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shí)我已經(jīng)派了一隊(duì)人去偷襲慕無淵，臨思言也可以藉機(jī)把他拘禁在天霽，這樣天涉便沒了這個助力，被臨思言收入囊中也是指日可待。”
海彥最後似乎說得有些累了，乏乏地咳了幾下：“你走吧，我不喜歡被別人看到我死的樣子，怪難看的。”
“告訴臨思言，千萬別忘記了，我教給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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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霽女帝陛下回宮了，一派人心惶惶的宮內(nèi)這才彷彿安靜了下來似的，好在有未央給他們兜著底兒，纔沒有因爲(wèi)臨思言的突然離開惹起一些宮變的禍?zhǔn)聛怼?
“據(jù)說女帝陛下這回回來，又帶來一個長得頗爲(wèi)冷豔的男子呢！”一個似乎是剛剛?cè)雽m的宮女在清掃著落了一院的海棠花瓣，頗爲(wèi)八卦地和自己的小姐妹討論著被女帝的新寵。
“嗨，你知道什麼啊？我看陛下到未必是真的喜歡他，可能是恨他恨得緊呢！要不怎麼把這人一帶回宮就關(guān)到那樣僻靜的宮殿中，不準(zhǔn)任何侍君前去拜訪。”
“這纔是真的喜愛得緊呢！你沒看那些話本子上寫的嗎：女子若是愛慕一個男子，只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正所謂金屋藏嬌……”那個小宮女手裡拿著掃帚，顯然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說到這個，”另外一人有些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我還未進(jìn)宮前便聽說帝后感情甚篤，只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啊……”
“女人哪有一心一意對一個男子的？”小宮女看著年紀(jì)不大，但是像是頗有自己的見解：“咱們女帝陛下長得那麼好看，又是天霽最尊貴的女子，誰不想陪在她身邊啊？”
“唉……是這麼個理兒。我這不是同情咱們皇后嗎，聽說他也是身份尊貴，從小就被指給了陛下做未婚夫的……沒想到如今……”
兩人這邊說的正起勁兒，旁邊緊閉著的宮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裡面竄了出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吼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就敢在這裡亂嚼舌根？再不走消息讓你們吃點(diǎn)苦頭！”
兩個宮女被嚇了一跳，顫顫巍巍擡起頭一看，就見那宮殿上赫然三個大字“翩然殿”。頓時(shí)嚇得面無人色，趕緊告罪：“奴們錯了，還請皇后開恩饒恕過我們！”
“罷了，錦書，她們也是剛剛?cè)雽m，不要爲(wèi)難她們了。”殿內(nèi)傳出一聲清淡溫和的聲音，淡淡地打斷了這場鬧劇。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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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思言下了朝走到藏書樓也就是兩盞茶的功夫，途經(jīng)的皆是後宮侍君的宮殿，她在一處頗爲(wèi)荒涼的殿前站住腳，盯著那張黑底金字的牌匾默然看了許久。
前殿突然傳出幾聲粗沉的響動，而後是腳步聲與重物拖動的聲音。臨思言回過神來，皺眉道：“這裡早就封了，哪個奴才還在這亂動？”
“可能是打掃的小宮女偷懶，誤了時(shí)辰……”侍衛(wèi)見臨思言面露不快，趕緊吩咐身後跟著的侍衛(wèi)進(jìn)去看看。
過了半晌，宮內(nèi)的嘈雜聲終於靜了下來，侍衛(wèi)們領(lǐng)著一行人走出前殿。其中爲(wèi)首的是個身著青色單衣的男子，身形清瘦勻挺，頗有少年之態(tài)，剛出殿門便匆匆在臨思言面前跪了下來，腰間的玉牌撞出幾聲脆響。
臨思言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兒，方直起身子，表情舒緩了些，道：“蘇望安？你進(jìn)你兄長以前的屋子裡做什麼。”
蘇望安擡頭，一張清秀到有些女氣的臉龐帶著惶恐，答道：“臣受皇后囑託，來取些舊物。臣不知皇上在……”
“舊物？”
“只是些衣服首飾。兄長走得急，前些日子才和我聊天時(shí)談起過，託臣進(jìn)宮幫他捎些東西。”
“原來如此……他給你的？”
“……陛下？”蘇望安困惑的看著臨思言，沒聽懂臨思言的意思。
“你的玉牌……”臨思言彎身子拾起蘇望安腰間垂下的玉牌，那玉牌呈鴉青色，兩面都雕刻了細(xì)密精緻的花紋，中心凸起的祥雲(yún)月紋內(nèi)有一個小小的“舒”字，“……是皇后給的？”臨思言又撫弄了會兒玉牌豆綠色的流蘇，才站起身。
“是、是皇后殿下給我的，說拿著這個牌子方便進(jìn)出宮門。”蘇望安像是被嚇到似的，鳳眸睜得大大的，裡頭波光瀲灩，在臨思言站起身之後纔回過神，臉頰上浮起了一層淺淡的緋色。
“知道這青牌的意思麼？”臨思言忽的笑了起來。
蘇望安聽到這句，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面上的緋色迅速染上了耳畔與脖頸，清澈的眸子裡也透著股羞赧的氣息，他低聲答道：“……臣知道。”
臨思言笑得更深，道：“起來吧。不用自稱什麼臣的，孤在朝上可沒見過你。但前些日子剛剛進(jìn)宮，是嗎？”
蘇望安鳳眸一亮，似是想不到女帝還能記起他這個小小的侍君，道：“臣……望安的確是入了後宮，望安很高興陛下還記得臣。”
“侍君……倒是屈才了，”臨思言還想說什麼，但一側(cè)身看見宮女捧著個紙鳶站在一邊。
她忽的一拍手掌道：“看孤這記性。孤正要去陪韓貴君放風(fēng)箏，難得天氣好。望安，若沒什麼要緊事，孤就先走一步了。”
蘇望安帶著喜色的臉一僵，聲音倒還是強(qiáng)撐的溫軟：“是望安誤了陛下的時(shí)辰，韓貴君身子?jì)少F，陛下趕緊去陪陪他纔是。”
其實(shí)他心中卻是唾棄不已，這個韓轍風(fēng)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是個會跳舞的罷了，哪有他知冷知熱，知書達(dá)理？
“都是親兄弟，怎麼望安就這樣溫柔可人呢……皇后要是能有你半分，便也夠了。”臨思言話音放得又緩又軟，“平日裡咱們也沒甚機(jī)會聊聊天，現(xiàn)下你借了青牌，倒是方便。”
女帝說完便風(fēng)光霽月的一笑，一甩袖子往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被扔下的蘇望安站在原地，面上又是惶然又是期待，似是被女帝的方纔的話攪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