再次抽刀,把這個女人砍了。
“你跪過來,本宮給你看一樣?xùn)|西,若是你能說出它是何方神聖,本宮,今日便不爲(wèi)難你。”太后懶洋洋的換了一個姿勢,捧著容器的動作小心翼翼。
鍾芳華沒有拒絕的資格,嘴角彎起的三分笑意,冷如徹骨。
太后垂眸陰冷一笑,端著容器上前,遞了過去:“看見了嗎?這是少有的寶貝?!?
鍾芳華睨了一眼,臉色不動,嘴上卻是問:“這是酒?”
呵,酒?
“好酒!”太后笑了,端著杯子遙遙一指,像是示意什麼。
鍾芳華慢慢的靠近,伸手要去接――
太后眼底劃過振奮的光芒,將手裡的東西朝鐘芳華臉上潑去,有液體飛了出來。
鍾芳華的身子快速的撤後,容器裡的液體濺落在地,地上立即腐化成坑坑窪窪的洞。
這個畫面太過於驚悚,宮女和太監(jiān)齊齊大喊的捂住嘴巴。
“皇上駕到!
”門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顯然是太后派了人守著,來人卻是硬闖。
鍾芳華避開液體後。
太后的臉色猙獰鐵青。
鍾芳華理了理衣裙,斜對上太后陰森的眼神,嘴角牽起一抹笑意,“你想毀了我的容顏,讓你兒子拋棄我嗎?”
她沒有稱呼太后,亦沒有開口稱呼皇帝。
太后氣得胸口起伏,指著她怒吼:“你大逆不道!”
鍾芳華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容器。
沒想到,這麼落後的時空,竟然有了硫酸……
太后看見鍾芳華的動作,眼神閃過心虛,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宮放下。”
宮女們那裡敢上前,這東西能毀了地板,萬一潑在臉上……
鍾芳華掃視了她們一眼,這容器裡殘留幾滴硫酸而已……
她忽然擡起容器,伸出手,將那兩滴液體倒在手腕上。
“??!”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尖叫。
百里長安衝進來時,剛好看見容器滾落,他撩起明黃的龍袍,大步流星朝她們走來。
太監(jiān)和宮女見到皇帝陰雲(yún)密佈的俊臉,惶恐的跪下。
百里長安沒有理會任何人,緊繃的下頜骨,暴露了他極怒的心情。
“芳華!”他抱起鍾芳華,毫無前一刻九五至尊的氣勢。
鍾芳華顫抖著手背,汗水流了一臉。
百里長安察覺不對勁,捉起鍾芳華的手背,看著迅速腐爛的皮肉,俊美絕色的容顏閃過駭然。
寒冷的眸光射向?qū)m女,清冽的聲音帶著飈風(fēng):“怎麼回事?”
宮女們驚恐的說不出話,只是看向太后。
太后在百里長安進來時,已經(jīng)愣住了,她看著眼前的兒子,想到這些年的含辛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