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牧嶼心裡沉甸甸的，他很快就送她到了醫院。醫生給她開了很多藥，還有一些營養液。
牧嶼被醫生叫了過去。
“醫生，她怎麼樣了？”
牧嶼他剛進去，就問醫生。
“唉，她…目前來說因爲營養不足，她纔會體質虛弱然後引起一些併發癥，她現在極其容易生病，如果不好好治療，一個小病就可以要她的性命。”
醫生翻看關於她的報告，他看完後皺眉說道。
然後他又走到牧嶼身前來，“還有，她的全身肌肉近乎全部衰老，腎臟等近乎衰竭，有可能以後一輩子就只能呆在牀上了。”
“什麼！”
牧嶼瞪大雙目，他語氣有些急，“爲什麼會這樣？”
這次意外，讓她失憶，更讓她住進一個殘破的軀殼，她若是知道自己以後只能躺在牀上，她肯定會瘋掉的。
“大概是因爲抑鬱癥吧，她似乎把自己關了很久。”
醫生說完過後，就搖頭走了。
抑鬱癥患者他見得不少，這麼嚴重的倒是第一個。
抑鬱癥？
牧嶼推開病房門，看著熟睡的她，靜靜坐到她的身邊。
他輕柔地用手替她順著那一頭乾燥的長髮，他小心翼翼，怕太用力，怕把她弄痛，怕把好不容易睡著的她給弄醒了。
他在心裡責備自己，他不應該離開的，他應該自己照顧她，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對不起，阿茗。”
他輕聲呢喃，沉睡中的人兒根本聽不到，她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牧嶼嘆了口氣，手掌放在了她的眉心，輕輕撫平。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牧嶼偏過頭，就看到急忙趕來的糰子，他冷下臉來。
“你來做什麼？”
糰子看到牧嶼在，原本有些心虛，不過片刻他便冷靜下來，他緩緩走進去，“你能來，爲什麼我不能？我當然是爲了帶她回去，好好保護她。”
“保護她？”牧嶼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目光越來越冷，“這就是你保護的人？從空間掉落人界，根基差點全毀！若不是她魂體強大，此刻你還能夠找到她？”
系統的爆毀，讓她一切都歸零，體力智力容貌。
系統的爆毀，讓她差點魂飛魄散，消散於天地之間，再難尋找到她的影子。
“都怪我…”糰子愧疚道，“我並不知道…我以爲是系統出現故障了，我…”
“然後你就強行開啓權限，讓兩方衝突，讓系統自毀？”牧嶼猛地站起身來，他一把拽過糰子的衣領，拳頭也快速砸到他的臉上。
糰子跌跌撞撞，後退好幾步他才站穩，他扶著牆壁，緩解著剛纔讓他眼冒金星的拳擊。
“你打吧，我不還手。”
糰子他站在那裡，看著牧嶼，步履闌珊，再次走到牧嶼跟前。
牧嶼舉起拳頭，他看著糰子似乎含淚的眼睛，他心下痛了痛，他憤怒地放下拳頭。
“她失憶了。”
牧嶼放開糰子，坐在了病牀邊，握住舒茗冰冷的手掌，他慼慼然。
“我暫時不能夠留下來，你幫我照顧她吧。”
糰子聽到舒茗失憶，有些訝然，後果怎麼會那麼嚴重？
“這個系統本就是爲她量身打造的，暫時讓她在這裡溫養吧。”
牧嶼從自己的儲物空間，掏出一個數獨魔方，把它遞給糰子。
“你爲什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放棄和她相處，而拱手讓給他？
糰子看著手裡數獨魔方，他覺得他突然看不懂牧嶼了，牧嶼是那麼強勢的一個人，一旦認準的人或事，他都不會輕易讓出去的。
“屬於我的，誰都奪不走。”牧嶼說，“其實她現在忘記了也好，有些事她可以不必那麼早回憶起來，有些事我們也不需要那麼早面對，其實這是在給我們所有人時間。
宋辭，你要知道，我們都虧欠她的，我們要在這之前努力彌補，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
宋辭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男人，他苦笑，這麼多年來，他還是沒變，一如既往的高傲，一如既往的愛她。
宋辭看著沉睡的舒茗，心中的愧疚更是襲上來，他握住她的手掌，他開始反思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變了沒有。當初自己也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心中的禁臠，不得被人傷害，後來更是不能夠被提及。
牧嶼和他一樣，同時愛上了她。
千多年前，那一場生死決戰毀滅了太多，包括也把她毀滅了。
他一直覺得她沒有完全消失，她那麼可愛的人，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說毀滅就毀滅了？
他一直在等，等到牧嶼喜歡上了舒茗，他以爲牧嶼變了心，愛上了其他人。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等的人，自己一直沒有認出來。
當年他晚了一步，而如今他晚了千千萬萬步，他覺得自己再也追逐不到她的腳步了。
“回來就好，差點再次失去你，我真是糟糕透了。”宋辭苦笑，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失敗。
作爲一個空間權限管理者，他用了一點點時間，就把牧嶼給他的數獨魔方給搞清楚了，他猶豫了一番，最終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珠子。
這是舒茗的殘魂，當初舒茗簽訂契約的時候，系統從她的體內強行抽取的，這事兒她並不知道。
在出事過後，宋辭就火急火燎地到了主神的密室，偷走了她的殘魂。
系統自毀過後，對魂體的損傷非常大，只有殘魂迴歸，才能夠暫時壓制魂體的剝離，以及神識將會破碎的情況。
他把白色的珠子放到她的眉心，手剛抽開，珠子就被吸收進去。
蒼白的臉色一瞬間紅潤了不少，看來果然有用。
至於進入系統空間，這還是要等舒茗醒過來，和她商量過後，再開始就好了。
舒茗這一覺睡得不短，要不是生命跡象越來越強，宋辭都以爲舒茗這一覺再也醒不來了。
宋辭剛打完飯回來，就看到剛醒的舒茗，她似乎剛睜開眼，眼神茫然還無法對焦。
這個樣子看起來非常呆萌，讓宋辭覺得，似乎又回到了千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