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修真文明極度昌盛繁榮。從億萬年前的冥古，到太古時代，到元古時代，再到上古，遠古時代，最後近代，現代。漸漸地約定俗成，統一修真境界，劃分爲十三階層。

從練氣，到築基，開光……最後到合體、渡劫、大乘。大乘之後，便是飛昇仙界。仙界當中，還有更詳細的劃分，諸如鬼仙、妖仙、丹仙、武仙。又有天仙、玄仙、太乙仙、大羅仙等等，暫且不述。

不過除去仙界中的正統仙人，還有一種特殊的仙家，便是散仙。

這散仙，乃是渡劫期修煉失敗，又不願轉世重修的修士，動用秘法，強行保持儀形。修爲實力上，要遠強於大乘期修士。等若於滯留在修真界的半個仙人。

現在，百獸老人陡然告知，說玄黃大帝乃是散仙。這個消息，著實出乎任何人的意外。皆因，玄黃帝君這般的天之驕子，居然會渡劫失敗，修成散仙，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散仙並不逍遙，事實上，風光的背後是朝不保夕的催命天劫。散仙每隔一段時間，便面臨一場天劫。威力越來越大，連續渡過五次天劫的散仙，我還從未聽說過。依照玄黃帝君的條件，轉世重修也並非難事。爲何……”

胡天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百獸老人聞言，又說了一句出乎人意料的話：“玄黃大帝修成散仙，是故意的。”

“故意的？”

“他故意渡劫失敗，修成散仙？”

“誰都希望順利渡劫，飛昇仙界。我從來還未聽說過，有自斷前程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山洞中衆人大眼瞪小眼，若非百獸老人親口說出，誰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實。

但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玄黃大帝修成散仙，秘而不發。在與百獸老人戰鬥中，終於隱藏不住，顯露出來。百獸老人處於合體期巔峰，爲了逼退玄黃大帝，無奈之下提前勾動劫雷。贏得喘息之機的同時，卻要付出隕落於雷劫中的高昂代價。

胡天疑惑重生，正張口欲問。

卻被百獸老人提前堵住了話頭，提前說道：“當年老夫是真鐵帝國的禁軍統領，而玄黃大帝不過是真鐵太子之一。真鐵帝皇逆天失敗，帝國由此分崩離析，現在玄黃大帝子承父業，有大決心大意志。老夫之敗，也屬必然。”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往事，你們不必多問。知道太多，於你們發展不利。胡天小友，我的請求，你考慮好了麼？”

“前輩，說實在話，接納這些精銳我高興還來不及。只是有個疑惑。若按照道理，由關明顏統領，較之我來，更爲適合。爲什麼前輩，卻偏偏選擇了小輩我？”

胡天雙眼精光爍爍，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爲什麼百獸老人如此看好他？

僅僅是因爲運氣嗎？若是如此，關明顏、夜理織同樣是氣運驕子。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說服胡天。他隱隱覺得，別有他因。

果然，百獸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了五個字，讓胡天面色動容。

“因爲你是巫。”

“嗯？前輩也知道巫？”瞬間，不僅胡天，便連蒙剛都將灼熱的目光射到百獸老人的臉上。

“冥古傳說，世界形成之前，有四大神魔相鬥。相鬥中四神開闢出混沌戰場，是這個世界孕育的膜胎。四神不分上下，難解難分。終於盡皆隕落，四神之一的人祖，血肉飛濺，形成最初的人族。同樣四神之一的始巫，巫氣凝練，化成巫族。他的先天至寶鴻蒙元氣珠，碎成千萬片，形成最早的異獸。”百獸老人的聲調緩緩，帶著一股古樸、滄桑、神秘的味道。

“所以巫族，天生神通，能馭獸。皆因他們同出一源。人族天賦神通培植煉丹，皆因人祖便是植物化生的源頭。當我看到小友你闖出煉魔血塔，降服三十五頭獸意時，我就已經知道了。”說到這裡，百獸老人向胡天展顏一笑。

胡天抱拳道：“前輩可卻是猜錯了。倒不是晚輩有意遮掩，只是晚輩確實是活生生的人類……”

“哈哈哈，你不必擔心。四族大戰的過往仇恨，早就煙消雲散了。時間能改變一切看法，我並不會因爲什勞子的種族仇恨，去殺你。”

百獸老人仰頭大笑，接著又冷哼一聲，表情似有不屑，“更何況現今的人類，又有哪一個是純血？最初的純粹人族，各個都是三頭六臂。現今呢？你看看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兩隻手，身上流著的除了人血，還有無數繁雜的獸血。時光在流逝，宇宙在融合。四神的血肉也在交匯合併，這纔是整個宇宙大勢。正是有感於此，我才創造出獸修的修真法門。”

得意的表情，浮現在百獸老人臉龐。老人此時毫無掌教威儀，笑起來像個孩子，令人充滿了親切感。

只聽他又道：“世人都誤以爲獸修流派，時日太多，底蘊不足。其實呢？比任何一個流派都要源遠流長。皆因我借鑑的是巫族的法門。這便是順應宇宙大勢的好處。”

“前輩既然知道巫，可還知道現在哪裡還有巫族存活？”這個時候，蒙剛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忍不住開口發問。

百獸老人奇怪地看了蒙剛一眼，卻因爲對方身具先天靈蠱千花幻瞳蝶，並未看出蒙剛的真實身份。不過他仍舊還是開口回答道：“巫族……的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當年真鐵大帝也曾找到過蛛絲馬跡，可惜……”

“這麼說，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巫族存在？”蒙剛雙眼驟然發亮，聲調高昂，緊接著又趕緊追問道，“那前輩，當年的蛛絲馬跡你可還記得？”

百獸老人搖搖頭：“巫族的事情，我也不過聽說一絲風吹草動而已。真正的線索，一直掌握在真鐵大帝的手中。嗯，這個線索可能被保存在真鐵大帝的陵墓當中。”

“真鐵大帝的陵墓？”胡天好奇地擡起眼。真鐵帝國滅亡，他是知道的。但是卻從未聽說過，真鐵大帝還留有陵墓。

百獸老人卻一臉篤定地點頭道：“真鐵大帝的陵墓，的確是有的。只是隱藏在虛空當中，誰也找不到入口。唯一的鑰匙，便是昊天雄關艦。”

“昊天雄關舟？”衆人面面相覷。

一個一個的秘密，從老人口中吐出，讓胡天諸人都有應接不暇之感。