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夜自那天起再也沒給她戴過鎖鏈，更多的時候會陪著她“曬太陽”。
那天的婚服，早被他焚滅。
他親手爲她穿上了白色裙衣。
蘇念枕在男子的腿上，懷裡抱著他半個胳膊。
“丙夜，我們結婚吧，就在這裡。”
少女的眼睛沒有焦距，但卻是湛藍的。
丙夜低頭去吻她的眼睫，聲音溫柔，“好。”
蘇念開心，抱著他的手蹭了蹭，“我們天地爲鑑，一輩子就在一起了。”
蘇念撐著身子半起身，去撫摸他的臉容。
手到半空被一隻冰冷骨感的大手覆住，丙夜將臉容湊上去，讓她撫他。
蘇念循循的湊過去，坐在他身上，額頭與他相抵，手臂成環掛在他的脖頸上，氣息灼熱，肆意噴灑，她說。
“今後，丙夜就是我的丙夜了。”
丙夜幽深的眸色在黑暗中盯著蘇念，許久未彎弧的嘴上揚，他吻她，炙熱的吻她。
蘇念呼吸錯亂，臉憋的通紅。
她推他，“丙夜就今天吧，今天結婚，我們...入洞房。”
少女的眼睫漱漱垂落，臉頰紅通。
丙夜吻了吻她的側臉，將她攬在懷裡，聲音有些的剋制隱忍。
“嗯。”
-
蘇念看不見婚房是什麼樣子的，他便給她描述。
“屋內掛滿了紅綢，雖然天是黑的，但...人間要的喜慶不能少...”
“紅燭人間賣光了，我沒有辦法點上，蘇蘇不要害怕，你伸手間就是我...”
“我給蘇蘇選的是白色的婚紗，我聽蘇蘇那裡的習俗說，愛情是純潔的...”
“新娘子的盤發我沒有學會，但我跟師傅學會了梳頭，蘇蘇雖然是散發的，但依舊很好看...”
“怕蘇蘇傷到，我給蘇蘇備了平底鞋，我穿的是皮鞋，沒加人族說的什麼增高鞋墊，我想蘇蘇隨時想枕在我的肩上都可以...”
“......”
蘇念聽著聽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撲進丙夜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謝謝丙夜，很...很好，我很喜歡。”
丙夜垂眸，手有些侷促的爲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別...別哭。”
蘇念慫了慫鼻子，擡手隨意的擦了一下臉。
“不哭了不哭了，結婚大吉，不應該哭的。”
蘇念彎脣，嘴邊覆上了一片冰柔。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蘇蘇我們做個約定。”
“今後我是你的眼睛，你陪我永遠的待在這裡。”
蘇念知道，他不想要她知道她的眼睛已經壞掉這一個現實。
大概率他是知道她這樣的一個喜歡陽光和光亮的人是不能沒有眼睛的。
蘇念回吻他，聲音清淺卻篤定，“嗯，這個約定我應了，不過有附加條件纔可以。”
丙夜身體僵硬了一下，神色緊張。
蘇念與他十指交握，雖然看不見，但她還是仰著頭的。
“等我死後，丙夜便可出去。”
去過你本來該有的生活，沒有我的...生活。
丙夜沒有應她，只是又去吻她，這些的吻不似剛纔的剋制，帶著獨有的霸佔與掠奪。
他不想有那麼一天，不想她離開他，不允許她離開他......
他們手放在聖經上進行了宣誓，有儀式又誠懇。
交杯酒過，蘇念踮起腳尖，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
“丙夜，吻我。”
蘇念聽到一聲重重錯落的喘息聲，接著便是柔...軟傾覆的壓上來。
他細細碎碎的喚她，聲音低淺，“蘇蘇...”
衣衫褪落，少女完美展現。
他一隻大手覆在她的腰間，一隻捧住她的脖頸。
擁她，吻她。
周圍的氣溫開始灼熱，就連身體冰冷的他也被她的溫度捂的有些溫熱。
兩人跌落牀榻，他手託著她，溫柔細膩。
紅黑眸色中潛在的野性被喚醒，深沉寂靜的夜有了別的顏色，糜爛璀璨，灼人眼球。
一夜的荒唐，一夜的無措。
......
蘇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當然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周遭都是黑漆漆的。
待的久了，她在這一方之地便可摸索。
她找了一件完整的衣裳穿上，而後走到平常裡她會曬太陽的地方躺在軟椅上。
沒有陽光的溫度，吹來的風是冷的。
原來是入夜了啊，那今晚的天上應該會有星星月亮吧。
她仰頭，目光看向夜空的。
外人看來，當真找不到瑕疵，可惜這不過樣子而已，除了黑暗，她什麼也看不見。
——系統，我還有多少年可活？
這些天來，她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這具身體像是被抽了什麼似的。
識海中安靜半晌才響起系統奶軟帶著沙啞的聲音。
——宿主大大，應該是五年。
蘇念搭放在軟塌上的手動了動。
五年嗎？
她不知道該是說長還是短，按道理來說任務完成，她想走，即刻便可以離開，但是...她有捨不得的人，有不安的心......
丙夜回來了。
她帶來了人族的吃食。
這是每天他會離開她一小會兒的原因。
人往往眼睛瞎了之後，耳朵就格外的靈敏。
她聽到他的呼吸粗重，比以往重了很多分，空氣中隱隱還縈繞著腥血的味道。
“蘇蘇，我爲你帶了你愛吃的荷花雞——”
“丙夜——”蘇念伸手相去觸摸他，丙夜放下手中的東西，很快的來到她身邊，搭上她的手。
“蘇蘇，我在這裡。”
蘇念緊緊的抓著他的手，開始往她的方向進行拉。
明顯的這次丙夜有所抗拒，“蘇蘇，我從外面來沾了塵，別弄髒了你，等我換洗玩，我抱蘇蘇。”
蘇念沒有再進行下面的動作，她送開口，淺笑著開口，“好。”
丙夜看她有些的愣神，他臉湊過去，落在她脣上輕輕一吻。
...
荷花雞的每一塊肉都是丙夜細心的弄好之後送到她嘴裡的，蘇念說她自己可以來，他卻偏偏的不讓。
吃完她有些的睏倦，沒來得及問他身上的血腥，便睡倒了。
丙夜輕捏的爲她掖了掖被子，一雙黑紅灼耀的眸眼落在她的臉上。
良久的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